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亞三國怎么突然集體不生娃了?韓國生育率跌到0.72、日本1.3、中國1.09,這些曾經人口爆炸的國家,現在卻在"搶人大戰(zhàn)"中廝殺?
更匪夷所思的是,越是發(fā)達的地區(qū)生育率越低,而貧困地區(qū)卻依然人丁興旺。是現代人不想要孩子了,還是有什么隱藏的系統(tǒng)性原因?當一個國家踏上工業(yè)化之路,為何生育率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樣直線下降?
東亞生育危機到底有多嚴重?
先來看一組觸目驚心的數據:2023年,韓國總和生育率降至0.72,創(chuàng)下有記錄以來的全球最低水平。日本雖然略高,但也僅為1.3,遠低于維持人口穩(wěn)定所需的2.1。中國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2023年總和生育率約為1.09,生育率已連續(xù)7年下降。
這是什么概念?簡單來說,韓國每10對夫婦平均只生7個孩子!按照目前趨勢發(fā)展,韓國國立首爾大學人口研究所預測,如果不采取有效措施,到2100年韓國人口將從現在的5100萬減少到近一半。
中日韓三國不僅生育率低,而且下降速度驚人。以中國為例,從1980年的2.6到現在的1.09,僅用了40多年時間,法國走完這段歷程卻用了近200年。這種速度不亞于一場"人口斷崖"!
這不是東亞特例,而是全球趨勢。研究表明,全球約有一半國家生育率低于替代水平(2.1)。從新加坡到意大利,從俄羅斯到伊朗,凡是工業(yè)化的國家,幾乎無一例外地陷入生育率下滑的泥沼。
從"多子多福"到"丁克恐娃"
讓我們穿越時光,回到100年前。彼時的中國,一家生八個孩子司空見慣,甚至有"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的傳統(tǒng)觀念。
當時有句俗語:"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在農業(yè)社會,孩子六七歲就能放牛、八九歲能下地干活,十幾歲就是一個完整的勞動力。一個農村孩子從"成本中心"轉為"利潤中心"的時間很短,往往不超過10年。
而現在呢?別說干活了,光是養(yǎng)育成本就高得嚇人。根據中國社科院2023年的研究,在一線城市撫養(yǎng)一個孩子從出生到大學畢業(yè),平均成本高達103.6萬元。如果考慮婚房、車等額外支出,中國養(yǎng)娃的"全包價"可能接近200萬。這還不算時間成本和機會成本!
在韓國,情況更加極端。一項調查顯示,86%的韓國年輕人認為"無法負擔撫養(yǎng)孩子的費用"是他們推遲或放棄生育的主要原因。
為何現代社會養(yǎng)不起孩子?
工業(yè)革命帶來了史無前例的物質繁榮,卻同時造就了史無前例的生育困境。這聽起來像是自相矛盾,但背后有著冷酷的邏輯。
首先,工業(yè)化撕裂了傳統(tǒng)家庭結構。在農業(yè)社會,幾代同堂的大家庭是社會的基本單元,養(yǎng)娃成本被整個家族分攤:"隔壁大媽可以幫忙帶孩子、表哥不要的衣服可以穿、家里有塊地可以自給自足"。而現代社會中,核心家庭成為主流,生育和養(yǎng)育的責任集中在父母身上,沒有了傳統(tǒng)社會的"成本分攤系統(tǒng)"。
其次,教育投入呈指數級增長。農業(yè)社會的知識傳承相對簡單,一個農民需要掌握的技能可能一周就能學會。而現代社會卻要求至少12年義務教育,加上大學4年,研究生2-3年,一個人至少要學習16-20年才能基本具備就業(yè)能力。
日本一項研究表明,東京一個家庭為孩子提供從幼兒園到大學的全套教育,平均支出約4000萬日元(約合人民幣180萬元)。而在韓國,補習班已經成為標配,首爾家庭平均每月為一個孩子的課外輔導支出約130萬韓元(約合人民幣7000元)。
在生產力空前提高的今天,生孩子卻成了"奢侈品"。工業(yè)化讓手機、電視可以批量生產降低成本,唯獨養(yǎng)娃卻從"家族項目"變成了"獨立創(chuàng)業(yè)",成本暴漲卻無法規(guī)模化。
"絕育社會"的形成
東亞社會的超低生育率并非偶然,而是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形成了一個近乎完美的"絕育系統(tǒng)"。
房價是第一道門檻。以北京為例,2023年平均房價約為63000元/平方米,而城市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約為76000元/年。這意味著一個普通工薪階層需要不吃不喝工作8-10年才能買下一套小戶型。當安身立命的基本需求都難以滿足,誰還敢冒險生孩子?
職場歧視是第二道門檻。韓國一項調查顯示,43%的職場女性在生育后經歷過降職、減薪或被迫離職的情況。在日本,這一比例為39%。中國也有類似問題,很多企業(yè)招聘時會明里暗里詢問女性的婚育計劃。
時間貧困是第三道門檻。東亞國家的工作時長普遍較長,中國2022年全職工作人員平均周工作時間為47.8小時,韓國為41.6小時,日本為42.5小時。長時間工作導致沒有精力照顧孩子,進一步增加了生育的心理成本。
更深層次的,是價值觀的轉變。隨著工業(yè)化和城市化的深入,傳統(tǒng)的"養(yǎng)兒防老"、"傳宗接代"的觀念逐漸弱化,個人發(fā)展、生活品質越來越被重視。子女從"資產"變成了"負債",從"投資"變成了"消費",從"必需品"變成了"奢侈品"。
為何非洲國家生育率依然高企?
當東亞國家為提高生育率絞盡腦汁時,非洲一些國家卻面臨著相反的問題。尼日爾的生育率高達6.8,索馬里為6.0,剛果民主共和國為5.8。
為什么差距如此之大?答案可能很簡單:工業(yè)化程度和生育成本。
在尼日爾這樣的農業(yè)國家,孩子從小就能參與生產勞動,養(yǎng)育成本極低。一個六歲的孩子可以放牧、取水、照顧弟妹,十歲左右就能參與農耕。同時,這些地區(qū)缺乏完善的社會保障體系,子女成為老年人唯一的"養(yǎng)老保險"。
更重要的是,這些地區(qū)的教育投入相對較低。尼日爾的學齡兒童入學率僅為約70%,平均教育年限不到6年。相比之下,韓國的學齡兒童入學率接近100%,平均教育年限超過12年。
這形成了鮮明對比:在工業(yè)化程度低的地區(qū),孩子是"低成本、高回報"的資產;而在高度工業(yè)化的社會,孩子變成了"高成本、低回報"的負債。
各國的破局之道
面對生育率崩塌的危機,東亞各國也在積極尋求解決方案。
日本從上世紀90年代就開始實施各種鼓勵生育的政策,包括育兒補貼、托兒服務、育兒假等。然而,30年過去了,生育率仍然徘徊在1.3左右,效果有限。
韓國更是豪擲重金,推出了包括生育補貼、育兒津貼、住房優(yōu)惠等一系列政策。
2022年,韓國政府宣布為每個新生兒家庭提供約700萬韓元(約合人民幣38000元)的補貼,并在孩子滿一歲前每月發(fā)放20萬韓元的育兒津貼。盡管如此,韓國的生育率仍創(chuàng)下歷史新低。
中國也不甘示弱,從"一孩"到"二孩"再到"三孩",同時配套產假延長、稅收減免、教育補貼等措施。然而,效果同樣不盡如人意。
為什么這些政策效果有限?因為它們大多只是"頭痛醫(yī)頭、腳痛醫(yī)腳",沒有觸及問題的核心:工業(yè)化社會生育的系統(tǒng)性高成本。
工業(yè)化與生育能否和解?
面對東亞甚至全球的生育率危機,我們需要思考一個更根本的問題:工業(yè)化與生育能否和解?
也許問題不在于工業(yè)化本身,而在于工業(yè)化的果實如何分配。在當前模式下,生產的社會化程度空前提高,但生育卻被推向了私人領域,成本主要由個體家庭承擔。如果能將生育視為一種"社會投資"而非"私人消費",情況可能會有所不同。
有學者提出了"生育的社會化"概念,即將生育和養(yǎng)育成本部分轉移到社會層面。這不僅包括經濟支持,還包括時間、服務等多方面資源。比如,瑞典的父母可以享受長達480天的帶薪育兒假,其中390天按工資的80%支付。這種模式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工作與生育的沖突。
從長遠來看,或許我們需要一場新的"生育革命",就像工業(yè)革命徹底改變了物質生產方式一樣,重構生育和養(yǎng)育的組織方式。否則,我們可能會面臨一個奇怪的悖論:人類創(chuàng)造了史無前例的物質繁榮,卻可能因為生育率崩塌而面臨人口萎縮甚至衰退的命運。
東亞國家的超低生育率或許是一面鏡子,照出了工業(yè)化社會的深層斷裂。如果我們不能找到一種方式,讓生育與現代生活和解,人類可能會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人口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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