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寫不出《活著》了。”
2025年5月27日第二屆漓江文學獎現場,余華這句話像一顆石子,在文學圈激起千層浪。32年前,他蹲在浙江海鹽的菜市場,聽著販夫走卒的家長里短,寫出了福貴跌宕的一生;32年后,他坐在學術論壇的鎂光燈下,坦言時代洪流早已沖垮了當年的創作土壤。
《活著》的誕生:一個時代的幸存者筆記
1992年的余華,眼里裝著社會轉型期的陣痛。國企改制、下崗潮、農村變遷……他像一位冷靜的旁觀者,把福貴的人生揉進時代的褶皺里。美國民歌《老黑奴》的旋律,意外與東方農民的生死觀共振,成就了這部豆瓣9.4分的神作。全球超2000萬冊的銷量,證明苦難從來都是人類的通用語言。
寫不出《活著》的余華,才是真實的余華
當60歲的余華說“回不去了”,他撕開的何止是作家的困境?從前他能蹲在菜場觀察人間,如今卻被直播間和學術會議填滿日程;從前筆下是生存焦慮,現在年輕人卻在追問“活著即正義”是否成立。流量時代解構了宏大敘事,連死亡都能被做成短視頻金句,他筆下的沉重,正在被算法稀釋成輕飄飄的流量碎片。
文學的困境,何嘗不是時代的隱喻
余華的焦慮,本質是傳統作家在流量時代的身份危機。當莫言忙著開公眾號,麥家沉迷劇本殺,文學早已不再是書房里的孤芳自賞。他嘗試的多維度文學實驗,像極了在短視頻時代堅持寫長詩的堂吉訶德——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姿態,比任何作品都更具文學性。
我們都在失去“活著”的能力
福貴牽著老牛走向夕陽的畫面,正在被直播間的“家人們”解構。當00后用“躺平”消解苦難,用“發瘋文學”對抗內耗,余華筆下那種向死而生的堅韌,似乎成了過時的古董。但或許,每個時代都需要自己的“福貴”——不是重復苦難,而是證明人類在精神荒原上,始終有重建意義的能力。
余華寫不出《活著》了,但你我何嘗不是?當算法決定我們看見什么,當熱搜取代思考,我們都在失去講述完整故事的能力。但文學的魅力,不正在于它永遠在尋找新的表達方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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