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抿緊唇：“好，我明白了。”

他說完，不再看她一眼，轉身往遠處走去。

月光灑在他的背影上，像是鍍上了一層銀光。

柒瑤就這樣看著他，一步也沒停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楚懷諶緩緩走到她身后：“如果不是你放他走，我一定會殺了他。”

“他就真的這樣重要？”楚懷諶伸手卷起她的發尾：“重要到你甘愿留在圣宮，也要讓他走？”

柒瑤從他手中抽回發絲：“你沒那么厲害。”

“我想從圣宮中帶一個人走，并不是什么難事，也不需要演這一出戲。”

她是想讓楚歌走，但卻是為了別的。

她抬頭看著天上的烏云，一道閃電劃破黑暗，如同巨龍在空中翻騰，瞬間照亮整個世界。

白光乍然消失，隨之而來的是滾滾的雷鳴。

“神脈不管人間事，他本是該死之人，我救了他，會引來天罰。”

世間因果輪回，她打破了楚歌因果，后果自然由她來承擔。

讓楚歌離開，也只是因為，他如果在她身邊，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擋在她的身前，可那也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柒瑤看著楚歌離開的方向，嘆了口氣，不由勾起了唇角。

知道有個人會一直站在她身前，讓她明白她從不是孤身一人，她便已經無比滿足。

楚懷諶臉色陰沉：“你甘心為他忍受天罰？”

柒瑤不答，只是轉身往圣宮的祭臺走去。

楚懷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那你呢？上古記載天罰毀天滅地，你又該怎么躲過去？”

他從身后緊緊抱住她，聲音暗啞。

“他就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你連自己都不顧了？那我呢？如果今天是我命懸一線，你也會毫不猶豫地救下我嗎？你也會甘愿為了我領受天罰嗎？”

柒瑤道：“祭臺有我母親曾設下的結界，我去那里，能讓天罰集中在祭臺而不會危害到盛國的百姓，但一旦進入，九死一生。”

她轉過身，看著楚懷諶的眼睛：“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嗎？”

楚懷諶一頓：“我……”

他說不下去了。

柒瑤道：“所以，你永遠不是他。”

楚懷諶抿唇：“盛國不可一日無君，如若這時南夷來犯，盛國必然水深火熱，你等我，一切結束，我會來陪你。”

“可我不想等你。”柒瑤后退一步，“圣帝陛下，你就做好你的明君，足矣。”

說完，她轉身走向祭臺。

天上的閃電越發頻繁，鮮紅的閃電與雷聲交織在一起，如利劍般寒光逼人，照亮了四周，映紅了天空。

柒瑤攥緊手，天空“轟——”的一聲。

她抬頭正對上自天而降的雷光，就見一道天雷重擊而下，剛想喚醒血脈。

卻見一道雪白的身影掠至她身前，替她擋去了所有閃電。

柒瑤愕然抬眸，就見緊緊將她攬在懷中的人，竟是已經離去的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