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8-23 07:18·作家王天祥

可可西里的秋季，寒風凜冽，流沙簌簌。

狼王蹲伏在地，全神貫注地盯著前邊流沙中漸漸顯露出來的一個骷髏頭！

狼王的身邊蹲伏著六只狼，一邊三只，與狼王同樣的姿勢，同樣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具越來越明顯的骷髏！

終于，勁風把沙塵吹走，一具完整的骷髏頭顯露出來。骷髏的兩個黑洞洞的眼窩茫然地看著蒼天。只是口中上下牙整齊排列著，微張著，好像在啟齒嘲諷地微笑……

★巡山隊發現了一樁怪事：狼守骷髏頭

此時，一輛皮卡和兩輛越野車先后從旁邊馳過。七只狼只是扭頭看了疾馳而過的汽車一眼。雖然汽車只離狼群不過五六十米之遠。但是他們不為所動。

然而疾馳而過的汽車似乎發現了異常，領頭的皮卡繞個大圈子又開了回來，并且向著狼群靠近。

這是可可西里保護區五道梁巡山隊的巡山汽車。此行千里，歷時7天，穿越了可可西里無人區的腹地，主要任務是為了防止盜獵、盜采以及驢友非法穿越現象發生。

隊長首先發現了這七只狼的異常。通常，巡山隊巡山時經常發現野狼。它們有的是孤狼駐足觀望，有的在三三兩兩地游蕩，還有的正在獵捕藏羚羊或者藏原羚甚至藏野驢。

盡管藏羚羊、藏野驢等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而狼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但獵捕和被獵是動物世界的正常生態現象。巡山隊頂多觀望一陣，遠遠地躲開，并不干預。

但今天這事兒透著奇怪。隊長睜大眼睛盯著這七只姿勢奇怪的狼：它們前邊并沒有獵物，不知它們練的是什么功？而且對隆隆馳過的汽車竟然毫不理睬。

怪哉！難道是狼們圍住了私闖可可西里的驢友，驢友正陷進流沙，狼群正準備將其獵殺？

不行，必須對私闖的驢友進行施救！于是，隊長的車重新繞了回來，但是卻并沒有發現驢友甚至尸體。

狼王回頭看了一眼慢慢逼近的汽車，突然一口叼住骷髏向著遠方逃去。身旁的六只狼立刻分作兩翼，像保鏢一樣保護著狼王，向著風沙彌漫的遠方跑去。

隊長和巡山隊員們都看清了，狼王叼走的是一具人類的骷髏頭！

這是什么人的骷髏頭？汽車馳進狼群方才伏地之處尋找，周圍竟然再無任何骨頭。

隊長總想弄個究竟，于是駕車向著狼群逃走的方向追去。但沿途并未見異常，而狼群的護衛隊形卻依然不變。雙方距離越來越近，狼群突然躥向了前邊的高崗。

汽車爬不上去，巡山隊員只好下車，跟著隊長攀山察看。但當他們氣喘吁吁地登上山頂時，狼群已經毫無蹤影。

★科考隊決心探尋狼守骷髏的秘密

巡山隊回到109國道旁的五道梁不久，一支國家某自然資源調查局組織的野生動物考察隊進駐了五道梁。

雙方交流時，隊長則把巡山回程中遇到了六只狼以莊嚴的護衛隊形，護衛著狼王叼著的一具骷髏頭逃向遠方高地的事情，介紹給科考隊。

六只狼呈護衛隊形，保護著狼王，而狼王口中叼著一具骷髏頭？科考隊長加重語氣，重新詢問了一下。看來科考隊也被這七只狼和那具骷髏給吸引住了。

是的，沒錯。巡山隊員們七嘴八舌地為隊長證實著這事。

科考隊長又問：汽車靠近之前，那七只狼好像以特殊的隊形，在盯著流沙中漸漸顯露出的一具骷髏？等汽車逼近，七只狼才由狼王叼起骷髏逃走或者說是轉移？行進中，叼著骷髏的狼王在前，其他六狼像雁翎隊一樣分左右兩翼在兩旁保護？

巡山隊員七嘴八舌，異口同聲：沒錯！

好！科考隊長興奮起來：明天，就以尋找這個狼群和這具骷髏為契機，開始可可西里的科考活動。說不定這個狼群和這具骷髏，有著世人難知的什么秘密呢！

★首次探查，狼把骷髏叼跑了

第二天，科考隊的車隊馳進可可西里，并循著巡山隊發現狼群守護骷髏的地方進發。

不久，科考隊員們便發現了七只狼！而這七只狼和狼王正形成了一個V字形，守護著眼前的什么東西！

巡山隊不是說，七只狼以特有的莊嚴隊形，護送著狼王，把骷髏叼跑了，跑向可可西里深處的一片丘陵上了嗎？怎么，今天又回來了？

他們憑借手中的高科技儀器，測定出這里正是巡山隊昨日發現七只狼守護骷髏的地方。

為了弄清事情的緣由，科考隊的汽車也慢慢地向前逼近。

這次，狼王怒了，他倏然站起身，朝著緩緩逼近的汽車怒吼起來。身邊的六只狼，也都調轉頭呈一個箭頭型，朝著科考隊一起狂吼起來。意思是：此系重地，不得靠近。

科考隊長略一遲疑，繼續指揮著科考車慢慢向前靠近。

狼王不甘心地嗚咽一聲，故伎重演，再次叼起那具骷髏，由六只狼分作雁翎隊形護衛著，向著遠處的丘陵地帶跑去。

★無人機追蹤：狼王守著骷髏

狼群的逃跑速度不快，大概是叼著骷髏的狼王的速度不快的緣故！

骷髏沒有皮肉，滑溜溜的不好叼，所以狼王總是走走停停，而且停下來時總要小心地把骷髏放到地上，再找一個適當的角度，叼起來再走。

一個骷髏與狼群有什么關系呢？面對現實，科考隊員們百思不得其解。

狼王繼續叼著骷髏在前邊狗顛兒一樣地跑著，六只狼依然組成雁翎隊的護衛隊形，護衛在左右后方。那陣勢果真令科考隊浮想聯翩：

難道狼群也講究儀式感？可這骷髏究竟與這個狼群是什么關系，值得狼群以人類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架勢護佑？

狼群以不變的隊形，攀上了裸露著巖縫的山巔。為了不像巡山隊那樣把狼群和骷髏跟丟了，隊長命令升起無人機。

很快，登上山頂的狼群和骷髏都暴露在無人機的俯瞰之下。

但此時，狼群的隊形已變。六只狼圍成了一個圓圈，而狼王則在核心不斷地圍著端放在地面的骷髏轉圈子。仿佛是舉行什么儀式！

狼也講究儀式感？科考隊長在草原科考時，曾經聽老牧民說過，狼是草原上最講究儀式感的動物。它們每次獵捕到動物，并非像人們描述的那樣，貪婪地喝完血就饕餮起來。

而是把已經死亡的獵物放到一邊，并不忙著撕捋吞噬，而是放置一刻或者觀望一刻才開始用餐。

這就是狼的儀式感。老牧民說，那是狼在利用獵物祭祀騰格里和長生天呢，當然也有感謝被獵殺的動物的意思。感謝它們做了狼的食物，保證了狼的生存繁衍！

★狼群沒了，骷髏也沒了

無人機繼續降低，隊長想看看這具頭部骷髏到底有何特殊之處。

狼們受驚，紛紛昂首盯著頭頂不斷降低高度的無人機，并發出嗚嗚地威脅之聲。狼圈中的狼王，則不時地看看頭頂的無人機，又不安地圍著骷髏轉圈子。

骷髏的表面已經沒有任何人體軟組織的附著，看來最低被自然界的各種駁蝕進行了一年之久。骷髏皮很光滑，一副慘淡的蒼白色。煞白的整齊排列的上下牙和兩個黑洞洞的眼窩，構成了一副詭異的嘲諷似的模樣。

專家判斷：頭顱好像是女性的。從牙齒看，年齡當在20-30歲中間。死亡時間最遠不超過兩年！

空中的無人機和地面的狼群僵持了一陣子后，資料已經拍攝齊全，科考隊長命令收回無人機，暫時撤離。回到駐地詳細研究一下手頭資料再說。

然而，第二天科考隊再來這片丘陵時，狼群沒了，那具神秘的骷髏也沒了！

科考隊急忙返回最先發現骷髏和狼群的地方，那里依然空空如也。

狼群和骷髏哪里去了？

★狼王深埋骷髏，竟被另一群狼挖出

此后，一連三天，科考隊再也沒有找到這個七只狼的狼群，更沒有看到那具骷髏。

原來，這具骷髏先后兩次被巡山隊和科考隊發現、打擾后，狼群不勝其煩，竟然把這具骷髏轉移到了一個最保險的地方，重新埋藏了起來。

然而，事與愿違。當這個七只狼群護衛著這具骷髏在不斷尋找合適地方，不斷轉移時，被另一個狼群發現了，盯住了。

跟蹤的狼群大疑：事出尋常必有妖！這個狼群叼著什么東西？啊，骷髏頭！叼一個骷髏頭有什么用？那上邊連一丁點的肉都沒有。嗤！那個狼群竟然干這傻事兒？

不對不對！這里頭肯定有蹊蹺，任何狼群都不會干沒有利的買賣！于是這個狼群暗中跟上了叼著骷髏的狼群。

終于，七只狼的狼群自以為找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放開警戒之后，由狼王親自選址，挖坑，把那具骷髏小心翼翼地埋藏了下去，然后才悄然離開。

這一切根本沒有逃過跟蹤者的眼睛。待七只狼退走之后，這個狼幫立即來到七只狼的骷髏掩埋處，將這只骷髏扒了出來，叼到了另一個地方，然后嗅嗅聞聞，看看瞧瞧地研究了起來。然而，終歸也沒有探索出這具骷髏有何特別之處，于是棄之而去。

★三次探查：骷髏爭奪戰

最近幾天，科考隊始終在可可西里荒原上開車徘徊，但是一直沒有找到這個七只狼幫。

忽然一天，科考隊升起的無人機熒屏上，出現了兩群狼惡斗的場面。

無人機迅速降低高度，發現兩個狼群正在為爭奪一個骷髏而戰。

原來，七只狼的狼群第二天忽然發現自己埋藏的骷髏不翼而飛了，它們急忙調動集體的嗅覺，跟蹤到了另一個狼群埋葬骷髏的地方，急火火的扒了出來。

狼王經過多方嗅聞，證明正是自己得到的那個骷髏后，立即叼起來，向著荒原的另一個方向跑去，身后依然跟著它的六狼雁翎隊！

不期，另一個狼幫的狼王總覺得這個骷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第二天立即率領狼幫前來重新研究，卻發現骷髏已經被七只狼的狼幫挖走，于是爆發了兩個狼幫爭奪一具骷髏的爭奪戰！

★骷髏之謎，誰能解

科考隊有人主張立即趕跑兩個狼幫，把那具骷髏頭撿回駐地，慢慢進行研究。但科考隊長堅決不同意。他說必須把這具骷髏放在可可西里的野生環境中，才能最終解開七只狼的狼群和這具骷髏頭的關系。

那么，這具骷髏頭是男人的還是女人的？

他是什么人，什么身份？

七只狼為什么要小心翼翼地守護它？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這就是邏輯！因而，專家斷定：這具骷髏頭的主人不是七只狼的重大恩人，就是重大仇人？否則，不會惹七只狼如此大的守護。（作者簡介：王天祥，高級記者、作家，出版長篇小說等各種專著42部，撰寫電視劇200多集，創作歷史、文化、風光、紀實等專題電視片數十部，在各類報刊發表文章數百篇，發表網絡文章千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