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379年對于齊國來說是個天翻地覆的年份。這一年,齊康公走完了他的人生之路,原本由姜子牙后代統治的姜氏齊國,徹底被田氏家族掌控。從這時候起,人們為了區分之前的姜姓齊國,就把這個新政權叫做“田齊”。
說起來,齊國的開國歷史還得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當年姜子牙為周武王打天下立下了赫赫戰功,周武王為了表彰他的功勞,就把齊國這塊地盤分封給了他。那時候的齊國就已經很有實力了,可不是個能讓人小看的諸侯國。經過幾百年的慢慢發展,到了齊桓公姜小白統治的時候,齊國更是成了各諸侯國里響當當的大國,實力在當時都是數一數二的。估計連姜子牙自己都沒想到,當初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封地,最后竟然會從自己的后代手里丟掉,讓田氏家族成了齊國新的主人。
咱們再來說說田氏家族的源頭。田氏的先祖叫陳完,他是陳國陳厲公的兒子。陳完剛出生的時候,陳厲公心里挺好奇這孩子未來會怎么樣,就專門找人給他算了一卦。卦辭上說陳完的后代以后會成為帝王,不過不是在陳國。陳厲公聽了將信將疑,沒太把這事放在心上??蓻]想到,陳厲公去世之后,陳完在陳國待不下去了,真的離開了陳國。
時間來到公元前672年,陳完一個人輾轉來到了齊國。當時齊國的國君是齊桓公,他覺得陳完是個人才,想任命他做卿這樣的高官??申愅攴浅Vt虛,他推辭說:“我不過是個從陳國逃出來的人,您不殺我我就已經很感激了,哪還敢接受這么高的職位呢?”齊桓公看他這么誠懇,就讓他擔任了工正這個官職,也就是管手工業的官。沒過多久,齊國一個大夫想把女兒嫁給陳完。為了這事,這個大夫還專門算了一卦,卦上說他女兒嫁給陳完之后,他們的第六代后人會做高官,第九代后人就能成為君主。聽了這話,這個大夫覺得這是好事,就把女兒嫁給了陳完。
陳完去世之后,他的后代就一直留在齊國做官。過了五代人,他的后代田桓子無宇得到了齊莊公的寵信,在齊國朝堂上有了一定的地位。田無宇去世后,他的兒子田乞在齊景公手下當官。這個齊景公可不是個好國君,他是個昏君,整天就知道自己吃喝玩樂,根本不管老百姓的死活。到了晚年,他更是荒淫無度,只知道貪圖享受。國庫里的糧食都放得發霉了,他也不肯拿出來施舍給受災的老百姓。不光這樣,他還抓了很多老百姓給他建造豪華的宮殿,要是有老百姓反抗,他就下令砍掉他們的手腳,老百姓對他是怨聲載道,非常不滿。
就在這個時候,田乞覺得機會來了,他想了個辦法來收買民心。他把齊國原來的量制由四進制改成了五進制,老百姓向他借糧食的時候,他就用五進制的大斗借出,還糧食的時候又用四進制的小斗收回。這樣一來,大斗借出,小斗收回,老百姓借糧的時候能得到實實在在的好處,都紛紛感謝田乞。沒過多久,田氏家族在齊國的勢力就變得越來越強大了。
有一次,齊景公派晏嬰出使晉國,晏嬰在私下里對晉國的大夫叔向說:“照這樣下去,齊國最后早晚會落到田家手里。”過了幾年,有一天晏嬰陪著齊景公休息,齊景公看著自己居住的豪華宮殿,嘆了口氣說:“等我死了,不知道誰會住在這里呢?”晏嬰回答說:“要是真像您說的那樣,恐怕只有田家了。田家雖然沒做什么驚天動地的大功德,但他們對老百姓有恩情啊。您征稅征得多,可田乞卻施舍得多,老百姓的心都向著他呢!要是您的后代稍微做得不好,田家肯定會掌握齊國的大權。”
齊景公聽了晏嬰的話,心里非常擔憂,就向晏嬰請教辦法。晏嬰告訴他要以禮治國,齊景公雖然覺得這個辦法不錯,但已經太晚了,沒過幾年他就去世了。在他統治期間,他只是想著怎么控制田家的勢力,根本沒做什么贏得民心的事情。
齊景公病重之后,他任命國夏、高張為相,輔佐他的兒子荼做太子。田乞知道后很不高興,他想讓齊景公的另一個兒子陽生做太子。齊景公去世后,田乞表面上假裝擁護高、國二相,暗地里卻在他們之間挑撥離間。他對高、國二相說:“當初大多數大夫都不想立荼做太子,你們兩位輔佐荼即位后,大夫們都準備謀反呢!”然后,他又對其他大夫說:“相國太可怕了,他們想要除掉我們這些不支持太子即位的人。趁他們還沒動手,我們先下手為強吧!”于是,田乞就帶著大夫們領兵攻打宮廷,高、國二相急忙帶兵迎戰,結果最后失敗了。
隨后,田乞把逃到魯國的陽生接回自己家里。然后他召集眾大夫到他家喝酒,在這之前,他把陽生裝在一個袋子里。喝酒喝到一半的時候,他打開袋子放出陽生,對大家說:“這才是齊國真正的國君?!北姶蠓蛞豢矗缓每念^拜見。這時候,有一位大臣說:“你們都忘記景公的遺命了嗎?”眾大夫聽了這話,心里有點后悔,不想立陽生為君。陽生見狀,就叩頭說:“要是覺得我能當國君就立我,不行就算了。”到了這個地步,眾大夫也沒辦法,只好同意立陽生為君。陽生就是歷史上的齊悼公,他即位后,田乞擔任相國,獨攬了齊國的大權。
田乞去世后,齊悼公被人殺了,他的兒子即位,也就是齊簡公。這時候,田常在齊國擔任左相,監止擔任右相。齊簡公寵信監止,田常心里很嫉妒。于是,他就用父親田乞以前的那套老辦法,用大斗把糧食借給老百姓,小斗收回。
齊國的大夫們上朝進諫,讓齊簡公廢除田常的相位,可齊簡公根本沒當回事。沒過多久,齊國的老百姓都歸附到了田氏門下。這時候,監止的同族子我對田家的一個遠房同族說,他要把田家滅了。沒想到,這個田家的同族偷偷把子我的話告訴了田常,他對田常說:“子我要誅滅田家,你要是不先下手,災禍就要降臨了。”田常得到消息后,立刻帶領人馬入宮要殺子我,齊簡公準備下令抓住田常。他身邊的一個人說:“田常不是在作亂,他是在保護您呢!”
于是,齊簡公就沒有下令抓田常。但是,田常聽說齊簡公發怒后,擔心齊簡公會殺掉自己,就干脆率兵準備殺掉齊簡公,結果齊簡公逃跑了,監止卻被殺了。四年后,齊簡公還是被田常派的人殺掉了。接著,田常讓簡公的弟弟即位,他自己擔任相國。經過這兩次武裝斗爭,田氏徹底掌握了齊國的大權,同時也削弱了姜姓大族的權力,姜氏的勢力變得更加微弱了。
田常去世后,又過了69年,田家兩代人先后擔任了兩朝的相國。到了齊康公的時候,田和是齊國的相國。齊康公整天沉溺于酒色,根本不理朝政(傀儡該吃吃,該喝喝),田和就把他趕到了海濱的一座城里。沒過多久,田和就要求周天子立他為諸侯,周天子也沒辦法,只好同意了。公元前386年,田和正式成為齊侯,從這時候起,齊國的姜氏政權就完全被田氏所取代了,齊國的歷史也翻開了新的一頁。
齊國的情況與晉國相似,都是國君的位置被外姓的大臣給奪了,國家實際上也被這些大臣掌控了。不過呢,它們又有點不一樣。晉國比較慘,直接就沒了,原來的晉國分成了趙、魏、韓三個國家,從此以后,歷史上就沒有晉國這個稱呼了,取而代之的是這三個新的國家。而齊國呢,雖然政權也換了主人,但原來的國號“齊”保留了下來,大家還是叫它齊國,只是國君的姓氏從姜姓變成了田姓。
姜齊的滅亡,從表面上看,是因為齊國后來的國君太昏庸無能了。他們整天不管國家大事,對下面卿大夫的勢力發展根本就沒當回事,也不去管控。卿大夫們手里的權力越來越大,最后國君根本就管不住他們了,政權自然就被卿大夫中的田氏奪走了。但往深處想,這可不是單純因為國君無能這么簡單,這背后其實是社會發展的必然結果。
在當時,周朝實行的是分封制,貴族們高高在上,靠著血緣關系世代享受特權,底層的人們卻過得很苦??呻S著時間的推移,社會在不斷變化,底層的奴隸、庶民、士還有卿大夫這些階層的人,思想慢慢覺醒了。他們不想再一輩子被貴族壓在底下,都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命運。奴隸想擺脫被奴役的生活,庶民想過上更好的日子,士希望能有施展才華的機會,卿大夫也想獲得更高的地位和更多的權力。于是,他們就開始聯合起來,或者自己想辦法,把原來高高在上的貴族拉下來,這樣他們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地位、財富和自由。田氏就是卿大夫中的一股勢力,他們通過各種手段積累力量,最后取代了姜姓國君,成為齊國的新主人,這其實就反映出原來的分封制已經腐朽不堪,跟不上社會發展的腳步了。
到了春秋之后的戰國時代,這種社會變革的需求越來越強烈,法家學派就順應時代潮流出現了。法家學派的名士們看到了社會的問題,他們主張通過變法來改革國家的制度,加強中央集權,獎勵耕戰,讓國家變得更強大。這些法家名士們到處奔走,到各個國家去游說國君,向他們闡述變法的好處。比如商鞅到了秦國,推行了商鞅變法,李悝在魏國變法等等。各國的國君也意識到不變法國家就會落后,就會被其他國家欺負,所以紛紛開始推行變法。就這樣,在法家名士們的推動下,各個諸侯國掀起了一股變法的大潮,整個戰國時代都被籠罩在變法的浪潮之下,各國都在不斷探索和嘗試新的發展道路,以期在亂世中脫穎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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