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的女兒”的“百年孤獨”
“我對于生命的有限,有一種急迫感。因為到底這些詩人都是詩的精靈,幾千年的精靈,透過他們來訴說、來寫作,來對著他們同一個時代的人吟誦他們的詩作,是一件有深遠意義的事。我急切地想要留住這些……”
詩經離騷、唐詩宋詞,千百年來流轉在中國的土地上,根植于人們的精魂中,構建起屬于國人的詩詞宇宙。
百年來,一位“穿著裙子的士”,在動蕩流離中被詩詞拯救。而詩詞,又在她如唱如訴的吟誦中,一筆一字的注解里,重新復活。
如今,透過臺灣導演陳傳興的目光,葉嘉瑩的百歲一生被搬上了大銀幕。它講述一位女性的“百年孤獨”、古典詩詞的千年傳繼,為觀眾還原了一位真實的“詩的女兒”。
漂泊離亂歸原鄉
葉嘉瑩的“弱德之美”
這些天,文學紀錄片《掬水月在手》在全國上映,作為臺灣著名導演陳傳興“詩人三部曲”的終曲,歷時三年,拍攝了中國古典文學專家、知名漢學家葉嘉瑩先生的生命片段。
葉嘉瑩出席電影《掬水月在手》放映活動。宗琪琪攝
緣于這個契機,葉嘉瑩再次被各個媒體廣為報道。而上一次她的名字這樣密集出現,還是因為去年“葉嘉瑩先生再次給南開大學捐款”的熱搜。
前后兩次,葉嘉瑩為回國后所任教的南開大學累計捐出了3600萬元,設立了“迦陵基金”,用以支持中國傳統文化研究。這是她個人的畢生積蓄,包括了她變賣天津和北京兩處房產所得,以及版稅和稿酬。
“葉嘉瑩先生的一生,就像是風中的蘆葦,而不是一棵大樹。她的弱德之美,是一種堅持,而不是一種徹底的屈服。就像風暴中的竹子與細草,風暴過去還是一樣活著。”陳傳興這樣描述葉先生給他的感受。
如王國維所講,“天以百兇成就一詞人”。漂泊離亂的苦難,伴隨了葉嘉瑩的一生。亦如陳傳興所說,這是一部女性版的《百年孤獨》,呈現的是一個女人的百年史。
1924年,中華民族處在風雨飄搖之中,葉嘉瑩出生在北京察院胡同的一個書香世家。雖生于亂世,卻從小受到良好的傳統教育。葉嘉瑩名字中的“葉”來自“葉赫那拉”。白先勇評價葉先生身上擁有一種“天生的華麗”,笑言“可能就和她葉赫那拉氏的血統有關系”。
初二那年,七七事變爆發。葉嘉瑩清清楚楚聽到了盧溝橋的炮火聲。爾后,年少的她經歷了喪母之痛,一連寫下八首《哭母詩》。葉嘉瑩在輔仁大學國文系就讀時,開始師從詩詞大家顧隨先生,從此與詩詞有了更深的情愫。
新中國成立的前一年,葉嘉瑩與丈夫結婚,并隨之前往臺灣。“那時候我以為很快就可以回來,所以隨身只帶了簡單的行李。”想不到,這一走,卻別離故土幾十載。
在臺灣的那些年,葉嘉瑩并未得到丈夫的呵護。丈夫被卷入“白色恐怖”下獄后,她一邊獨自撫育女兒,一邊執教研究。1952年起,葉嘉瑩開始在臺灣大學、淡江大學、輔仁大學等高校執教,白先勇、席慕蓉等一批現代著名作家、詩人成為葉嘉瑩的學生。
葉嘉瑩嘆,“人生如夢”。
上世紀60年代,葉嘉瑩從臺灣前往美國密歇根大學、哈佛大學講學,與哈佛大學著名的漢學家海陶瑋教授合作研譯中國詩詞。至上世紀60年代末,葉嘉瑩到加拿大溫哥華,成為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的終身教授,生活才漸趨安定。
1976年,奢望安度此生的葉嘉瑩再次頂頭撞上大不幸,她的大女兒與女婿在一次車禍中罹難。葉嘉瑩含淚寫道:“平生幾度有顏開,風雨逼人一世來。”
喪女錐心后,葉嘉瑩開始尋求還鄉之路。
1978年,葉嘉瑩申請回國教書,此后,她受李霽野邀請來到了南開大學。葉嘉瑩將安葬在加拿大的父親骨灰亦帶回了故土,“他一定想回國來的”。
在她的長詩《祖國行》里寫道:“卅年離家幾萬里,思鄉情在無時已。”
之后的幾十年間,葉嘉瑩以詩為約,共與中國求詩若渴的年輕人們,一道探索古典美的殿堂。“我要把自己一生交給詩詞。”
男性的詩詞宇宙里
“穿裙子的士”百年承繼
在陳傳興的眼中,過去中國的詩詞,是屬于男性的宇宙。
“從花間詞開始,詞里的男性假借女性口吻來說、來寫,展示出男性另外一個世界里面陰柔、比較雙性的一面,透過這個東西可以擺脫掉原本在現實世界、經驗世界里面要去承擔的‘我是一個士大夫’‘我要正經八百’的東西,整個就放開了,情感就更加流露、更加自由了。而過去的幾千年來,中國的女性是不用去承擔所謂的龐大的、士大夫的那些社會責任的。”
“但葉先生,剛好把這個糅合的過程整個顛倒過來,是一種哥白尼式的革命,地球不再是宇宙的中心,男性不再是詩詞宇宙的中心。所以她真的做了一個很大的開創,所以我說這部電影是一個女性版的《百年孤獨》,在這個《百年孤獨》中,中國幾千年來的詩詞重新改寫。”陳傳興說。
在拍攝中,陳傳興說他看到了葉先生身上非常陽剛,甚至可以說是雄偉、雄渾的一面。“如果去細讀一下葉先生的詩詞,事實上她的詩詞里是有這一份的雄渾。特別是她在回國后寫的《祖國行》,里面就可以感受到她有一種家國的、很龐大的情懷在。這在中國歷史上也是少數的,因為我們一般讀到中國少數幾個女詞人,大部分都是比較溫婉的。”
葉嘉瑩寫詩詞,更承詩詞。詩詞,就是她面對苦難的庇護所。
葉嘉瑩。韋承金攝
《掬水月在手》里有一個細節。在哈佛的圖書館里,葉嘉瑩擁有了一片自主的書海天地。圖書館閉館后,仍能工作到深夜。也是在異國的圖書館中,葉嘉瑩潛心研究王國維,直至“我竟會有一種靜安先生的精魂似乎就徘徊在附近的感覺”。
所以才有人形容,葉嘉瑩一生都在和詩詞談戀愛。
全情投入的研究,讓葉嘉瑩將歷史用詩詞串起,將美和善內化于心。讓無數的大家也好,普通學子也罷,都追隨著葉先生那獨一無二的吟誦聲,心緒跌宕、婉轉情迷,沉浸在詩詞的訊息里。
臺灣作家陳映真回憶:“她能在一整堂課中以珠璣般優美的語言,條理清晰地講解,使學生在高度審美的語言境界中,忘我地隨著葉教授在中國舊詩詞巍峨光輝的殿闕中,到處發現藝術和文學之美。”白先勇也說,他是逃掉了其他的課程,擠進教室去聽葉嘉瑩先生的課。
葉嘉瑩曾說:“我一直在教書,這是情不自已。這么好的東西,怎么能不講給年輕人知道?你不能講給青年人知道,你不但是對不起下面的青年人,你上也對不起古人。”
因而,無論是漂泊的日子里,還是歸鄉后,葉嘉瑩一直在播撒著中國詩詞的種子。
“葉先生對這個時代所投下的重大影響、貢獻,后代人可能會比我們這些跟她同一時代的人看得更深。隨著時間的拉遠,隨著不被時代既有的經驗世界所影響,她將影響更多的人。”談及葉先生對中國詩詞的意義,陳傳興如是說。
百年今生,千年承繼。雖然“一世多艱”,依舊“寸心如水”。
透過“電影的詩”
留住詩歌的精靈與海上的遺音
大多數人認識陳傳興導演,是因為“他們在島嶼寫作”系列。很早前,陳傳興就有了拍攝葉嘉瑩紀錄片的念頭。2016年,遲遲找不到投資方的他,深感此事不能再拖,遂拿出自己的積蓄開始拍攝。
得益于此,無緣面聆葉嘉瑩先生詩詞課的年輕人們,透過大銀幕上一首“電影的詩”,窺見和體悟葉先生人生一二。
《掬水月在手》是陳傳興“詩歌三部曲”的最后一部。《如霧起時》談的是“詩和歷史”,《化城再來人》談的是“詩和信仰”,在第三部曲的時候,陳傳興回溯到詩詞更為本質的層面:通過葉先生和詩詞共榮共存的關系,來探討“詩和存在”的問題。
“從我自己的所知里面,用所謂的電影這種語言,用現當代人已經習慣的影音媒材,希望能夠把我關心的課題,我自己的思考,零零碎碎地講出來。”陳傳興說,這是他拍攝一系列文學紀錄片的初衷。于是,包括鄭愁予、周夢蝶在內的“精靈”,都這樣被影音記錄了下來。
陳傳興曾喟嘆,惋惜的是,像錢鐘書、楊絳、張允和這一代,這么偉大的學人、作家,都沒有留下這種影像。張愛玲的著作,電影拍了好多,可張愛玲自己呢?
“我對于生命的有限,有一種急迫感。因為到底這些詩人都是詩的精靈,幾千年的精靈,透過他們來訴說、來寫作,來對著他們同一個時代的人吟誦他們的詩作,是一件有深遠意義的事。我急切地想要留住這些,如果他們不在了,我們只能通過文字去理解。如果能夠留下片言只語或者零碎的影像片段,那不是更好嗎?”
詩歌的精靈,被葉嘉瑩留在了研究里,也被陳傳興留在了影音中。
葉嘉瑩。吳軍輝攝
而看向更遠的未來,他們真正想要留住的,是海上的遺音。
影片中,葉嘉瑩講起“藍鯨可以隔洋傳語”。她說,“老去余年更幾多”,還不知道能活幾年,也許就是旦夕之間的事情。就教大家吟詩,她覺得要把它傳下去,所以“剩將余世付吟哦”。她說“遙天如有藍鯨在”,留下的這一點海上的遺音,也許將來有一個人,會聽到,會感動,現在的人都不接受也沒關系。
如果有一人聽到,便足矣。
“海上的藍鯨,隔著幾千公里傳遞聲音,其實也是傳給來世人。這也是詩詞美的地方,詩詞的精神所在,它是跨時空的,它是超驗性的。這也是中國為什么把詩的地位提到那么高,放在思想殿堂里面的原因。”陳傳興說。
在《掬水月在手》的北京首映禮上,影片出品人廖美立憶起了一件小事。她說,葉先生在參加一個活動的前一晚突然說:“隔天我不能出門,因為我擔心明天會下雨,那樣我會生病,我一生病就不能工作了,可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我的吟誦(工作)還有好多東西沒有做完。”
這一年,葉嘉瑩96歲。
“葉先生的貢獻后代人可能會看得更深”
《掬水月在手》導演陳傳興談葉嘉瑩
作者:新華每日電訊記者白佳麗
在紀錄片《掬水月在手》全國公映的時候,新華每日電訊草地周刊記者采訪到了紀錄片的導演陳傳興。透過他的目光與鏡頭,我們在電影的韻腳中,看到了那位“穿裙子的士”——葉嘉瑩先生。在她如訴如唱的詩詞吟誦中,接近她的人生與思想。
關于詩和葉嘉瑩
草地:隨著《掬水月在手》的公映,“詩人三部曲”終曲了。那么您為何要以漫長的生命時光探尋詩人的精神世界呢?
陳傳興:我們為什么需要詩?詩人對我們而言意味著什么?詩是十分特殊的,它是非常精煉的一種表達。特別在中國,詩一直綿綿不斷,從《詩經》到《離騷》,詩一路走來,這樣幾千年的延續,在全世界也是很少出現的。詩歷經了各種所謂的朝代更替,或者種族之間的戰爭等,可是核心的語言以及美學,都在詩里面集結、保存下來。而這幾乎在整個西方也都沒有出現過,最多就是零簡斷片,希臘也有詩,古羅馬也有詩,但相對而言都是零散的,不像中國是一個非常大的詩的世界,詩也已經融進了中國。我們可以這樣講,詩是一個很重要的黏合劑,詩把各種的可能性,人跟世界的這種關系,整個凝聚在一起,然后融合成一種特殊的形式。不管是面對盛唐豐富的文明、華麗盛放的時代,或說魏晉南北朝的不安,五代的動亂,詩一直是綿綿不斷的,這個是我為什么要去談詩的原因。
草地:您和葉先生談過“詩和存在”嗎?
陳傳興:一開始就稍微談了一下,當然不可能談太多了。因為我主要是講述葉先生過往近百年的生平,以及她跟詩詞之間的關系,她個人的詩詞創作,還有她對詩詞的解讀、她的學術成就,以及非常重要的她的教學——她一直在推動吟誦,電影里一直在提到,所謂吟誦就是“讓詩人在聲音里復活”。
草地:在觀影的過程中,尤其是葉先生講詩的時候,突然感受到:“望之儼然,即之也溫。”歷經三年的拍攝,由遠及近后,您心中的葉先生是什么樣的?她的孤獨和她傳承的詩詞,有怎樣的因果?
陳傳興:我不算是她的學生,對她的認識剛開始也是透過她的著作,然后就是在這幾年的拍攝中,對她有更進一步的了解。隨著每一次的拍攝,她又會有新的角度展現出來,這個時候我們就由遠觀,到慢慢地接近一個人,最后再真正看到她的生命、她的血肉,甚至聽到她的呼吸聲。電影里面仔細去看,她有一些非常像小女孩的時刻,也會有一種淡淡的哀傷。當她講到那么多不幸的時候,那些聲音、臉上的表情,甚至一點微微細細的身體動作。電影中講到顧隨先生的時候,葉先生做了好多動作來描述顧先生上課時候怎么脫衣服、脫帽子,很好玩的。
對葉先生我不能用評價兩個字,我不會評價,我只能講葉先生給我的一種感覺,就是如珠如玉,就像您剛剛講的這樣子。我覺得葉先生對這個時代所投下的重大的影響、貢獻,后代人可能會比我們這些同代人看得更深,隨著時間拉遠,而不被這個時代既有的經驗世界所影響。
草地:您講過葉先生是“風中的蘆葦,不是一棵大樹”,為什么?
陳傳興:我講這個,也是因為杜甫的詩和“弱德之美”,電影里面有一場就是蘆葦。這種“弱德之美”,其實電影里也講,是一種堅持,而并不是一種所謂的徹底屈服。杜甫的好幾首詩提到,莊子也曾經提過,樹長得越好越高,反而會很快被砍掉,而如果長得七零八落,反而活了好久。杜甫有一首詩就是講,松樹長得極高,可是很快暴風雨來了,很快就被折斷,反倒是有一些竹子和細草,暴風雨過了它還是一樣存活。
葉嘉瑩。聶際慈攝
草地:今天的世界里,純文學和紀錄片都是小眾領域,您如何看待文學的當下與未來?它是“黑暗中的螢光嗎”?如果有下一部文學紀錄片,它的主題會是什么?
陳傳興:我不去擔心,因為我剛才提到幾千年下來它還會留著。你看《詩經》里面,有春秋戰國每一個小國留下的,有來自民間百姓的民歌,也有來自當時知識分子的作品,可它們都會集結下來。希望我的這部電影就是這個時代的國風。
我好幾次說過,抖音是我們這個時代的絕句。雖然我不了解它,我自己也不會去看它,但這么短短的幾十秒,微博短短的百余字,這個時代的人用這個時代習慣的載體、媒體去表現。現在可能看起來很粗糙、很暴力、很倉促,不夠優雅,但這才出現幾年,你怎么知道它們不會往好的方向走?所以我是非常期待的。就像唐朝的絕句,就是那個時代人們的真性情。抖音也表現了這個時代年輕人的性情,他們有另外一種抒發情感的表現。所以我絕對不是為了要迎合什么,我真的是深刻覺得,抖音就是我們這個時代年輕人的時代絕句、他們的詩。
關于紀錄片《掬水月在手》
草地:影片是以葉先生小時候居住的老宅空間作章節的,但是最后一章卻沒有了章節名,為什么這樣安排?
陳傳興:電影的第六章沒有名字,就是“空”,所有都不在了,包括她摯愛的大女兒、父親,甚至察院胡同都不在了。整個電影是由察院胡同的大門進去,到最后是沒有了。可所有這些并不代表所謂的終結,反倒是一個起點,也是回溯。我說整部電影就是“還鄉”,去找自己的“原鄉”,所以電影后面葉先生回到了葉赫水,用來點題。整個電影里她一直在“還鄉”,現實里也是一樣,葉先生被整個大的歷史帶動,漂泊亂離,最后一再地尋求回來。
這里面很重要的憑借就是詩詞,透過詩詞來回還、來放心、來安置生命,來渡過所有她不能面對的極大的苦難。
草地:影片其實有大量的留白,一種類似于“詞”的敘事,也像是中國的山水畫,為什么選擇這樣架構?
陳傳興:電影中空鏡的流轉,是我想尋求一種:既然做“詩與存在”,是不是有可能找到一種詩的美學,寫一個電影詩。我不太愿意再用西方的那一套美學,所以從中國詩詞里面去找。這些空白,除了是表現詩,以及運生詩的時候,時代中一些特殊的時空、器物等,另外它也是一種韻腳,一種平仄起伏的、節奏的、律動的音樂感。
草地:《秋興八首》的吟唱貫穿全片,想讓觀眾感受什么?
陳傳興:電影的音樂基本是雅樂,也是唐樂。我找了佐藤聰明,他也很熱心地提供幫助。用杜甫的《秋興八首》,以音樂的形式出現在電影里,然后跟葉先生之間有一種隱隱約約的唱和。
草地:在影片中,過去的器物、壁畫、碑帖,和現在的風景,山里的雪、水中的月交織,這樣的處理是想表達什么?
陳傳興:就是所謂的“過去未完成時”,就是一種時空的穿梭,一種所謂的“蟲洞”,其實就是要穿梭在詩的星空、詩的宇宙里面,是另外一種時空的旅行。透過葉先生,讓我們航行在詩的宇宙里面。
草地:紀錄片拍完了,您會和葉先生保持一個怎樣的聯系?在拍攝的過程中,有被葉先生觸動或者共鳴的點嗎?
陳傳興:葉先生一直很急于把她生平所做的,留下大量的手稿整理出來,所以事實上她的時間是很寶貴的。當然,能夠探望葉先生對我來講是非常重要的。
觸動的點當然非常多。葉先生是仰之彌高的詩壇祭酒,可是當你接近的時候,只會感覺到一種長者的風范,而且是非常溫婉的。我們從臺灣帶著團隊過來,她都會問我們的近況,包括我的身體怎么樣。所以對于后輩來講,她是一個非常照顧人的人。
本文轉載自“新華每日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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