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老城區里,62 歲的林秀芳(化名)正對著鏡子打扮。
窗外的梧桐葉沙沙作響,任誰看了都要驚嘆:"這哪像六十歲的人?!"
誰也不知道,這個總在清晨挎著竹籃去菜市場的獨居老太,手機里存著 17 個備注各異的電話號碼。
張叔的備注是 "公園晨練?退休校長",李伯是 "藥店常客?喪偶工程師",最下面還有個標著 "麻將搭子?拆遷戶" 的未接來電。
這些號碼的主人,都是過去三年里她的"追求者"。
林秀芳的故事要從五年前說起。
老伴去世后,她獨自住在八十年代單位分的老房子里,墻皮剝落的客廳掛著泛黃的結婚照,照片里的她梳著齊耳短發,嘴角梨渦淺現。
社區王主任曾上門勸她去養老院,她卻笑著說:"我還沒老到要和一群老頭子搶電視看的地步。"
真正讓她在老年圈聲名大噪的,是那年重陽節的社區茶話會。
她穿著改良旗袍往臺上一站,《茉莉花》的曲調剛起,臺下打盹的退休干部們全挺直了腰板。
68 歲的趙老爺子當場送了她一束玫瑰花。
從那以后,公園長椅上總有人為她留座,菜販子會多送她兩把小蔥,就連常去的理療館老板都免了她的足底按摩費。
林秀芳享受著這些善意,也漸漸學會了巧妙回應......
趙老爺子送的珍珠項鏈,她轉手送給了李伯的孫女;張校長寫的情詩,她裱起來掛在客廳最顯眼的位置。
事情的轉折發生在那個梅雨天。
拆遷戶老陳醉醺醺地拍響她家大門,手里攥著皺巴巴的存折:"秀芳,這 50 萬你先拿著,我兒子要是敢反對,我就和他斷絕關系!"
林秀芳看著他通紅的眼尾,突然想起自己兒子結婚時,也是這樣信誓旦旦地說要接她去省城,最后卻只寄來一張養老院的宣傳單。
她收下了存折,卻在第二天取了兩萬塊塞進老陳的枕頭下。
這個舉動像一把鑰匙,打開了老人們深藏的傾訴欲:工程師老李說起亡妻時會掉眼淚,退休校長老張抱怨兒子兒媳從不來看他;
就連開小超市的王師傅,也會在打烊后繞路來陪她看半集《新聞聯播》。
林秀芳開始分門別類地記錄他們的喜好:趙叔胃不好,得常備小米粥;
張伯愛聽評劇,手機里存著二十段馬三立的錄音;老李每天睡前要吃降壓藥,她便把藥盒按日期排好。
這些細節讓老人們覺得自己是被偏愛的,卻沒人注意到,她床頭的鐵皮盒里,整齊碼著 13 張存單、5 枚金戒指和 2 條翡翠手鏈。
第一個發現異常的是趙老爺子的女兒。
她在父親的床頭柜里翻出三張珠寶店收據,合計金額超過 18 萬,而收據上的經手人簽名,正是林秀芳。
"爸,你退休金一個月才四千,哪來的錢買這些?" 面對女兒的質問,
老人像做錯事的孩子般絞著衣角:"秀芳說,等攢夠錢就和我去云南旅游......"
調查很快展開,17 位老人的家屬陸續報案,警方在林秀芳的住所查獲了共計 217 萬元的財物。
最令人震驚的是,每個老人都能說出她不同的 "溫柔":對趙叔,她是等待黃昏戀的癡情女;
對老李,她是被兒子拋棄的可憐母親;對拆遷戶老陳,她又成了急需用錢給孫子治病的祖母。
"我沒騙他們," 在派出所的問詢室里,林秀芳摩挲著褪色的銀鐲子,那是老伴臨終前送她的禮物,"
老張說沒人聽他講《楚辭》,我就去圖書館借了全集;
老李說夢見亡妻哭著要毛衣,我連夜織了件駝色的...... 他們要的不是錢,是有人把他們的話當回事。"
庭審那天,林秀芳特意穿了件藏青色的襯衫,領口別著趙老爺子送的珍珠胸針。
旁聽席上坐滿了老人,有幾個偷偷抹著眼角 —— 他們認出了這個常陪自己嘮嗑的 "秀芳妹子"。
檢察官宣讀證據時,她始終盯著被告席前的鮮花。
當聽到 "涉嫌詐騙罪,涉案金額 217 萬元" 時,她忽然笑了,梨渦在蒼白的臉上格外明顯:"原來在他們心里,我值這么多錢。"
最終,林秀芳因詐騙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四年,并處罰金 20 萬元。
那些曾經在公園長椅上等待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暮色里,
只留下一個關于美麗、孤獨與救贖的故事,在社區的閑聊中,變成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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