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沒見的女兒，穿旗袍來接我

2023 年 5 月的廈門高崎機場，越南媽媽阮氏荷心里直打鼓。

她攥著登機牌，眼睛盯著國際到達出口 —— 五年了，上次見女兒燕燕還是她嫁去福建的時候，如今外孫女都上幼兒園了。

突然人群里閃過個穿粉色旗袍的身影，燕燕撲過來時，手里的香水百合差點戳到她臉："媽！你可算來了！"

阮氏荷摸著女兒燙卷的頭發，又看看旁邊躲在爸爸身后的倆孩子。

女婿小林早把車擦得锃亮，后備箱里塞著兒童安全座椅。

開到市區海景套房時，她推開陽臺門就愣住了："天吶，這廚房比我家客廳還亮堂！"

櫥柜里擺著沒拆封的電飯煲，冰箱貼著燕燕手寫的菜譜，連洗碗海綿都是草莓味的。

第一頓在海邊餐廳吃，外孫外孫女搶著往她碗里夾蝦。

阮氏荷悄悄把吃剩的半盤青菜裝進塑料袋："在芽莊下館子，打包盒要多收 5000 盾呢。"

燕燕沒攔她，只往袋子里塞了雙一次性筷子 —— 她知道媽媽這輩子省慣了，就像小時候總把魚頭留給她吃一樣。

回到莆田老家，以為進了皇宮，轉眼看見鐵皮房

從廈門開車回莆田那天，阮氏荷一路舉著手機拍。

路過鎮子里的超市，她指著玻璃幕墻驚嘆："這跟胡志明市的商場似的！"

等車子拐進自家院子，她差點把手機掉地上 —— 五層樓的別墅外墻雕著龍鳳，門前花壇里月季開得正艷，車庫比她家老房子還大。

"這是你們住的？" 她拉著燕燕的手直晃。

屋里更讓她傻眼：旋轉樓梯鋪著紅地毯，客廳擺著能躺三個人的皮沙發，連衛生間都裝著會唱歌的馬桶。

小林的爺爺奶奶不懂越南話，卻往她手里塞了包桂圓干，比劃著 "補身體"。

吃飯時燕燕當翻譯，阮氏荷才知道這棟樓花了小林爸媽十年積蓄，"我們芽莊海邊的別墅，也沒這么氣派"。

可沒幾天，小林接到工地電話要回去。車子往山里開了兩小時，最后停在一片鐵皮房前。

阮氏荷推開車門就呆住了：宿舍區滿地水泥袋，廚房用磚頭搭著灶臺，墻角堆著十幾個快遞箱。

燕燕系著圍裙從屋里出來，頭發上還沾著菜葉："媽，這幾天咱住這兒，我給工人做飯呢。"

晚上她看見女兒五點就起床，打著手電筒開車下山買菜。

鐵皮屋里沒空調，燕燕炒菜時后背全是汗，卻把風扇對著倆孩子吹。

阮氏荷偷偷抹了把眼淚 —— 在廈門時她以為女兒嫁進了 "皇宮"，沒想到真實日子是在工地上打轉。

女兒說的 "挺好"，到底是啥樣？

小林看出丈母娘的心思，第二天就開車帶她去鎮上超市。

推車里塞滿了榴蓮干、速溶咖啡，還有給她買的電暖毯。"媽，山上夜里冷。"

阮氏荷摸著毛茸茸的毯面，突然問："燕燕每天這么累，你咋不讓她請個保姆？"

小林正往購物車里放兒童牙膏，頭也不抬地說："她閑不住，說給工人做飯能賺點奶粉錢。"

那天下午，阮氏荷在工棚邊發現片空地。"這兒搭個洗澡房吧，不然冬天咋洗澡？" 小林當場打電話叫人送磚。

晚上吃飯時，她看燕燕給工人盛湯，突然想起自己在芽莊開小吃攤的日子 —— 原來女兒不是嫁得好，是跟她一樣在拼命。

臨走前一天，阮氏荷幫燕燕擇菜。"媽，你看我現在炒菜有你當年的水平不？"

燕燕把青椒切得細細的，陽光透過鐵皮房的縫隙照在她手上，那是雙跟自己一樣爬滿細紋的手。

她突然明白，女兒說的 "挺好"，不是住在別墅里的光鮮，而是小林會記得給她買最愛吃的芒果干；

是兩個孩子會用越語唱 "世上只有媽媽好"，是哪怕住在鐵皮房里，一家人圍在小桌前吃飯時，燈光也能暖得像老家的灶臺。

回芽莊后，阮氏荷常給鄰居看手機里的視頻。

她會指著廈門的海景房說 "這是女婿租的"，也會翻出工棚里燕燕炒菜的照片："我女兒厲害吧，能給二十個人做飯呢。"

有人問她中國到底咋樣，她總說："跟電視上不一樣，有高樓也有山路，但燕燕過得踏實 ——

女婿會給她洗奶瓶，外孫會幫她捶背，這就夠了。"

其實她沒說的是，那天在工棚外，她看見小林收工回來，先把燕燕的拖鞋焐熱了才遞給她。

就像當年她丈夫從漁船回來，總會把她凍僵的手塞進自己懷里。

有些日子看著辛苦，但兩個人往一處使勁，鐵皮房里也能開出花來。這道理，中越兩國的媽媽，心里都明白。

作者：等風來

兩個孩子的職場媽媽，左手執筆右手帶娃，喜歡讀書、寫作、畫畫、堅信即便生活一地雞毛，內心也要擁有自己向往的詩和遠方，關注我，持續給您提供更多育兒干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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