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前,在我30多年前讀大學的城市——揚州,一名26歲的女子在商場內跳樓而死。
網傳的原因很奇葩:該女子想喝一杯“茶顏悅色”,其男友卻準備給她買“蜜雪冰城”。
女子威脅說:不買“茶顏悅色”就跳樓。
雙方僵持了一會兒,女子真從樓上跳了下去。
當場殞命。
除了送給她一個“作”字,這件事沒有多少評論的價值。
她在一躍而下的瞬間,想的究竟是什么?
因為得不到一杯“茶顏悅色”而絕望?
因為無法全方位、無死角地控制男友,得不到期望中的“被重視”而覺得失去了生命的意義?
因為說過不買“茶顏悅色”就跳樓而言出必行?
她當時應該被憤怒的情緒攫住了。
在情緒和生命之間,她更尊重前者。
當人類學會思考之后,第一個嚴肅的問題應該就是:生命是什么,它的意義在哪里?
是的,生命無價。
是的,生命第一。
但沒有人否認:總有一些東西如此地珍貴,它值得人們付出生命去追求。
比如愛情,比如自由,比如尊嚴……
追求生命之外的存在,塑造了人類的精神世界,把人類的層次拔高了一個等級,并使它最終從動物中走了出來。
明天就是端午節了。據說,這個節日是為了紀念因憂國憂民投江而死的屈原。
反復閱讀他的作品,也許驅使他跳入江中的,乃是因為沒有得到“被(楚王)重視”而覺得生命沒有了意義。
相隔千年的跳江與跳樓,也許本質上都是一回事。
前天,美國的烏克蘭特使凱洛格在接受采訪時確認,持續了3年多的俄烏戰爭中,俄方傷亡總數已經超過了120萬!
這個數字,比烏克蘭官方公布的98萬多足足多出了20萬。
即便按照1:2的比例推算,烏方傷亡數也可能達到了60萬。
這都是鮮活的生命!
如果沒有這場戰爭,他們都在各自的人生軌跡上悠哉悠哉地信馬由韁。
他們的人生本沒有交集,卻彼此廝殺。
他們之間沒有恩怨,卻千方百計地置對方于死地。
如果生命第一,誰讓他們的生命戛然而止在烏東的黑土地上?
如果是為了追求比生命更珍貴的東西,它是什么?
他們是自愿的嗎?
亞里士多德說:戰爭的目的必須是為了和平!
華盛頓說:如果戰爭是為了掠奪,而不是為了公平正義,那么,參與戰爭的人都是歷史的罪人!
每一個關注俄烏戰爭的人,只要稍稍有一點公正的品質,就不難分辨出來:誰在掠奪,誰在捍衛。
掠奪者試圖掠奪他人的資源、財富和生命中一切有意義、有價值的東西。
捍衛者只是在捍衛自己的家園、自由和尊嚴。
3年多來,一直有人在說:為了保護生命,烏克蘭人應該放棄抵抗。
說這些話的,有兩種人。
一種人站在掠奪者那邊,用保護生命的話術幫掠奪者謀求成功。
另一種人是真的憐憫生命。但他們不懂,向掠奪者妥協最終只會讓更多的生命無辜地殞去。
歷史告訴我們,如果人們袖手旁觀,聽任掠奪者肆意掠奪而逍遙法外,他們只會得寸進尺。
在3年前的文章中,我將第二種人稱為“理想的和平主義者”。我告訴他們,生命的意義不只在于活著,還有自由。
能夠自由綻放的生命才有價值。
2018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波蘭作家奧爾加·托卡爾丘克說: “我曾是個和平主義者,但我后來明白了,正義的戰爭是存在的。每個人都有權利反抗野蠻的侵略。烏克蘭值得我們為之奮斗!”
她所說的“和平主義者”,就是我所謂的“理想的和平主義者”。
諾貝爾文學獎的授獎理由是:“她的敘事富于百科全書式的激情和想象力,呈現了一種跨越邊界的生命形式。”
因為呈現一種生命形式而獲獎,對波蘭作家來說完全不意外。
事實上,波蘭共有5位作家獲得過此獎,其中3人在二戰后。
作為最苦難深重的民族之一,波蘭人對生命的認識可能更加獨特。但盡管如此,托卡爾丘克仍然曾經是一名理想的和平主義者。
是的,人類需要和平,但是,人類更需要公正的、持久的和平。
通過對掠奪者妥協的方式獲得的和平,既不可能公正,更不可能持久。
為了公正而持久的和平付出生命,其實是為了追求正義,為了挽救更多的生命。
唯有正義,才能保護生命。
沒了正義,才會發生戰爭,才會戕害生命。
正義,是生命的終極守護神,是生命中最美好的事物。
生命的目的,不只是活著,還應該追求人間美好。
不久前,濟南街頭的一堵墻上,垂下了一叢薔薇。有人將它作為頭發,畫了一幅“薔薇女孩圖”。
5天之后,濟南城管以堵塞交通為由,用石灰涂掉了“薔薇女孩圖”,那堵墻被抹成了大白墻。
美好總是如此短暫,人們有什么不理由不去追求!
這就是烏克蘭人戰斗不息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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