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小編在了解到陳嘉銳老師參加國家隊65周年聯誼活動,機不可失,有幸了解這樣一位傳奇人物的口述,感謝木棉花老師的協調。
陳嘉銳:回憶與吳清源金庸先生的故事 國家隊重聚很開心
1987年赴日發展及在港經歷
1987年那會兒,中國圍棋和日本圍棋的差距非常大。在國家隊時,我們有個口號:要打敗日本九段,不管是誰,贏一盤就了不起了。像陳祖德,他輸給日本九段不知道多少次,但只要贏一盤,就會有慶功會。你可以想象當時中日的差距有多大。
我們這些年輕棋手,想和日本棋手下盤棋都不容易。基本上,那些老前輩們包攬了去日本比賽或日本代表團來中國比賽的機會,我們年輕棋手,真是下一盤棋都難。
所以,我去日本的最大目的,是希望能在日本棋壇得到更好的鍛煉和發展,多和日本棋手下棋,提高自己的棋藝水平。其實,我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渠道或人情關系去日本。當時我在香港剛拿了個世界業余冠軍,正好有一批關西的業余棋手來香港旅游,順便下棋。關西棋院的八段棋手倉橋正藏,擔任他們旅游團的顧問。
他們來香港主要是為了與香港圍棋協會的棋友進行交流。當時我也在香港,正好參與了這次活動。我與倉橋進行了一場公開比賽,結果我贏了。賽后,我們一起吃飯,席間我向倉橋表達了感謝,說:“您來香港還給我下了一盤棋,我在香港沒有對手,能與您下上一盤,我感到非常高興。”倉橋回應道:“如果你想下棋,可以來日本,我們隨時歡迎。”我以為這只是隨口一說,便回應道:“好啊,我當然希望能去。”
然而,交流團中有一位名叫兵頭俊一的業余棋手,他專門負責這次交流活動。他認為我去日本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并認真對待了這件事。結果,他讓倉橋向關西棋院提出,表示希望我能去日本下棋。這讓我感到意外,因為我原本以為那只是飯桌上的閑聊。
從那時起,事情就開始有了轉機。那位名叫兵頭俊一的業余棋手,他所在的團體與職業棋手倉橋有著密切的聯系。倉橋在關西棋院頗具影響力,這得益于他的家族背景。他的兄弟橋本昌二和關山利夫都是棋界的重要人物,而他們的師傅則是關山利一,他是關西棋院的創始人。關山利一有三個孩子,大兒子關山利夫,還有兩個女兒,一個嫁給了橋本昌二,另一個則嫁給了倉橋。這個家族在關西棋院也頗有勢力。
后來,經過倉橋先生引導,我正式向關西棋院遞交了申請加入意向書。接著就是定段的問題,關西棋院提出最多可以授予三段,因為吳清源老師當年去日本時也是給三段,我能跟吳老同等待遇已經是“天價”了。但當時我已經是中國七段棋手,很為難。我提出各退一步取其中五段,因82年中國棋院也是給我定了五段。但仍遭到關西棋院一些人的極力反對,最后幾經周折,在吳清源老師的幫助下才定下五段。
我妻子是香港人,1983年我們結婚后她帶我去了香港。查良鏞先生安排我去那里工作,一邊教他下棋,一邊工作。查先生與國內棋界的交流頗多,他贊助了新體育杯比賽,也認識不少國內棋手,甚至請了陳祖德去他家里療養。原本是讓我陪同陳祖德去的,但后來不知為何換了其它人。查先生特意提到,之所以請我,是因為我是廣東人,會說廣東話。
至于在日本的挑戰,語言文化對我來說并不重要。因為我們下棋的人,不需要說話,也不需要寫字,只要把棋子往棋盤上擺就可以了。擺到最后,贏了就拿錢,輸了就沒了,就這么簡單。所以對我來說,贏棋才是最關鍵的,不需要什么關系、文化或語言。當然,和其他人交往時,這些就需要慢慢學了。但就下棋工作而言,那時候還不需要,一心想贏就可以了,沒什么復雜的。
我跟金庸先生開始完全不認識,他喜歡圍棋,和國內的一些棋手都很熟。我當時在國內下棋,所以他也知道我這個棋手,當然也知道我是廣東人。
對我來說,去香港后就成了第一高手。在大陸我是七段,而在香港都是業余選手。因此,金庸先生讓我教他下棋,我大概每周教他三次。后來,他安排我在報館工作,擔任體育記者。他知道我在國內從事體育工作,與其他運動員和廣東隊的人也很熟悉。所以,有比賽時,他讓我與大陸那邊打交道,這樣比較方便。
當時我進去時,他給我的工資是3200港幣。這3200港幣包括我擔任體育記者的工資,以及每周教他三次下棋的費用。當時這已經算很多了。后來,我代表香港拿了世界業余冠軍,他給我加薪到3800港幣。我離開香港時,明報給我的工資是3800港幣。
當時國內的工資估計在80年代,也就幾十塊人民幣吧?
與日本棋手三番棋比賽與購房緣由
對于我這個五段,一些人很不服,所以我一到日本,他們馬上安排一個三番棋對決。
第一盤棋,我輸給了橫田茂昭五段。那一盤棋我下得挺辛苦的。下完棋后,我站都站不起來,腿都麻了。因為長時間跪在榻榻米上,腿麻得不行,一盤棋下來,加上讀秒,要七八個小時,真是難受。那一回我輸了,他們那些人很高興,說肯定要給我一個3:0,來個下馬威什么的。
第二輪我對陣湯川光久六段,幸虧我贏了,那一盤棋贏得還挺順利的,他們就沒話說了。第三盤他們特別緊張,我跟高原周二七段下成細棋。幾個贊助老板老問那個裁判長宮本直毅,他說這局肯定沒問題,要拿下來,團里還準備搞了個慶祝會。我還在那里扣官子,結果我贏了半目,總分我也贏了。后來他們連慶祝會都沒有了。
這一上來,起碼就是把這關過了。我輸給五段,連贏了六段和七段兩盤,結果是2:1把他們打敗。他們也沒話說,肯定了我有五段的實力。后來也有一定的對局費,但不高,我記得是下一盤有6萬日元。
我三盤都贏了,不管輸贏,總共拿了十幾萬日元。
我開始參加日本的正式比賽,比如棋圣名人本因坊的比賽。一開始我還連贏了10盤,這一下子他們都沒話說了。這完全是靠實力。所以說,最后還是要靠實力,不能靠關系。這個就像吳清源當年,就要靠這個氣下十番棋,要不人家都看不起他。你看不起我,我就跟你拼了,不要客氣。連贏了十盤以后,還打進了碁圣戰本賽,最后跟林海峰對上了。
這是我第一次跟林海峰老師對局,我最終輸了。不過,我已經打出了自己的風格。
我是從1987年開始下棋的,一直持續到1989年。那一年,我預選決賽輸給了坂田榮男,沒進本因坊循環圈。但在91年,我經過努力,終于戰勝了坂田,成功進入循環圈。
我在循環圈里先后戰勝了加藤正夫、大竹英雄、林海峰和今村俊也。最后跟小林光一爭奪挑戰權,結果我輸了。那一年是1991年,我大概36歲,已經升到了七段,連續擊敗了幾位超一流棋手。
在這一系列的比賽中,我推出了"兩間守角"的下法。這種下法是我在進入循環圈時,經過深入研究后下出的一招。當時,這一招讓對手們措手不及,甚至在圍棋報刊上被稱為"陳流",就像陳祖德的"中國流"一樣。
我從1991年開始使用這種棋法,效果相當不錯。由于對手往往摸不清我的路數,這給了我很大的機會。雖然那一年我輸給了小林光一,沒能拿到挑戰權,但依然保留了循環賽的資格。第二年,我繼續在循環賽中使用"陳流",并贏了不少人,包括石田芳夫和大竹英雄,還有山城宏。
當時我住的地方是租的,房東突然提出要漲租金,而且一下子要漲20%,我覺得太離譜了,跟房東商量,最多只能接受10%的漲幅。最后房東妥協了,只漲了10%,但他心里很不滿,過了一段時間就想把我趕出去。
我要是被趕出來,就沒地方住了。其實我租這個房子是靠關系才租到的,因為那時候中國人在日本租房很困難。日本人普遍瞧不起中國人,擔心我們住他們的房子會賴著不走,或者交不起房租。所以很多房東都不愿意租給中國人。
房東要我走,我不得不重新找房子。但找房子還得通過關系,我覺得這樣太麻煩了。其他棋手都沒有這種困擾,就我有這個問題。而且我收入也不低,還要靠關西棋院才能租到房子,實在說不過去。最后我一咬牙,決定干脆買套房子算了。既然房東不愿意租給我,那我就自己買吧。雖然買房是個大決定,但也是無奈之舉。
吳清源老師和師母在香港中文大學領取文學博士稱號時合照,左1是陳嘉銳夫人
八十年代棋手赴日經歷與中日圍棋發展情況
當我要去日本的時候,金庸先生很樂意為我做擔保人。他幫助過一些人在美國留學時擔保。
后來,金庸先生對我說:“你是我們《明報》的職員,你是去日本下棋。這比那些去留學的人,甚至那些我根本不認識的人,要好得多。我當然愿意為你擔保。我甚至為那些與我毫無關系的、去美國留學的人的哥哥弟弟都做了擔保。為什么不能為你擔保呢?你不僅是我的職員,而且去日本還有工作和下棋的機會,收入也不成問題。擔保只是簽證的一個手續,實際上什么都不用做。”他就是這樣說的。
在80年代,具體來說,我是1987年進入關西棋院的。當時,中日韓之間的圍棋水平差距很大,日本對中國可以說是碾壓性的。
你可以想象一下,現在你要換一個像柯潔這樣的頂尖棋手,或者是誰,贏了日本人的比賽,都沒人知道,可想而知,當時贏了日本是多么的英雄,多么的厲害啊。這說明了當時中國跟日本的差距太大了。在這么大的差距下,你把他們的超一流棋手打敗了,那當然是成了英雄人物啊。現在柯潔贏的一百個人都比不上老聶那會兒贏的幾個人,這可想而知。
我們這一代的棋手,受到文革的影響,從66年到72年棋都不能下了,那幾年是我的黃金年代啊,12歲到18歲這段時間,你不能下棋,那對你以后影響多大?現在他們年輕棋手不存在這個問題啊,所以他們的水平要比較高啊,那也是正常的。
反正我們那一會兒在日本,有很多中國棋手,主要是中國臺灣棋手,其實就是當時日本圍棋水平最高,它的比賽制度最完善也很合理,所以我們就在那里下棋啊,就是要好好在那里拼搏一下。
在日本期間,我深切感受到國家榮譽的重要性。當時,一位日本老九段棋手南善已曾問我:"你一個人在日本拼搏,為什么看不到你的同胞來支持你?"這個問題讓我一時語塞。
他繼續說:“你看,中國臺灣和韓國的棋手在日本取得好成績時,他們的家鄉都會大力宣傳。比如趙治勛被稱為韓國的民族英雄,林海峰被中國臺灣領導人親自接見。而你,似乎孤軍奮戰,既沒有人支持,也沒有人宣傳。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無法直接回答他的疑問。當時中日經濟差距巨大,能出國的人本就稀少,難免會招來一些羨慕和嫉妒恨。但這些話,我也不便對日本人明說。
我只是簡單地回答他,主要是中日之間的經濟差距太大了,他們也沒有能力來幫助我,所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或許等中國經濟好起來,情況會有所改善吧。這就是當時的現實。
何時開始接觸圍棋?
我最初接觸圍棋是在廣州市寶源中約小學二三年級的時候,那時學校開設了圍棋班,由老師教授。我的父母完全不懂圍棋。正是在小學的圍棋班上,我受到了啟蒙,開始學習圍棋。后來,我曾在廣州市小學生圍棋比賽中獲得第一名,并參加了全國比賽,取得了第四名的好成績。廣東棋隊因此吸收了我。其實,我在小學五年級時就進入了廣東隊,但六年級時恰逢文化大革命,隊伍解散了。解散后,我回到學校繼續讀書,進入了廣州32中學,在那里完成了初中和高中的學業。
畢業后,學校分配我到廣州市外貿局工作,擔任通訊員,在那里工作了四個多月。后來,廣東隊再次招募我,于是在1972年底,我重新加入了廣東隊。1973年,國家集訓隊組建,我又進入了國家集訓隊,并最終成為國家隊的一員。就這樣,我在圍棋界摸爬滾打了十多年。
關于我的段位,1982年定段時是五段。經過兩年的努力,我升到了七段。在去香港之前,我的段位是七段。
與吳老、查先生的交往及日本棋手生涯與老友相聚
先說說吳老吧,就是吳清源老師。1986年,他來香港接受中文大學頒發的文學博士學位時,一些老板拿出紙墨,請吳老為他們題字。吳老欣然應允,寫了不少字。后來,他也主動提出要為我寫一幅字。我原本不敢奢望,但那些老板們堅持,吳老便也為我寫下了幾個字:“心誠求之,無福不臨。”
吳老的意思是,只要心誠,幸福總會到來。他鼓勵我專心下棋,不要分心,心誠則靈。那幾個字“心誠求之,無福不臨”寓意深刻,幸福總會光臨,“臨”就是到來的意思。吳老的境界與我不同,我也不便評論他的性格,畢竟他們的境界比我高。
我總是非常尊敬他們,他們也給予了我很大的幫助和鼓勵。我覺得他們很會看人。有時候,我介紹一些人給查先生和吳老,他們都不喜歡。我去吳老家時,也總有些業余的要我帶著他們去,有時候我也很難拒絕,但都被吳老拒絕了。像吳老和查先生,他們能看出一個人的心,能看出這個人是否誠實、是否值得信賴,即使有些人說話再好聽,他們也不會跟你來往。
現在日本做什么工作?
我現在在日本,依然是一名棋手,還在參加比賽。這次我請了一個月的假,跟關西棋院協商好這個月不安排比賽,下個月才開始。所以回到日本后,我還要繼續比賽。
我們的制度跟國內有點不一樣,比如退休和拿退休金。在日本,65歲就能拿到退休金,但你不退休也可以繼續工作,退休金是政府給的,跟公司沒有直接關系。所以,我從65歲就開始領取日本政府的退休金。
我之前還在關西棋院比賽下棋,拿對局費,現在跟以前一樣,65歲前后沒什么區別。我現在70歲,可以干到八九十歲也沒問題。就像杉內雅男,他九十歲還在比賽呢。
對國家圍棋隊成立65周年活動感想?
堅行也跟我說了,這次他要搞65周年的活動,希望我一定要回來。他說,再不回來,可能就沒機會了。因為成立50周年的時候,我正好比賽忙,沒回來參加,所以他這次特別叮囑我一定要回來。
我很期待著我們這些老棋手的聚會。所以我早就提前回來了。作為地元人,見到以前的老朋友,真的很高興。我們聊起了以前的那些生活,那些無憂無慮的浪漫、把記憶都找回來了。很多東西都忘了,現在又記回來了。這對腦神經是一次很好的修復,展望未來,對腦回路也有很大的好處。
這幾天我們過得很開心,只是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再聚了。這次能回來,當然要感謝容堅行和東湖棋院。但你們也知道,我和容堅行從小一起學棋,大概10歲左右,在圍棋學校,他就是我的師兄,我們從小就在一起。所以,你要說怎么感謝,我和容堅行的關系根本不需要說這些。我內心是很感謝他的,但像我們這種兄弟之間的關系,你要說感謝掛在嘴邊,那就太見外了。你要跟你的兄弟說“我很感謝你”,人家聽起來都覺得你這個人是怎么一回事。
在東京獲得世界業余錦標賽冠軍后,陳嘉銳夫婦與吳清源老師和師母合影
如果重走人生路~,還選擇日本嗎?
這個問題,也有很多人問過我,包括我的同學。那我該怎么回答呢?這可以從兩個方面來看:
第一個方面是人生的經歷,我覺得是對的。比如說,你走過的路,你覺得人生對你來說意味著什么?應該是見識到這個世界,增長自己的閱歷。我覺得我并沒有走錯。我去了日本,也到過香港,至少讓我了解了日本人的內心和他們的文化。
第二個方面從財富積累上說。錢財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你從這些經歷中獲得了什么。這些經歷讓我更加開闊了眼界,也讓我對生活有了更深的理解。所以,我覺得這些經歷是非常寶貴的。
個人人生經歷、財產狀況及日本退休制度與下棋經歷
人生嘛,總要有經歷。我覺得自己的經歷還算豐富:去過香港,在那里度過了30歲生日;后來又去了日本,經歷了很多。從人生閱歷的角度來看,我覺得自己達到了相當的高度。
但從經濟方面來說,情況就大不相同了。日本這幾十年一直在走下坡路,而國內這幾十年卻蒸蒸日上,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在日本下了三十多年的棋,最后卻什么也沒得到。反觀國內,那些發展三十年的朋友們,個個家財萬貫,退休金也比我高得多。
日本的退休制度
我現在在日本拿的退休金只有10萬日元一個月,折合人民幣才5000塊。而我的師兄弟們在國內,退休金都是1萬到2萬多不等,是我的三四倍甚至五倍。再說房子,我90年代在日本買的房子,現在貶值得厲害,連200萬都不值了。而國內那些擁有好幾套房子的人,他們的財產比我多得多。
如果單從財產方面考慮,我肯定比不上留在國內的朋友們。但要說選擇人生的道路還是選擇財產,如果財產優先的話,我當初留在國內說不定也能家財萬貫。但我選擇了走出去,經歷了這么多,這對我來說也是一種獨特的生活體驗。
關于日本的退休制度,很多人問過我,我也解釋得很清楚。其實,中國的退休制度是借鑒日本的。我剛進入關西棋院時,棋院就像一家公司,為我購買了社會保險。具體來說,他們從我的工資中每月扣除2萬日元,同時棋院也支付2萬日元,總共4萬日元用于社保,也就是所謂的退休保險,在日本被稱為厚生年金。
我從三十幾歲開始繳納,一直交到六十多歲。現在,我每月能領取10萬日元的退休金。這種屬于有單位的退休保險。另外,還有一種針對個體戶的退休保險,叫做國民年金保險,相當于自由職業者的保險。這種保險的繳納金額是固定的,與收入無關。在日本,如果繳納滿40年,每月可以領取68,500日元。如果繳納時間不足40年,比如30年或20年,領取金額會按比例減少,即68,500日元除以40,再乘以實際繳納年數。
另外,一般在公司買的厚生年金是包括配偶的保險的,但只有自由職業者的國民年金部分,比如我在棋院繳納了30年的厚生年金保險,里面也包括給我老婆繳納了30年的國民年金,因此68,500÷4×3。我妻子領取的退休金只有5萬日元左右。
另外,關于配偶的保險,我妻子購買的是自由職業者的國民年金,而我則是通過公司繳納的厚生年金。因此,我妻子領取的退休金比我少。
至于我現在的工作主要是下棋比賽。以前有教學生,現在已經沒了。教小孩下棋并不賺錢,更多是一種普及活動。我沒有徒弟。這與我妻子有關,她不愿意讓別人的孩子住在我們家里。
教小孩下圍棋,很多都是義務免費去教的。比如像夏令營那種活動,跟國內大不一樣。但在日本,教老頭下棋是賺錢的,比如在區里的棋會館、棋會所,你去教棋,這些地方是賺錢的。
我在日本時,不少老板請過我教棋,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他們大多已經去世了。我當時三十幾歲,他們六十歲左右,我現在70歲,他們如果不死就上百歲了。我教過一位會長老板下棋,直到他100歲。最近還有一位90多歲的,是醫院的理事長那種級別,但他們下棋也只是追求一種樂趣。
以前在香港,我教查先生下棋。查先生也說我教他下棋,但香港所有人的說法是我陪查先生下棋,而不是教他下棋。比如他們會說:“你又來陪他下棋了,這個星期陪了多少回呀?”所以,在香港,大家都說我陪查先生下棋,而不是教他下棋。這個我也可以理解,畢竟人家是老板,他付錢,我跟他下棋。在日本也一樣。
雖然名義上是教他們下棋,但實際上,他們并不要提高棋藝水平,只是隨便玩玩,也不怎么動腦筋。說得直白點,這其實和陪他們下棋沒什么兩樣。不過,我們對此也無所謂,就當作是陪他們下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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