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曹旭
一
午睡剛醒,精力充沛,卻又無心寫什么心得,隨便翻開《史記》的一章,是《老莊申韓列傳》,以老子老聃為主,“其得其實則駕,不得其實則蓬累而行。”竟是閱讀老子初次所見此思,像飛蓬一樣流轉,自由隨意;又“當止則止”,若虛無心肝,若愚無耳目,以其無為之觀念,正是一路一問。莊子、申不害和韓非子也各列一傳,“老莊次其一等”;申不害則“卑卑”然,似有愜意;韓非子則法家本色,“切事情,明是非,其極慘礉少恩。”獨老聃“深遠。”在太史公眼里,他們應該合傳為一體。
喜歡這樣的閱讀,但那是沒有盼望及欲念的閑暇,在濃濃午休后,什么都不必做時的研修,復讀一篇,復察一句,又側目注釋注解,補助于字典詞典,期冀答疑了情。然現在,看看還有兩個小時下班,干點兒活會充實吧,隨機思慮上半年的工作,書寫分管的幾項事務,同時核對數字、條目、主題等資料。寫好了上半年的工作總結,并與相關的同事交流,計劃明天具體事宜和下周幾項工作,以及單位及基層學校期末的收尾。
轉睫之間,不似昨天酷熱,周一時辰竟有黃昏意,想到最長的“夏至”的到來,白晝將日復一日而短,傍晚越發地近了,靜謐終究不必追索,而逐步縈繞了。如此淡定的原因,是下班前的速記短評,在于工作的提前量,修改打印一篇文章,發表公眾號,以及午休后該干的日常人事,且處理順利,因此勤勞贏得傍晚溫馨的時光。然而縈繞不去的,仍然是《史記》人物記中的些微結論:“少死烈之士,多逐名利之徒”。
二
“殘雪凝輝冷畫屏,落梅橫笛已三更,更無人處月朧明。我是人間惆悵客,知君何事淚縱橫,斷腸聲里憶平生”。這是站在夏季街頭站臺上的低語,以這樣的清輝和笛聲,等候那里輪渡一樣的公交,海藍色的公交,會在地平線一樣的橋面緩緩升起,在明輝和笛聲里。
早晨睡醒的閑靜,不必急于趕趟時間的閑靜里,待一碗清淡面湯的安寧中,翻看那蘭的這首詞,沒有雁叫斷腸,卻不覺憶起平生的橫笛,那些貧困的少年,病房和矮屋,傳來自己幼稚的笛聲。
去年兒子考學的時候,常常接他或者等他回來之時,我樓后廣場的一角,總會傳來夏夜里的笛聲,一個小時左右。妻子在那里駐足,回來說是同居小區的一個女孩兒,也是當年的藝考準備,期望和付出已久的音樂專業。去年她沒有走嗎?沒有考上學嗎?因為一旁就是老人們的戲場,高音大喇叭的廣場娛樂。卻在嘈雜之中,又聽到了笛聲,應該就是那女孩兒的夏夜,夜里的廣場,廣場一角的女貞灌木叢中。
較之他們年少些的自己,并非為考學,只是為了喜愛,求學了橫笛的吹法。“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在這座城市兩千年歷史的運糧河畔,那間矮小的瓦屋里,幼稚的傳出;“洪湖水浪打浪,洪湖的岸邊是家鄉。”許昌縣醫院的病房,是一個少年陪伴即將離異母親的第一聲撫慰。現在仿佛還能聽到當年的手指音節,那煩亂的人生歲月,那卑微的記憶閱讀。
有些生存時空的一曲聲響,一頁畫面,常常是我們難以忘懷的,刻骨銘心著,總有清晨的那窗光亮,總有夢境中的那個身影,縈懷而來,繚繞不散。但愿都是美好,至少盡為清潔的閱讀和靜寂的貞潔,而不過“雁叫斷腸憶平生。”我們淡雅平和的生命。盡管那惆悵,可以閱讀,可以悲傷;即使那彷徨,依然閱讀,無謂凄涼。
☆ 本文作者簡介:曹旭,河南省許昌市魏都區教師進修學校干部,筆名陳草旭變,近年來有數百篇散文、小說見散文在線、紅袖添香、古榕樹下、凱迪社區等文學網站,合著有人物傳記《那年的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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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易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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