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世紀90年代,到2010年這段時期,有種反思文學在中國極為時髦,其中典型代表是《讀X》《X林》。
這些文章說,美國公民可以隨便罵總統和工作人員,擁有槍支才能真正保護人身和住宅安全;
紐約大停電,超市里的人沒有一個逃單的,就算聽從廣播進行疏散,也會自覺把錢放在收銀臺上;
美國總統可以為了救一只麻雀,派專機撞斷電線桿,導致全國大停電;
他們還說,美國政府部門是清水衙門,口袋比臉都干凈,預算沒有經過議會審核不能隨便亂花,而且每一筆支出透明干凈,經得起第三方獨立機構審查。
如果放在十年前,鑒于“批評中國即為正義”的大環境下,這類宣傳應該挺有市場,畢竟兩國實力差距擺在那里,強權即真理。
就算到了當下,依然有許多人相信這一點,只是“事實”真相不能深究,稍微用力一戳就會露餡。
認真點說,美國政府腐敗嗎?
突然想到一個網上流傳已久的段子:
一眾前蘇聯領導人來到美國,負責接待的官員問:“你們來美利堅是想做什么?”答:“學習貴國貪腐的先進經驗。”美國官員:“我們國家沒有貪腐!”
“對對對,我們要學的就是這個。”
要是說直接塞錢給公務員,換取辦事方便的腐敗,在美國的確很少見到,即使偶爾出現,收受賄賂的人也很快會被捕入獄。
在懲罰直接腐敗這塊,過去美國的法律法規非常嚴苛。
為什么說“過去”,因為在2024年6月,美國最高院以6:3投票結果對反腐敗法進行重新解釋,裁定官員收取企業"酬金"不算受賄,自此開創“合法化酬金”的先例,即事前塞錢是行賄,事后給錢那叫合法酬勞。
不過選擇收取酬金的官員不是很多,主要在這個國家,行賄有多種“合法渠道”,真沒必要硬給,以免招人話柄。
最簡單有效的,是重金邀請官員演講。
想要賄賂哪位官員,就請他到企業進行演講,短短一小時不到,官員就能獲得少則幾萬,多則幾十萬美元的出場費。
根據美國法律,這些都是官員的合法收入。
2013至2014年擔任國務卿期間,希拉里在高盛、摩根斯坦利、德意志銀行等金融機構分別做過演講秀,出場費高達22.5萬美元/場。
相比希拉里的直來直往,她的上司奧巴馬則要聰明一點,卸任以后才到全國、以及全球各地巡回演講撈金。
還有一種是成立慈善基金會,這是極受美國政商界青睞的方式。
頂級富豪們大多喜歡成立慈善基金會,把身家全數捐進去后,只要滿足美國《稅制改革法》的規定,至少5%拿去做公益慈善,剩下95%就是基金會自由投資增值的部分。
而這部分收益,僅需繳納不到2%的投資收益稅,遠低于個人或企業稅率,當然對他們來說,最大好處是規避了50%的遺產稅。
盡管那95%仍要受法律和公眾監督,可只要找相熟金融機構轉手一下,并付出相對低廉的手續費,就能使其徹底私有化。
對政客來說道理類似,雖然賬上沒有太多合法收入捐給基金會,但他們只需牽頭搭起框架,剩下的交給想行賄的人就好。
于是,大量賄款涌入基金會,再七轉八轉,最終流進官員的小金庫,整個過程隱秘且安全。
美國歷屆總統,克林頓、小布什、奧巴馬等等,包括現任的特朗普,都有以自己命名的慈善基金會。
順帶說一下,很多文章提及的競選捐款,嚴格來說還不能算賄款,因為資金流動受聯邦競選財務法嚴密監管,僅能用于集會、宣傳等選舉活動,不能隨意挪用,更別說直接轉入個人賬戶。
政治獻金的意義在于,它是整套“合法腐敗”鏈條的起點。
按規范流程,官員在接受企業、組織,或者游說團隊的政治獻金,順利當選以后,可通過政策扶持來回饋背后的資助者,一切合法合規。
作為回報,企業邀請官員進行演講,或者給其基金會捐款,也是很合理的行為。
還有很多公職人員或將領,在上任前或退休后會被聘請進企業當高管、顧問,領著幾百萬美元的年薪。
這就是美國獨有的旋轉門交易,公開賄賂“合理合法”,錢權交易直接寫進法律里。
慢慢地,官商裙帶利益鏈條愈發龐大,在利益集團保駕護航下,企業只要別出太大的簍子,一般都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是多大的事情,才能算大呢?
2024年5月2日,一條有關加州高鐵的推文在美國引起熱議,文中包括幾張圖片,一段長度為480多米高架橋,孤零零佇立在干涸河道上,前不靠岸,后不著地。
美國網友瘋狂吐槽:“一座在毫無出路的州里無處可去的橋”、“加州政府好樣的,花了100多億,修了一座半英里的橋”。
老實說,建造這座橋實際花費是10億美元,這錢在中國能修建一條70公里長的高鐵線路了,而在美國只能給流浪漢們蓋一個天選露營地。
離譜的在后頭,目前加州政府已為該項目投進136億美元,減去10億工程造價,其余大頭哪去了?
都花費在漫長的“行政流程”上。
先是在動工前幾個月,招募一批年薪高達50萬美元的高管,干領薪水不干活;接著項目啟動幾年里,線路沒修多少,反倒項目可行性論證、法律咨詢、環保評估等程序陸續有來,隨便一個流程就要支付數百萬美元,而且還不是一次性工程,重復循環不計其數。
就這樣,一百多億美金扔進大海,不見浪花。
要在國內,輿論一早炸了,隨后是大規模徹查,該審該判的,一個都別想逃,可加州高鐵項目啟動至今,所有流程“合理合法”,更沒有人需要為離譜賬單擔責。
事件之所以無法激起政治波瀾,是因為在軍工復合體面前,這不過是滄海一粟。
據美國布朗大學報告顯示,自發動阿富汗戰爭以來,美國軍費支出累計超過14萬億美元,超過三分之一落到美國軍工企業上,剩下很大一截則以貪腐形式用來流通——
五角大樓花費4300萬美元,在阿富汗建了一個天然氣加氣站,成本是同等規格140倍,可阿富汗人年收入不足800美元,壓根承擔不起“油”改“氣”的費用;
為創造軍火訂單,價值過百萬的戰斧導彈,鋪天蓋地打在幾十美元的帳篷上;
F-35戰斗機,軍方采購價是1.1億美元一架,里面有3000萬是給空軍的回扣,F-35主承包商不甘示弱,光明正大遺失超100萬個零部件,價值8500萬美元;
還有令人大開眼界日常開支,600萬美元采購9只羊、9萬美金換回一包襯套或一袋螺絲、一個馬桶蓋要1萬美元等等。
在“非法事合法化”的運作上,美國已到達全世界需要仰望的巔峰高度。
這種政治潛規則,幾十年運行下來一直相安無事,靠得是驢象兩黨的心照不宣,黨爭上盡可打個你死我活,可對“貪腐合法化”,政治默契還是要有的,無論民主共和,默默遵循就是。
偏偏出了個特朗普,勢要把一切規則明牌化。
首先在2017年,動用2400名會計對五角大樓進行審計,同時派出審計團隊,前往阿富汗實地調查,由于第一任期受民主黨和軍方聯合鉗制,大事沒干成。
2025年卷土重來,懂王決定要搞一波更大的,別說區區一個國防部,連教育部、國稅局、國際開發署以及財政部在內,統統都要接受查賬。
財政部原以為只要拒不交賬,政府效率部就拿他們沒辦法,沒成想小馬哥直接出動黑科技,又是黑客、又是AI查賬,把各部門攪個天翻地覆。
政府效率部沒有愧對效率之名,查出的齷齪事數不勝數,可除了國際開發署遭受滅頂之災,民主黨的多元化官委會被取締外,其余部門都是雷聲大雨點小。
反腐行動進行到最后,甚至沒有問責任何一個人,反而一直為此事奔走勞碌的馬斯克,最終黯然離場。
顯然,他被做局了,馬斯克本以為特朗普是美版李世民,沒想到卻是漢靈帝劉宏,志愿是當美國史上首位萬億總統。
特朗普發起秦王掃六合的查賬攻勢,只是想把民主黨安插各部門的手砍掉,全換上自己人,好瓜分蛋糕罷了。這不前腳剛說大砍預算,削減軍事開支,后腳就弄出個萬億國防預算案,收買人心去了。
當然,撈錢是重中之重,從售賣個人周邊、搞富豪俱樂部,到發行虛擬貨幣,每次都能刷新人們對其下限的認知。
更絕的是,要說懂王亂來吧,可他每次出手,都精準找到美國憲法的漏洞,既然法無禁止,就使勁為之,大肆利用規則搞錢,真正實現了既要又要。
但他的舉動,也把美國埋藏地下許久的貪腐產業鏈,徹底曝光全世界面前。
你以為歐洲會趁機落井下石,好出一口惡氣?
非但沒有,歐洲媒體還對此事諱莫如深,因為以清廉著稱的歐洲,比人們想象中更腐敗。
像自詡“民主化進程樣板”的英國,在腐敗問題上長期處于領先位置。
作為美國曾經的老大哥,英國自然擅長玩金錢政治那一套,什么通過政治獻金、游說集團圍獵大小官員,以旋轉門維系利益集團等操作,他們才是鼻祖。
既然腐敗問題這么嚴重,那“清廉”口碑是怎么來的?
一方面是通過立法,把金錢政治合法化,只要非法的事情合法了,就能減少腐敗,邏輯上是沒錯的。
另一方面高調對腐敗宣戰,他們總是喜歡把噱頭搞得聲勢浩大,例如出臺“全球最嚴反腐法”、率先提出制定反賄賂體系國標、相關反腐機構和細則繁多。
不管執行效率咋樣,起碼看著反腐決心挺大的。
不過以上大動作,掩蓋不了高層包庇議員腐敗、政府開支嚴重浪費、執法力不從心、黑錢規模遠高于反洗錢投入的現象。
同樣道理,歐盟向來致力于宣傳歐洲大區高效廉潔,可頂不住歐盟各國排隊塌方:
從國防采購黑幕,到盛行“小信封”文化的日常賄賂,再到全民逃稅的稅收腐敗和公共部門的特權低效,希臘的腐敗問題可謂臭名昭著;
意大利有所改善,但情況僅比貝盧斯科尼丑聞纏身時期稍微好了一點;
德國情況自不用說,即便是默克爾當政的十來年也沒好哪里去,軍政效率拖沓、腐敗猖獗、國防采購丑聞迸發,這些都是馮德萊恩擔任德國防長期間發生的,可想而知在她英明領導下,歐盟能有多清廉。
西方貪腐現狀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可因為貪腐合法化浪潮洶涌,即使人們看到了,也阻止不了。很簡單,依賴金錢政治生存的國家制度,真想反腐唯有對資本下手,把官商切割開來。
這不是自掘根基嘛。
另外,我們在這里討論西方的腐敗,不是想通過比爛,來突出中國如何比西方國度更清廉,而是希望大家能提高警惕,避免將來國內出現類似情況。
反腐斗爭是一項長期國策,一刻也不能放松。
個人覺得,國內百姓對官場貪腐現象嫉惡如仇,甚至端著放大鏡,刻意偏頗,未嘗不是好事,大家就應該發揮朝陽大媽精神,更嚴格督促反腐倡廉工作。
嚴格一點,說明百姓對國家有要求,也有期待,至少從現狀來看,中國還在認真反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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