隨著女性社會地位的提高,“me too”、“girls help girls”等活動也在不斷促進女性意識的覺醒,“婦女能頂半邊天”已是現代女性的真實寫照。
然而在影視劇中,尤其是宮斗、宅斗題材的,屏幕前的我們不免感嘆一句“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作為同樣被“夫為妻綱”、“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等封建禮教壓迫的舊時代女性,“女人何苦問題女人”在婆媳關系間上演得尤為頻繁。
在《仁粹大妃》里,仁粹大妃青年喪父喪夫,丈夫是以世子身份下葬的,所以她沒能成為中殿;又因為下一任世子非自己的兒子,而是小叔子睿宗,為了遵從禮法不得不繼續以前世子嬪的身份退居宮外,養育子女。
睿宗去世時,唯一的兒子齊安大君尚在襁褓,為了長遠的考慮,眾臣終于說服仁粹大妃的婆婆,同時也是宮里地位最高的內命婦長輩—貞熹王后立仁粹大妃的次子者山君(后來的成宗)為繼承人。
然貞熹王后自潛邸時就不喜仁粹大妃,為了措其銳氣,故意阻擋仁粹大妃被尊封,也不許成宗出宮探視,母子倆被迫分離了很長一段時間。
后來,仁粹大妃被尊為大妃,得到了合法的權利地位和本應獲得的尊榮,成宗也有了中殿和諸多后宮,仁粹大妃總算是媳婦熬成了婆。
但是,仁粹大妃卻并沒有因為自己淋過雨就替別人遮風擋雨,反而撕碎別人的傘,以婆婆的身份壓制眾多兒媳,尤其是對待廢妃尹氏的態度。
她打心底里看不起尹氏的出身和修養,對兒子有這樣一位中殿深以為恥,隔三差五地敲打訓示。無條件地信任后宮,打壓尹氏,削弱了中殿的權威。更是不顧尹氏撕心裂肺的哭喊與祈求,將尹氏的親生子強行接到大兒媳家中養育,也不準尹氏出宮探視,母子被迫長時間分離。
乍一看是不是很熟悉?不錯,這和當初貞熹王后對仁粹大妃所作的如出一轍。
雖然在劇中尹氏確實很瘋狂,確實不配當內命婦首長,不過仁粹大妃對她的打擊可以說是約束和修正尹氏的行為,也不乏借此報復庇護尹氏的貞熹王后當初對她的傷害和通過將相同的痛苦施加到尹氏身上以補償自己當時被打擊卻無力還擊的無力的原因。
之后,仁粹大妃因尹氏在和成宗爭執之下抓傷了成宗的臉,所以極力主張廢尹氏為庶人,趕出王宮,賜下死藥,并認為這是保證尹氏之子能順利繼承王位、李朝統治能千秋萬載的唯一辦法。
不僅成宗和大臣為之惶恐,就連貞熹王后這個始作俑者都忍不住怒懟道“想一想你自己走過的路,到底是誰在違背天理人倫?”但仁粹大妃還是一意孤行,最終遭到了尹氏之子,即后來的燕山君的強烈報復,含恨而終。
同樣對立的還有《大奧 華之亂》中的五代將軍德川綱吉的生母桂昌院和正室信子夫人。(第一章設定桂昌院為三代將軍德川家光最寵愛的側室阿萬夫人侍女,因早年被家人賣到煙花柳巷并被強行侮辱導致不能生育,所以成為了阿萬親子綱吉的養母;第二章設定桂昌院為家光正室孝子夫人的侍女,為綱吉生母。)
身為孝子的侍女,她親眼目睹了被丈夫冷待的正室會有多么孤寂;作為家光的眾多側室之一,她更加明白大奧中為爭奪將軍寵愛的女人之間的互相傾軋是多么得令人窒息。
然而憑借將軍生母成為大奧地位最高的人后,她絲毫不曾憐憫同為女性的信子。僅因為信子不合時宜的發問就攛掇綱吉疏遠她,間接造成夫妻不睦,信子也重復著孝子的悲劇,大好的青春年華一點一點被孤寂和落寞侵蝕,對大奧眾人的怨恨與日俱增。
對待阿傳、安子、大典侍以及染子等一眾側室,她更是視她們為生育工具,只關心他們的孩子,不關心他們的身心健康,輕信妖僧隆光的建議,將安子被人謀害致死的、被視為不祥的兒子的有關記錄和物件全部燒毀;又將同樣失去兒子的阿傳唯一的女兒遠嫁,企圖讓其影響德川旁支的血脈,確保后續繼承人的正統性;無視安子和右衛門佐的勸告,將染子和柳澤所生的兒子奉為世子。
當得知真相后,當發現一輩子玩弄權術的她竟然被最信任的寵臣柳澤和表面不動聲色實際對自己充滿怨恨的兒媳信子聯手算計時,桂昌院氣暈過去,身體健康狀況也逐漸惡化,最終帶著夢寐以求的從一位的地位、綱吉的不舍、安子的釋懷和其他兒媳的怨懟死在了一直追尋的權力幻影之中。
來到現代,這些悲劇就完全消失了么?也不見得。
眾所周知,韓國是一個女性權利十分微弱的國家,不少韓國男性都有大男子主義,而在財閥等大家族中,這種大男子主義、尊卑有別的氛圍就更明顯。
在韓劇《小婦人》中,鄭家大姐惠得為了救被人誣告毆打人致死而被拘禁的二妹未得,不舍地放棄了和初戀賢宇的感情,嫁給了有權有勢,可以幫她將妹妹撈出來的富家公子俊郝。
雖然俊郝也深愛著惠得,但惠得心里始終放不下賢宇,對俊郝不冷不熱,倆人也遲遲沒有孩子,所以引起了婆婆的不滿。而惠得自幼被教導要優雅溫柔、要尊敬長輩,所以面對婆婆的質問,只是一個勁兒地道歉,這讓急性子的婆婆更加氣惱。后來又加上暗戀俊郝的敏菁的介入和挑撥,婆婆對惠得的厭惡達到了頂點,誤以為惠得不愿意懷俊郝的孩子而一直在避孕,所以到后來直接無視惠得,還有意撮合俊郝和敏菁。
有意思的是,當年婆婆就是忙著搞事業而忽視了丈夫,丈夫有了新歡后婆婆受刺激流了產,再也無法生育,所以就領養了俊郝,一直當作親生兒子養育。
她和惠得有著相似的經歷,卻完全不體諒惠得的處境,還在無意識地將惠得的命運也推向自己跌落過的萬丈深淵,恐怕連她自己也沒意識到當初無助的受害者成了如今殘暴的施害者。
好在惠得是善良的,婆婆也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在俊郝破產逃遁后,婆婆和惠得相依為命,如母女一般,惠得也婆婆實現了心愿,見到了俊郝最后一面,揭開了母子之間的心結,并鼓勵俊郝重新振作,幫俊郝走出了破產陰霾。
在韓劇《one the woman》中,財閥兒媳姜美娜因其私生女的身份無法繼承娘家財產,所以在婆家也遭受著丈夫的背叛、大姑子及小姑子的嘲諷、公公及大姐的冷言冷語和婆婆的肢體霸凌,過著比傭人還不如的生活。
隨著檢察官趙妍珠陰差陽錯被誤當作姜美娜,并邂逅暖男韓勝旭,和他里應外合調查起財閥家的不法勾當后,竟意外發現美娜的婆婆自己也是個不受人待見的私生女。
同為私生女,處于不被承認的尷尬境地,但她卻沒有給予美娜溫暖,反而將自己的怨氣和不滿都發泄在美娜身上,這怎么不算一種無能狂怒呢?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從影視劇中的婆媳關系來看,一方面和特殊時代背景下,女性的社會地位低下,自我意識薄弱,被視為主流的價值觀裹挾,逐漸被影響,當自己占據主導地位,有話語權時便開始不由得厭惡自己、打壓其他女性,以顯示自己的權威;另一方面也是極度痛苦下的一種報復性補償機制:“既然我不好過,我為什么要讓你好過?同樣是女人,我受過的苦,你也必須要受一遍,這樣我才能能心里平衡!”
在現實生活中,婆媳關系依然是家庭生活的一大難題。不過值得欣慰的是,隨著女性地位的提高和女性意識的覺醒,婆媳之間、女性之間也在不斷探索著和平共存、求同存異的道路,相信不久的未來,不僅僅是“girls help girls”,而是“women help wom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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