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甘肅省甘南州卓尼縣納浪鄉(xiāng)羊化村羊化自然村村民陳平安與其他幾位合伙人以自然人合伙的形式開始經(jīng)營當?shù)啬巢墒瘓觥8鶕?jù)合伙人分工,主要由陳某平、楊某德負責該采石場的日常經(jīng)營管理,包括炸藥的采購、運輸、管理、使用。期間,陳平安主要在他處從事建筑施工作業(yè),未曾參與采石場的日常管理和運營,不是該采石場的負責人,更未經(jīng)手涉案炸藥的管理和儲存使用等相關事宜。因此,陳平安對庫內(nèi)炸藥的存儲情況是不清楚的。
八年后,陳平安被卓尼縣人民法院判處“非法儲存爆炸物罪”,有期徒刑十年。陳平安提起上訴,甘肅省甘南藏族自治州中級人民法院審理后于2021年10月19日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值得一提的是,下述四位合伙人中的兩位都有特殊身份,是當?shù)毓蚕到y(tǒng)工作人員。這是2021年發(fā)生在甘肅省甘南州卓尼縣的一件蹊蹺事兒。判決書上陳平安的身份是該采石場的法人,但真實情況卻是,該采石場根本沒有辦營業(yè)執(zhí)照。不僅如此,多項證據(jù)也顯示,采石場合伙期間所有的開支票據(jù)均由合伙人陳某平簽字報銷,沒有陳平安的名字。此外,《爆破協(xié)議》也是由陳某平與李某德簽署。讓人匪夷所思的是,而此案的核心人物陳某平卻在該案中多次以證人的身份出現(xiàn)。
而這一連竄的證據(jù)事實背后,暗含著一個恐怖的事實真相。
圖說:爆破協(xié)議是由陳某平與李某德簽署的,涉案炸藥也是用于爆破協(xié)議作業(yè)施工使用,陳平安并未出現(xiàn)在協(xié)議中。證明人楊德某是合伙人楊某昌、楊某明的哥哥,后期一直是負責炸藥庫負責人!采石廠開始生產(chǎn)運營后,一直都是陳某平與楊某明,楊某昌聯(lián)系審批、購買、拉運炸藥。由此證明,陳某平是采石廠主要負責人。但在此案中,陳某平搖身一變成了證人的身份。
圖說:采石廠所有開支票據(jù)(日常采購,設備采購,勞保用品采購,吃飯應酬票據(jù),伙食費等)均由陳某平簽字報銷,由此足以證明陳某平是采石廠主要負責人。
圖說:采石廠和采砂廠分別向羊化村繳納的會費收據(jù),采石廠的由陳某平交的(采石廠主要負責人);砂廠的由陳平安交的(砂廠負責人),由此可以證明陳平安和來全仁是砂廠的安全負責人,而陳某平則是采石廠的實際負責人。
圖說:卓尼縣環(huán)保局、安監(jiān)局檢查工作吃飯的單據(jù)中產(chǎn)生的費用,也是由石料廠和砂廠共同承擔的,由此足以證明砂場管理人是陳平安和來全仁,而石料廠是合伙經(jīng)營的,如果負責人都是陳平安,就沒有必要做兩筆賬。
公務人員職務便利下海經(jīng)商
受害者被拉攏入伙掉入陷阱
2012年冬天,楊某昌(申藏鄉(xiāng)派出所民警、與陳平安認識多年)和陳某平來到陳平安家中,游說陳一起在羊化灣辦個采石場。陳表示辦采石場需要炸藥,自己沒有能力搞到炸藥。楊某昌當即表態(tài)這個沒一點兒問題,因為其兄弟楊某明是當?shù)爻顷P派出所所長,炸藥和炸藥庫的手續(xù)隨便就辦下來了。之后楊某昌和陳某平又多次找到陳平安商量此事。后楊某昌又表示要把他兄弟楊某明(現(xiàn)任當?shù)毓簿指本珠L)也一起搭上,四個人一起弄。
圖說:當?shù)貙τ兄珓杖藛T身份的徐某平、楊某昌及楊某明做出的處理意見
經(jīng)多次協(xié)商后陳平安才同意四人以自然人合伙的形式(未經(jīng)合法登記)一起合辦采石場。據(jù)了解,正式合伙以后,因采石場沒有手續(xù),陳某平作為總負責人,主要負責和管理石頭銷售、炸藥采購,拉運等采石場主要工作。連《爆破協(xié)議》是陳某平與乙方李某德簽署的,而陳平安并未出現(xiàn)在協(xié)議中。見證人是楊德某(此人是當時石場合伙人楊某昌及楊某明的親大哥)。
正式合伙以后,他們就根據(jù)當?shù)毓簿种伟泊箨牭囊笤谥付ǖ攸c修建了炸藥庫,炸藥庫修建好由楊德某和陳某平負責管理(楊德某和李某財,一人負責保險箱的密碼,一個人拿鑰匙,開啟該炸藥庫需要密碼和鑰匙)。據(jù)了解,炸藥由楊某明審批購買,楊某昌聯(lián)系審批、購買、拉運炸藥。這倆人把買炸藥的手續(xù)辦好后給陳某平打電話,讓陳去拉炸藥,陳又叫上砂場上的工人李某才、楊德某、杜某勤一起去了。購買回來的炸藥存放和使用都得給當?shù)嘏沙鏊鶄浒浮Uㄋ幍倪\輸和出庫管理等一切事情都是陳某平在負責。
2014年底,該采石場停止使用炸藥。2015年,該采石場徹底關閉。楊某昌、楊某明、陳某平與陳平安等幾位合伙人也一并散伙。楊德某也自述其于2015年采石場關閉離開羊化灣“采石場”炸藥庫保管員崗位時,僅在其宿舍木柜抽屜里留下了炸藥庫鑰匙,但直至2019年6月17日本案案發(fā),他始終未向任何人說明炸藥庫內(nèi)尚剩余并存有十幾箱炸藥的情況。6月18日(案發(fā)第二日),炸藥被發(fā)現(xiàn)以后,陳平安的弟弟陳連生當時給楊某明打電話說炸藥庫的保險柜發(fā)現(xiàn)了11箱炸藥,楊表示炸藥過期了讓他們(指公安民警)拉走就行了,不用管。
由于沒參與采石場的日常管理及炸藥管理工作,陳平安對購買炸藥流程和買回來以后出庫運輸?shù)鹊仁虑榧任磪⑴c也不知情。在采石場關閉以后炸藥庫中有沒有剩余炸藥毫不知情,也不知道保險柜的密碼和鑰匙。
重大冤罪從天而降
多個疑點無法推敲
熟悉此案的資深法律人士認為,陳平安被判處“非法儲存爆炸物”罪一案,原判在認定事實、法律適用上均存在重大錯誤,該案二審裁定、甘肅省高級人民法院《駁回申訴通知書》仍維持了原判存在錯誤。原因如下:
首先,原判主體認定沒有事實根據(jù)和法律依據(jù),陳平安不應因“一直是砂場的負責人”而承擔本案刑事責任。涉案爆炸物由陳某平具體經(jīng)辦向卓尼縣公安局申批,并組織人員從甘南州平安民用爆炸物品有限責任公司卓尼分公司上卓溝炸藥庫購買,再運輸至羊化灣采石場炸藥庫,陳某平監(jiān)管出庫后的爆破使用;由并由該“采石場”合伙人楊德某負責儲存于該“采石場”炸藥庫移動保險柜內(nèi),楊某全負責入庫后的儲存保管和炸藥的出入庫登記管理。陳平安僅提供機械設備或通過其會計陳某強向陳某平支付款項的方式參與采石場合伙事務,并未直接介入該采石場的日常經(jīng)營管理,也從未參與涉案爆炸物的購買、運輸、儲存、使用等具體事宜,直至該采石場運營至2015年秋季停止使用炸藥采石。
該羊化灣“采石場”炸藥庫的修建曾得到當?shù)毓矙C關的監(jiān)督指導,該炸藥庫以及庫存炸藥的具體使用也曾處于當?shù)毓矙C關的嚴格監(jiān)控之下。
因此,認定陳平安和來全仁“一直是涉案采石場管理人”沒有事實根據(jù)。
其次,多份證據(jù)證實,2015年秋季涉案采石場停止爆破采石直至案發(fā),陳平安對炸藥庫內(nèi)存有涉案炸藥概不知情。楊某全多份證言陳述:其于2015年秋季離開羊化灣“采石場”炸藥庫保管員崗位時,保險柜內(nèi)尚存有十幾箱炸藥,他鎖好儲存炸藥庫的保險柜和炸藥庫房門后,僅在其居住的宿舍木柜抽屜里留下了炸藥庫鑰匙,但直至2019年6月18日本案案發(fā),楊某德始終未向任何人說過炸藥庫內(nèi)尚存有十幾箱炸藥的情況。此外,他還稱:該采石場運營期間,由他自己制作保管的有關經(jīng)營管理情況原始記錄(結算賬單、記賬憑證等)放置于其任炸藥庫保管員時使用的宿舍木柜抽屜內(nèi)。因該宿舍已經(jīng)拆除,該木柜現(xiàn)存放于原采石場員工伙房中,上述原始記錄材料是能夠證明采石場管理運營實際狀況的關鍵證據(jù)。
蹊蹺的是,本案調(diào)查機關未對楊某全提供的上述重要證據(jù)線索進行查證收集,本案兩審判決和裁定也未對上述事實情況予以查證核實并予以依法認定。
本案還有更多的細節(jié)令人細思極恐。
據(jù)了解,卓尼縣公安賀某辦案民警曾讓不識字的陳平安在申領駕駛證的清單上簽字時連同簽了后一頁紙。陳簽完以后才反應過來后質(zhì)問對方簽的什么字,對方表示,“你沒必要知道。”此外,作為本案最重要的證據(jù)之一的查獲的剩余炸藥偵查機關并沒有移交到檢察院和法院去選擇自行銷毀掉。
欲加之罪背后的恐怖黑洞
被構陷者家庭風雨飄搖
那么,相關機關為何會以莫須有的罪名指控陳平安?陳平安的鋃鐺入獄不僅客觀上掩蓋了調(diào)查機關沒有任何據(jù)以指控陳平安具體實施了本案犯罪行為的實際情況,也掩蓋了楊某全因疏忽大意導致涉案炸藥處于失控狀態(tài)的事實。
據(jù)陳平安的家屬反饋,他被嫁禍做替罪羊源于十三年前的一個承包項目。
2012年,卓尼縣金源水電開發(fā)有限責任公司在羊化村修建水電站,法人是張世某兩兄弟,恰逢彼時陳平安、楊某明,楊某昌及徐某平及村支書陳某平合伙開了一個石場。張世某兄弟經(jīng)人介紹從陳平安石場購買一些石頭和砂石。之后陳平安就把電廠中技術含量不高的苦力活接盤承包了。電廠修建成后因貸款銀行察覺到蹊蹺導致項目永久性停工,陳平安被對方拖欠一千多萬元。(其中包括農(nóng)民工工資,有甘肅省高級人民法院民事判決書(2021)甘民終271號判決書)。
轉折發(fā)生在2018年。
2018年,背負沉重債務的陳平安將經(jīng)營金源水電開發(fā)公司的張世某弟兄起訴,這之后,當?shù)毓珯z法系統(tǒng)就開始隔三岔五就找陳平安傳喚,前后長達五年之久。甚至還以三十年前一個已經(jīng)結案的打架斗毆事件為案由對陳進行恐嚇。
該執(zhí)行款項也因為陳平安事發(fā)東窗成了一紙空文。至今長達七年。
圖說:2018年3月29日由楊某昌向陳紅霞(陳平安女兒)農(nóng)行卡尾號9715轉入的290000元。是楊某昌與陳平安合伙買挖掘機的退款,楊某昌與陳平安合伙購買經(jīng)營挖掘機,后因資金問題,楊某昌提出將挖掘機算給他一個人。經(jīng)協(xié)商,以低于市場價的價格楊某昌向陳平安退款29萬元,至此該挖掘機的所有權歸楊某昌!楊某昌作為公職人員,長期與他人有合伙經(jīng)商的行為。
同樣想達到構陷陳平安險惡目的的還有楊某明。他將“心思”動在了之前幾個人合伙的石場。因為他深知,開石場的時候其儲存在沙場的炸藥并沒有拉完,剩余部分還在石場的保險柜中。楊某明曾用皮卡車拉了一車炸藥去他的老家,他在沙場的保險柜中還剩余11箱沒有拉完。當時幫忙給他裝車的三個裝卸工董某正、丁某喜及李某才均能證明(楊給這三位裝卸工人付了工資)。
“為了達到徹底當老賴的險惡用心,就索性官商勾結強強聯(lián)手,利用職務之便想方設法制造出一個冤假錯案,讓債權人再也不可能找你要錢。”知情人士對此一針見血。“事發(fā)東窗后,調(diào)查機關將采石場石廠主要管理及參與人員陳某平、楊德某僅作為證人,堅定不移地對既不知情、又沒有行為事實的申訴人陳平安進行了長期的刑事追究。 因此,難以排除調(diào)查機關違法違規(guī)的嫌疑。”
據(jù)了解,這一連串的打擊讓陳平安及家人如臨噩夢。
2021年7月2日,當?shù)毓蚕到y(tǒng)傳喚陳平安后對其進行直接逮捕,陳在下午送往合作市看守所途中突發(fā)心臟病,先后被帶到了甘南州婦幼保健站和甘南州人民醫(yī)院檢查,檢查結果是嚴重心肌梗塞,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在主治醫(yī)生多次提出“不適合關押”的建議并拒絕蓋章簽字以后,陳才“逃過一劫”。
陳平安的家人表示,自從他出事以后,一家人陷入風雨飄搖。陳妻子的母親因為承受不住打擊抑郁而亡,陳平安七十六歲的老母親整日以淚洗面悲痛欲絕,雙目幾近失明,精神出現(xiàn)失常。陳平安的妻女三人也日日處于惶恐悲憤之中。
對于公務人員經(jīng)商,我國法律法規(guī)給出了不得經(jīng)商的行為準則。《公務員法》第五十九條明確規(guī)定,公務員不得違反有關規(guī)定從事或者參與營利性活動,在企業(yè)或者其他營利性組織中兼任職務。而對于公務員經(jīng)商的違法性及處罰,公務員如果在經(jīng)商過程中,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為自己或者他人謀取私利,就可能構成職務犯罪,如貪污賄賂罪、濫用職權罪等。這種情況下,公務員不僅會受到行政處分,還可能被追究刑事責任,面臨刑罰的處罰。
對于此案的后續(xù)走向,媒體將保持持續(xù)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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