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父梁啟超,父親梁思成,再到我,三代皆為失敗者!” 在海南的一場官員飯局上,林徽因之子梁從誡,猛地將一袋 “大禮” 狠狠砸在飯桌上,拋下這句話后,決然轉身離去,這一舉動,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梁啟超,作為晚清民初的重要思想家,是戊戌變法的核心人物之一。1898 年,他與康有為共同推動百日維新,期望通過設立議院、改革科舉制度來拯救國家。然而,這場變革僅僅持續了 103 天,便以失敗告終。保守勢力瘋狂反撲,譚嗣同等六君子慘遭殺害,梁啟超被迫逃亡日本。
在流亡期間,他創辦了《清議報》《新民叢報》,并撰寫了《論中國學術思想變遷之大勢》等文章,試圖借此喚醒民族意識。他的《飲冰室合集》,至今仍是研究近代思想的重要資料。盡管他的思想點燃了無數人的希望之火,但國家的命運并未因他而扭轉,這無疑成為了他心中難以釋懷的遺憾。
梁思成,梁啟超的兒子,堪稱中國現代建筑學的開山鼻祖。他留學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1927 年獲得建筑學碩士學位后,毅然回國,全身心投入到傳統建筑的研究之中。他與林徽因等人共同組建了中國營造學社,不辭辛勞地跑遍山西五臺山、河北正定等地,記錄下眾多瀕臨消失的古建筑。
他所著的《中國建筑史》,首次系統地梳理了中國建筑的發展脈絡,成為該領域的奠基之作。此外,他還參與設計了北平的人民英雄紀念碑,巧妙地將傳統與現代相結合。然而,令人惋惜的是,他竭盡全力想要保護的古建筑,在現代化的浪潮中,仍有不少遭到了破壞,這讓他在為自己的成就感到驕傲的同時,也充滿了無奈。
林徽因,梁思成的妻子,梁從誡的母親,是一位才華橫溢的女子。她不僅在建筑學領域頗有建樹,還擅長寫詩、寫散文。她與梁思成一同奔波于各個工地,測繪古建筑,留下了許多珍貴的資料。她為梁從誡創作的詩《你是人間四月天》,字里行間充滿了溫柔與深情。她在建筑和文學方面的才華令人贊嘆不已,然而,她的身體狀況不佳,1955 年,年僅 51 歲的她便因病與世長辭。她與梁思成的努力,為梁從誡奠定了深厚的家庭底蘊,同時也讓他承載了諸多期望。
梁從誡這個名字,蘊含著父母希望他繼承建筑事業的美好期許。1949 年,年僅 17 歲的他參與設計新中國國旗方案,成功進入 38 強,足以證明他天賦過人。1950 年,他報考清華大學建筑系,可惜因兩分之差未能如愿,隨后改學歷史,后來又轉入北京大學。
1954 年畢業后,他在云南大學教授歷史,直至 1962 年。1978 年,他回到北京,在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擔任編輯,并創辦了《百科知識》月刊。在此期間,他開始關注環保問題。1989 年,他當選為全國政協委員。1993 年,他與幾位朋友共同創辦了 “自然之友”,成為中國民間環保事業的領軍人物。
20 世紀 80 年代末,海南經濟發展如火如荼,官員們常常舉辦聚會以拉攏關系。梁從誡受邀參加一場宴會,赴會時他帶著一個布袋。宴會上氣氛熱烈,有人為了討好他,提及他家的輝煌歷史。然而,他卻突然站起身來,將布袋重重地摔在桌上,大聲說道:“我的祖父梁啟超、父親梁思成,以及我梁從誡,三代人皆是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說罷,便轉身離開。布袋里裝的,或許是他為環保事業四處奔走的文件,又或許是他用以表達內心失望的物品。他的這一舉動,并非是在發脾氣,而是對自己以及家族經歷的深刻總結。
梁從誡所說的 “失敗”,并非是認為自己一事無成,而是感慨理想與現實之間存在著巨大的差距。梁啟超渴望通過變法拯救國家,他的思想傳遍大江南北,可國家依舊處于混亂之中;梁思成致力于保護古建筑,寫書、測繪等工作都做到了極致,然而該拆的建筑還是被拆除了;梁從誡投身環保事業,跑遍全國,努力建立保護區,可環境問題依舊層出不窮。他曾說過:“我們一家三代都是失敗的英雄,屢戰屢敗,卻又屢敗屢戰。”
這次宴會之后,梁從誡更加拼命地投入到環保工作中。他帶領 “自然之友” 做了許多意義重大的事情。20 世紀 90 年代,他奔赴川西,為保護天然林與林業部門據理力爭,最終成功保住了部分森林。他一直心系滇金絲猴,多次前往云南考察,推動了保護區的建立。2001 年,他針對北京昆玉河的問題組織討論,促使城市規劃開始重視環保因素。2004 年,他在 “兩會” 上提議暫停怒江水電開發,引起了廣泛關注。他還前往三峽庫區,親眼目睹長江污染嚴重的水質后,直接向相關官員問責。
他的努力并非沒有回報。1999 年,他榮獲 “地球獎” 和 “大熊貓獎”;2000 年,獲得 “拉蒙?麥格賽賽獎”;2005 年,被評為 “綠色中國年度人物”。梁從誡絕非只說不做之人。他擔任政協委員期間,提出了許多環保建議,積極推動節約型社會的建設。2004 年,他在可可西里考察時遭遇車禍,肩膀和胸口受傷,但他并未因此停下腳步。
2010 年 10 月 28 日,梁從誡因肺病在北京與世長辭,享年 78 歲。他的離去十分低調,按照他的遺愿,葬禮上沒有擺放花圈。在他的努力下,“自然之友” 如今已成為中國環保領域的中堅力量。
梁家三代,梁啟超滿懷救國熱忱,卻因時局艱難未能實現理想;梁思成那一代,試圖守護老祖宗留下的寶貴遺產,卻難以抵擋現代化的沖擊;梁從誡這一代,期望讓天空更藍、河水更清,卻面臨著諸多現實阻力。他們并非沒有取得成績,只是他們的目標過于宏大,而現實過于殘酷。從結果來看,他們或許是 “失敗” 的,但在堅持理想的過程中,他們從未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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