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亞·馬爾克斯出生于1927年,他在1967年建成世界文學史的豐碑《百年孤獨》。在1982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之后,1985年又寫了一部“發自內心”且膾炙人口的長篇小說,《霍亂時期的愛情》,首印量是《百年孤獨》的150倍。我雖然無法閱讀拉丁文,但看翻譯過來的文字,依然能被其優美和流暢所打動。
《霍亂時期的愛情》講述的是十九世紀后期和二十世紀前期的故事,歷時雖然沒有百年,也超過了半個世紀。
《霍亂時期的愛情》不分章節,自然沒有標題,連數字都沒標。但是,根據書頁的空白,更是根據情節,全書分為六個部分。
第一部分在紛亂的迷霧中,引導讀者心懷好奇跟著懸念走下去。這樣的開頭在讀完全書后耐人尋味。
“不可避免,苦杏仁的氣味總是讓他想起愛情受阻后的命運。”全書第一句話,只有通讀后才能理解。
胡維納爾·烏爾比諾:全國醫學權威,社會頂層的世家貴族。留學法國,品學兼優,技藝精湛,學成后報效國家,從多方面奉獻社會,竭誠服務民眾,上門看診,不過病人多集中在總督區的名門望族。既是醫生也是醫學院教授,桃李滿天下。特別是,在他全新手段的主導下,成功控制了流行于加勒比海沿岸的霍亂疫情,享有全省無人能及的崇高威望。他是首先出現的人物,是全書的重要人物,但,不是主人公。
一般來說,有著曲折豐富內容的長篇故事,是不會用完美的精英做主人公的。注意,他已經81歲高齡了。
這個星期日真夠忙的。
早晨,胡維納爾·烏爾比諾醫生來到發生死亡事件的攝影工作室也是臥室,警官和實習法醫已先行到場。他不用解剖驗尸就已經給出了死因:吸入用酸液蒸發的氰化金煙霧,自殺。
赫雷米亞·德圣阿莫爾:死者,雙腿殘疾的流亡者,60歲的兒童攝影師,也是烏爾比諾醫生私交甚篤的象棋棋友。
隨著現場勘查,發現了兩條線索。
擺在寫字臺上的象棋殘局。死者慣執白子,而白子在四步之內必輸,烏爾比諾醫生認識的人中只有一人能布此棋局埋伏……情節似乎往偵探小說方向走,
赫雷米亞·德圣阿莫爾留給烏爾比諾醫生的一封信。信的內容在烏爾比諾醫生心里激起的波瀾使他驅車前往城市的奴隸老區即貧民區,去會見赫雷米亞·德圣阿莫爾的情人。死亡的迷霧揭開了,精妙的棋局是情侶間的對壘,由她布下的,而不是烏爾比諾醫生猜想的某人,不屈不撓的德圣阿莫爾看出再有四步就要輸了,主動投降。她告訴醫生,德圣阿莫爾主動選擇60歲時結束生命。遺書向烏爾比諾醫生交代了賬本及遺產的存放處,還原了赫雷米亞·德圣阿莫爾的本來面目:并非安的列斯群島的起義者,而是被判終生監禁的逃犯。
不過,赫雷米亞·德圣阿莫爾的故事到此為止了,他只出現在第一部分。
胡維納爾·烏爾比諾醫生錯過了上午彌撒(哥倫比亞信奉天主教),中午十二點要出席得意門生拉希德斯·奧利維利亞醫生從醫25周年在鄉間別墅舉辦的豪華宴會,而下午五點則要主持赫雷米亞·德圣阿莫爾的葬禮。
拉希德斯·奧利維利亞和阿敏塔·德昌普斯夫婦的宴會,出席嘉賓都是達官顯貴,烏爾比諾醫生意外發現了實習法醫是衛生部長的兒子。席間遭遇大雨,也算好事多磨。
不過,拉希德斯·奧利維利亞夫婦及子女也是一閃即逝的人物。
胡維納爾·烏爾比諾餐后回家睡午覺,家被消防隊員們搞得亂七八糟,這歸咎于一只寵物鸚鵡。在清理了家養的各式各樣動物后,留下了這只由烏爾比諾醫生親自授課的神奇鸚鵡,它能用多種語言與人交流,還能模仿其他動物的叫聲。如今,它飛跑了,飛到了院子里的芒果樹上。
睡醒后的胡維納爾·烏爾比諾聽見了鸚鵡的說話聲,他和它對話著并慢慢靠近,它就在最低的芒果樹枝上。眼看就要捉住鸚鵡了,它又挪動了幾步,醫生登上了消防梯,鸚鵡后退引誘他登上第三級,第四級,他左手握住梯子,右手去抓鸚鵡,過來提醒他參加葬禮的女仆見狀嚇得驚呼,烏爾比諾醫生抓住了鸚鵡的同時又放開了手,因為梯子在他腳下滑了出去。胡維納爾·烏爾比諾意識到很多事都來不及做,只用盡最后一口氣對趕來的妻子說一句“只有上帝知道我有多愛你”,就摔死了。
胡維納爾·烏爾比諾醫生的去世,震動了社會,全城哀悼三天,公共機構降半旗,所有教堂的鐘聲長鳴,全家籠罩在悲傷的氣氛中,悼念者絡繹不絕,也包括了弗洛倫蒂諾·阿里薩。
主人公姍姍來遲,出現在第一部分的結尾。
弗洛倫蒂諾·阿里薩:從底層職員最終做到加勒比河運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76歲,男主人公。
費爾明娜·達薩:胡維納爾·烏爾比諾的妻子,72歲,女主人公。
他們是鴻雁傳情的初戀情人。
當費爾明娜送走了最后的親朋好友,留下來的阿里薩對她表白:“這個機會我已經等了半個多世紀,就是為了能再一次向您重申我對您永恒的忠誠和不渝的愛情。”“你滾開!在你的有生之年,都別再讓我看見你。”感到家庭被褻瀆的費爾明娜,盛怒之下制止了他。但是,睡夢中哭醒的費爾明娜·達薩發現自己心里想得更多的是弗洛倫蒂諾·阿里薩。
第二部分的愛情故事采用倒敘。時間回到了費爾明娜·達薩13歲的少女時代。
費爾明娜·達薩在至圣童真奉獻日學校讀書,是美女,必須的。弗洛倫蒂諾·阿里薩在郵局上班,是愛好音樂的文學青年,其貌不揚。
皮奧第五·羅阿依薩:船主,弗洛倫蒂諾·阿里薩的父親。后來,同母異父均為私生子的三兄弟,創建了加勒比河運公司。
特蘭西多·阿里薩:私生女,雜貨鋪店主,收購舊衣做止血藥棉,接受典當和放貸者,弗洛倫蒂諾·阿里薩的母親。
他們不是夫妻甚至不是情人,只是偶然的性交生產了兒子。不過,父親一直承擔撫養費用,去世后,他的兄弟繼續資助未成年的阿里薩。
萊昂十二·羅阿依薩:長期經營著加勒比河運公司(CFC,這是全書唯一用字母代替的簡稱),董事長兼總經理,愛好聲樂,弗洛倫蒂諾·阿里薩的叔叔。六十年穩定的婚姻,四子一女,都沒能接河運事業的班。
洛達里奧·圖古特:德國移民,電報員,音樂家教,弗洛倫蒂諾·阿里薩工作和生活上的恩師。
洛倫索·達薩:在販賣牲口掩護下的不法商人,費爾明娜·達薩的父親。為躲避霍亂,也為了培養女兒,舉家從小鎮遷往省城,買下福音花園居住。事發后,被趕回老家直到去世。
費爾明娜·桑切斯:費爾明娜·達薩的母親,已經去世。當初不顧家族反對,跟洛倫索·達薩私奔。
在費爾明娜母系親戚中,只選取了兩個有名字的人作為代表。
伊爾德布蘭達·桑切斯:費爾明娜·達薩的表姐。
希馬科·桑切斯:費爾明娜·達薩的舅舅。
埃斯科拉斯蒂卡·達薩:洛倫索·達薩的獨身妹妹,費爾明娜·達薩的姑媽。
他們雖然衣食無憂,甚至生活富裕,不在社會底層。但是,跟卡薩爾杜埃羅侯爵府的少主人胡維納爾·烏爾比諾,顯然不屬于同一個階級。另外,同為商人,弗洛倫蒂諾·阿里薩家人做的都是合法且對社會有益的生意,而洛倫索·達薩制售假美鈔,空手套白狼詐騙軍火,用紙屑冒充香煙煙絲……用省長的話說“凡是天上人間的法律,沒有什么是這個家伙不曾冒犯過的。”
一個偶然的下午,洛達里奧·圖古特讓弗洛倫蒂諾·阿里薩給洛倫索·達薩送一份電報,在福音花園的縫紉室見到了教姑媽讀書的費爾明娜·達薩,四目相對,一見鐘情。
此后,在埃斯科拉斯蒂卡姑媽等人的幫助下,兩人從默默地欣賞到情書往來,墜入愛河的阿里薩神魂顛倒,險些丟失工作,好在圖古特把他留在了電報室,而他拒絕了圖古特身邊帶給他的誘惑,為費爾明娜堅守童貞。
不料,費爾明娜上課時寫情書被校長弗蘭卡·德拉路斯修女發現,繼而通知了父親。費爾明娜拒絕認錯被開除了,對比現在,不僅學校允許戀愛,而且家長即使不滿意也不會粗暴干涉兒女私情。洛倫索·達薩找到阿里薩,軟硬兼施逼他放棄,阿里薩溫和而堅定地拒絕了。
洛倫索·達薩為什么不同意女兒的戀情呢?他希望女兒通過婚姻改變命運,實現階層跨越。
和絕大多數中國家庭的想法一致。
洛倫索·達薩趕走了妹妹,父女矛盾激化。父親突然收拾行李,強行帶女兒遠行。他們翻山越嶺來到巴耶杜帕爾鎮,費爾明娜舅舅家。他們是當地的大家族,費爾明娜有眾多的表姐妹。
眾多的親戚觸角伸向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也包括郵政系統。因此費爾明娜跟阿里薩得以保持書信聯系。他們已經交換定情物,談婚論嫁,承諾一見面就結婚。甚至,洛倫索·達薩同意費爾明娜參加舞會,她也要通信得到阿里薩同意才去。
洛倫索·達薩父女在暴雨中回到省城的家,家務總管的大權交給了17歲的費爾明娜。得到消息在港口等候的阿里薩一疏忽沒能找到費爾明娜,
就在阿里薩想象怎樣歡迎費爾明娜時,猛然在街上見到了由女仆加拉·普拉西迪婭提著籃子陪伴采購的費爾明娜,他悄悄地跟著。
她們來到了名聲不好的商業街“代筆人門廊”,買了些女生愛吃的甜食,也買了跟阿里薩寫信的金色墨水……“這可不是花冠女神該來的地方。”聲音如晴天霹靂,費爾明娜回頭看見了阿里薩,失望極了,只想出了“我的上帝啊!這個可憐的人!”一句話。阿里薩沖她笑了笑,試圖說點什么,試圖跟她一起走,但她揮了揮手,把他從自己的生活中抹掉了——“不,請別這樣,忘了吧。”
回家后,費爾明娜交給女仆帶給阿里薩一封信:今天,見到您時,我發現我們之間不過是一場幻覺。接著雙方退還了所有禮物和信件。
不需要親歷,完全能想到這是自然發展的結果,何況是類似虛擬的戀情。應了中國一句俗話,女人的心,天上的云。
弗洛倫蒂諾·阿里薩失戀了,度過51年9個月零4天,他才會再次向費爾明娜·達薩表白愛情。
第三部分,兩人走向不同的愛情旅程。
本書闡述愛情和婚姻的不同形態,包括經典勵志的模式。至于霍亂是否具有影射愛情的雙關含義,見仁見智吧。
胡維納爾·烏爾比諾28歲時從巴黎學成歸國,儀表堂堂,文質彬彬,不僅學識淵博,而且跳舞、鋼琴樣樣精通。他接管了父親的診所,協助政府改善公共衛生體系,執行科學的醫療措施,消滅霍亂。
馬可·奧雷里奧·烏爾比諾:醫生,胡維納爾·烏爾比諾的父親,死于霍亂。
在胡維納爾·烏爾比諾回國之前,他父親領導著衛生防疫,不僅是民間英雄,而且是醫學權威,后來,胡維納爾·烏爾比諾翻看醫療記錄,發現他父親所用方法仁愛多于科學,很多有悖于醫學原理。
布蘭卡·烏爾比諾:胡維納爾·烏爾比諾的母親。
胡維納爾·烏爾比諾還有兩個妹妹,后期進了薩勒斯修道院隱居。
烏爾比諾醫生的同事誤診了一位18歲的女病人,請他去看看。此前的病例都發生在城市邊緣的黑人區,擔心疫情侵入主城,烏爾比諾醫生立即去了。
病人就是費爾明娜·達薩,結果只是食物引起的腸道感染,虛驚一場。洛倫索·達薩熱情接待,酬以重金。
復查時,烏爾比諾和費爾明娜又見面了,醫生問她是否喜歡音樂時,費爾明娜表現出的不快竟讓洛倫索·達薩大為光火,逼她向醫生道歉,字里行間都能看出他粗魯的諂媚。
一來二去,烏爾比諾愛上了費爾明娜。所以說,必須是美女。費爾明娜不置可否,烏爾比諾找來了媒婆,就是弗蘭卡·德拉路斯校長。校長許諾讓費爾明娜重返校園,完成學業,這更刺激了費爾明娜出言譏諷。
伊爾德布蘭達到達薩家走親戚了,她見過弗洛倫蒂諾·阿里薩,對他印象不錯,但更盛贊胡維納爾·烏爾比諾。在一次用馬車送表姐妹倆回家時,醫生向費爾明娜表達了“我在等你的回答。”
理性多于感性,費爾明娜很快給了回復:可以,醫生,去找我父親談吧。
洛倫索·達薩正求之不得。
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遭遇了嫉妒的暗箭。費爾明娜收到了辱罵的匿名信和會變大的黑色洋娃娃等,甚至死亡威脅。
堪稱十九世紀末最為豪華的婚禮如期舉行,盛況空前,看看主婚人,拉法埃爾·努涅斯博士,哥倫比亞總統,真人啊!
注意到有個小風俗,南美的伴郎可以是已婚的。
接下來烏爾比諾和費爾明娜夫婦開啟了歐洲的蜜月旅行。起初費爾明娜緊張和排斥,在烏爾比諾溫柔體貼的呵護下,漸漸產生愛情,融入婚姻生活。
費爾明娜的婚事沉重打擊了阿里薩。不吃不喝,整夜流淚,特蘭西多·阿里薩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她找到萊昂十二·羅阿依薩(三兄弟唯一活著的)。于是,叔叔給侄子安排到維拉·德雷伊瓦,一座山城,做電報員。
這是一次療傷之旅。坐的就是加勒比河運公司的船,“皮奧第五·羅阿依薩”號。一天晚上,阿里薩去廁所的路上突然打開一扇門,伸出的手抓住阿里薩的衣服,把他拉進一間艙室。一個還沒看清面目的女人奪去了弗洛倫蒂諾·阿里薩的童貞。事后的白天,阿里薩發現那是相通的兩間艙室,住四個人,兩個年輕女人,一個上了歲數風韻猶存的女人,一個不到一歲的男孩。他自己推測是年齡居中的年輕媽媽,女伴叫出了她的名字:羅薩爾芭。
等到達目的地港口后,阿里薩做出了大膽的決定,隨船返航,讓電報員的工作見鬼吧,他要跟費爾明娜生活在同一座城市。
回到窗戶街的家中,阿里薩的生活就是看書,和朋友們打臺球,去咖啡館聊天。戰爭期間,有位家被炸塌了的女人,拿撒勒的寡婦,躲到特蘭西多家。特蘭西多想用另一段愛情來療愈兒子的情傷,于是安排跟阿里薩同住。這是生育過三孩的28歲少婦,他們同居六個月就分開了,但從此開啟了弗洛倫蒂諾·阿里薩性愛之路。為此,阿里薩將性和愛記錄在本子上,到五十多年后費爾明娜從婚姻中解脫出來時,他已經擁有25個本子,記錄的較長戀情就有622段。標題是:她們。
長達近兩年的新婚旅行結束后,阿里薩再次見到費爾明娜,她挽著丈夫,已經懷孕六個月。
歐洲之旅滿足了費爾明娜的奢侈生活,她一言以蔽之:“浮華而已”。
第四部分,一方面,說的是他的她們,當然是選取幾個典型;另一方面,費爾明娜婚后感情生活出了問題。
阿里薩來到萊昂十二董事長的辦公室求職,叔叔正為他浪費了電報員的差事而生氣,不過還是給了他河運公司辦公室秘書的職位。公文怎么能寫得像情書呢?阿里薩屢教不改,又丟了職位,被派去碼頭清掃垃圾。
不過他的抒情文章還是排上了用場,他去“代筆人門廊”替別人免費寫情書,既替小伙子寫也替姑娘寫,竟然將有些撮合成了夫妻,乃至成了他們孩子的教父,為此,他寫了一本《戀人指南》。
阿里薩堅信自己早晚能奪回費爾明娜,為此說服特蘭西多購買了周圍更多的房子并修繕,還建起了花園,甚至將他常去休閑的海邊燈塔買下了。
工作穩定后,阿里薩開啟了荒淫無度的獵艷生活,公園中的女仆、市場上的黑女人、海灘上的淑女、船上的外國妞兒,他照單全收。
奧森西婭·桑坦德爾:年近五十的清閑祖母,擁有二十年的普通婚姻,內河船長的情人,結果,船長帶阿里薩去她家吃飯,自己喝醉了,阿里薩跟她滾到了床上。后來一次忘情時,竟沒注意家被偷竊一空。
圣牧羊女瘋人院的出走少女:阿里薩在軌道車(公交車)上勾搭的女孩,狂歡節上請她吃喝玩樂,準備帶她去燈塔看黎明時,女孩說等頒獎之后……結果被撲倒抓獲,因為她在瘋人院用搶來的砍刀,砍掉一名守衛的腦袋又重傷兩名守衛,警方在追捕。
萊昂娜·卡西亞尼:小學畢業后上過技校,自學英語并在夜校學習打字,阿里薩的終生摯友和工作助手,兩者沒有性關系。阿里薩走在回家的路上,發現黑白混血女青年正尾隨他,他以為是賣淫女或女劫匪啥的,交談后發現是找他要工作的,阿里薩羞愧之余帶她到CFC人事部,起初安排了最低等的職位,精明強干,得到萊昂十二的召見并提拔,職位越做越高,工作越做越出色,成為CFC的主心骨。最后,幫助阿里薩掃清障礙,在萊昂十二92歲退休后成功接班。雖然她比阿里薩小20歲,但隨著特蘭西多衰老、癡呆、去世,他們的關系更像母子。
薩拉·諾列加:公立學校修養與公民教育課老師,說出“靈魂之愛在腰部以上,肉體之愛在腰部以下”的詩人,未婚但有過幾個短暫的情人,比阿里薩大10歲,相識于詩歌比賽頒獎會場,做愛時總是叼著嬰兒用奶嘴。
奧林皮婭·蘇萊塔:養鴿女,一大家成員在一起生活。阿里薩在暴雨的海邊接她上車,用信鴿傳情,糾纏了六個月才弄上手,一次激情過后在她的小腹用油漆畫了個向下的箭頭:這小東西是我的。后來,她忘了那行字,在丈夫面前脫掉衣服,男人一言不發,用剃刀割斷了她的喉嚨。
……
烏爾比諾和萊昂十二同為音樂愛好者,兩人是有交集的,因而跟阿里薩也認識。伴隨著阿里薩職位的升高,費爾明娜在不同場合見過他。兩人的言行與儀態都在改變,費爾明娜為改變而高興,以為能把他從記憶中抹掉,可無論記憶轉向哪里,都會碰上阿里薩。
婚后的費爾明娜通過自己的努力,被上流社會特別是貴族女性接受了,成為名副其實的貴婦人,但是,個性與原生家庭的習慣還是在生活中跟婆婆布蘭卡產生齟齬。烏爾比諾是完美的丈夫,但是,一日三餐等生活瑣碎讓她覺得更像華貴雍容的女仆。烏爾比諾夫妻關系揭示了婚姻中穩定與壓抑的一體兩面。婆婆和小姑子都離開后,生活還會給他們更多的考驗,不重要了,夫妻倆已經到達安全的彼岸。
第五部分,費爾明娜已經生育一雙兒女。
伴隨著科技的飛速發展,電報、電話、電影、飛艇、飛機等新事物在故事中相繼出現,上流社會率先體驗。
胡維納爾·烏爾比諾夫婦登上了為慶祝新世紀到來舉辦的熱氣球旅行。從他們的俯瞰中才交代出故事的發生地——哥倫比亞玻利瓦爾省首府,港口城市卡塔赫納。
書名里的霍亂時期,對故事的核心城市影響不大,因為被阻斷了。在鄉下,隨處可見因霍亂而死的尸體。
費爾明娜和阿里薩在公共活動中見面更頻繁了,烏爾比諾夫人總是矜持冷漠地躲在保護殼里,僅僅點頭微笑。阿里薩刻意徘徊在烏爾比諾家附近,不過,他們搬家了,搬到了郊區別墅。
很久沒見到費爾明娜的阿里薩,聽到了各種流言,有說她病了,有說她死了。其實,她戴著面紗悄悄地坐船來到出生地,圣胡安·德拉希耶納加小城,然后跟伊爾德布蘭達表姐隱居了一段時間。這緣于費爾明娜像特異功能一樣的嗅覺,聞到了別的女人氣味。
神學博士芭芭拉·林奇小姐是28歲的黑白混血姑娘,父親是牧師。她跟烏爾比諾的外遇也是看病時遇到的。費爾明娜當面質問烏爾比諾時,醫生羞愧難當,當機立斷結束戀情,在夫人出走不久,就主動登門將她接回家了。
阿里薩已步入老年,頭頂全禿,牙齒全拔光換了假牙,他的她們還在延續。
普魯登西婭·皮特雷,二夫寡婦,活著的最年長者,跟商業代理人有四子一女,據稱有一子是阿里薩的;還有一個普魯登西婭,阿雷里亞諾的遺孀;何塞法,企圖獨占他,差點在他睡夢中把他那玩意兒剪掉;安赫萊斯·阿爾法洛,音樂學校弦樂教師;安德雷婭·瓦隆,名單上唯一的妓女,戰時獲封大眾圣母……
到胡維納爾·烏爾比諾去世時,只有唯一的情人了。
阿美利加·維庫尼亞:寄宿學校學生,只有12歲。她的家人從父親港送她到省城上學,請求弗洛倫蒂諾·阿里薩當她的校外監護人(這什么家長啊?)。阿里薩為自己精心培養著女孩,周六帶她看馬戲,周日帶她逛公園,吃冰激凌……等阿美利加·維庫尼亞長到14歲時,她獲得了比她大60歲的祖父年紀的性愛。哥倫比亞法律也有14歲一說?
阿里薩為阿美利加在CFC辦公室后面建了一個船房,需要她時,便坐著哈德遜汽車把她從寄宿學校接回來。
有一天,送阿美利加回學校的路上,聽見了響個不停的喪鐘,他知道,省長以上威望的人才配享此殊榮,司機告訴他,是胡維納爾·烏爾比諾醫生。第五部分的結尾跟第一部分的結尾時間銜接上了。弗洛倫蒂諾·阿里薩將迎來等待半個多世紀的愛情。
第六部分,還是從通信開始。
沒想到第一封費爾明娜斥責阿里薩的信,會被他視作情書。阿里薩采用打字機寫了更長的回信。他們的書信不再是年輕時浪漫與激情,而是對人生、愛情、老年和死亡的思考。
當烏爾比諾醫生剛去世時,費爾明娜感覺丈夫并沒有離開,生活環境中處處有他的影子,腦海里一遍遍地回想著烏爾比諾,為此她除了讓兒子和女兒從家中帶走部分東西,就是將跟丈夫相關物品付之一炬。這是有負罪感的,還有很多人吃不上飯呢。可丈夫的身影仍然難以忘懷。她生活中有些女友,最要好的是盧克雷西婭·德爾雷亞爾·德爾奧比斯波,她們都稱呼她“烏爾比諾的寡婦”。
書信的往來,讓阿里薩的形象替換了烏爾比諾。起初,費爾明娜讀完之后就燒掉,后來,在收到有編號的信之后,就保留了。
通信的火候到了,阿里薩登門拜訪。隨著談話范圍的擴充,交流的深入,他們以隨意的“你”相稱,定期聚會變成了下午茶的餐會,費爾明娜的兒子兒媳也參加了。
烏爾比諾·達薩:胡維納爾·烏爾比諾夫婦的兒子,也是醫生,頭腦貧乏,行事笨拙,醫術平庸。
奧菲利婭:胡維納爾·烏爾比諾夫婦的女兒,像祖母一樣保守,一家居住在新奧爾良。
玫瑰花象征愛情,那要看顏色的,阿里薩送給費爾明娜的是白玫瑰,并且剪掉了刺。
阿里薩融入了費爾明娜的家庭,“老人在老人們中間,就顯得沒那么老了”,烏爾比諾·達薩感謝阿里薩對母親的陪伴,成功邀請他到貴族社交俱樂部赴宴,只沒在貴賓簿簽名。要知道,那里曾讓萊昂十二叔叔難堪,因為拒絕私生子進入。酒喝多了,阿里薩在臺階上摔倒并扭傷了左腳腳踝。
老年人摔倒是很嚴重的事,萊昂娜·卡西亞尼每兩天來給他洗澡換衣,到周末阿美利加·維庫尼亞替換她。男人的衰老是在不知不覺中突然變化的。不到十年前,阿里薩還站立式地突襲了家里的女仆,并使她受孕。
三周的分離讓費爾明娜認識到自己的思念。與烏爾比諾·達薩不同,母親的愛情遭到妹妹奧菲利婭的極力反對,以至于費爾明娜動怒將奧菲利婭逐出家門。
費爾明娜也想走出家門。“乘船去吧。”阿里薩給她介紹了現在的游輪已不同于過去,生活娛樂設施齊全且豪華。
他們登上了阿里薩為紀念前輩命名的“新忠誠號”游輪,烏爾比諾·達薩夫婦送行,起航前,達薩醫生才意識到阿里薩陪母親同行,感到手足無措,兒媳倒是堅決支持婆婆。
浪漫的旅行蒙上了陰影。萊昂娜·卡西亞尼發來電報,最后的小情人阿美利加·維庫尼亞服毒自殺了。當烏爾比諾的葬禮過后,阿里薩告訴她“我要結婚了”,她還以為是玩笑,現實是肉體的有意疏遠,當她意識到無力挽回時,早期癥狀是學業成績跌入谷底。
弗洛倫蒂諾·阿里薩為費爾明娜·達薩在船長室旁準備了豪華的總統套房,船長迭戈·薩馬利塔諾不僅提供了美酒佳肴,還以四十年河運生涯的故事,添加了調料。
皎潔的滿月下,兩顆孤獨的心,距離越來越近,76歲和72歲的老人,都能吻出對方上了年紀的酸味。終于,阿里薩沒有回自己的房間,他們終于合體了。
費爾明娜年輕時拒絕阿里薩是權衡利弊的清醒,是世俗之愛;晚年接受他是直面內心的勇氣,是理想之愛。
經過十一天的航行,游輪到達最后的黃金港,乘客下船轉乘開往圣菲的火車。費爾明娜沒有下船,而是躲進艙室。因為在上船的人中,她看見了許多熟悉的面孔。
CFC關于載客、載貨和郵件運輸等有各種勞務協議,只有掛起發生瘟疫的黃旗,才能拒載。時值霍亂時期。
董事長指揮船長,就這么定了,空船返航。只在納雷港接了一位比船長更高大結實的女人,塞娜依達·內維斯,船長的情人。
阿里薩和費爾明娜情投意合,“他們之間的感覺并不像新婚燕爾的夫婦,更不像相聚恨晚的情人。他們仿佛一舉越過了漫長艱辛的夫妻生活,義無反顧地直達愛情的核心。”
游輪返回卡塔赫納港口時,阿里薩和費爾明娜都感到了壓抑,都不愿面對現實和過去。衛生局武裝巡邏隊逼停了船。什么瘟疫?多少旅客?多少病人?在辦理隔離手續期間,游輪須到沼澤地等候。
阿里薩和費爾明娜決定重回黃金港,“見鬼,那您認為我們這樣來來回回的究竟走到什么時候?”船長問。
在53年7個月零11天的日日夜夜,弗洛倫蒂諾·阿里薩一直都準備好了答案。
“一生一世。”他說。這不是黃昏戀,這是太陽墜落海平面的絕戀了。
跟魔幻現實主義的《百年孤獨》相比,本書更貼近現實主義。只有結尾是魔幻的。
2025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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