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青梅新寡,帶著孩子來投奔。
她失手摔碎我們的定情玉佩。
不小心潑墨毀掉夫君親作的我的畫像。
還占了我的主院,只為給孩子多曬曬太陽。
第七次和她對上的時候,我沒有退讓,強硬地讓侍衛(wèi)搶先摘下那棵能救命的還魂草。
青梅母子黯然離去,夫君卻把我?guī)У缴侥_。
纏綿病榻多年的祖母被他綁在深潭邊,下一瞬就要溺水。
夫君神情不耐:“春棠,你妒忌的性子實在需要懲治。如今,能把還魂草給蓉月了嗎?”
他的聲音像淬了冰。
我死死盯著被綁在深潭邊的祖母。
她昏迷不醒,瘦弱的身軀在寒風中輕顫,下一瞬就要墜入那幽深冰冷的水中。
能救祖母命的還魂草,正被我緊緊攥在手心。
“柳蓉月不過是想試試從未學過的煉丹術(shù),一時興起罷了,但祖母有了它,就能活!”
他俊朗的臉上沒有絲毫動容。
“我答應過蓉月,絕不會讓她不開心。”
他抬手,示意身邊的侍衛(wèi)。
繩索松動,祖母的身體猛地向潭水傾斜。
“不要!”我肝膽俱裂,哭喊出聲,“我給!我把還魂草給你,求你放下祖母!”
我顫抖著,將那株凝聚了三十年精華的藥草拋了過去。
蕭臨秋穩(wěn)穩(wěn)接住,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
他把玩著藥草,下一瞬,卻忽然揮手示意。
侍衛(wèi)突然松手,祖母猛地跌落深潭,直直沉下去!
水波一點點漫過她的頭頂。
“祖母!”
我撲倒在岸上,血腥氣和草藥味混雜的記憶,猛地涌上心頭。
那年,洛城外的深山,祖母和我發(fā)現(xiàn)了重傷瀕死的蕭臨秋。
他衣袍破碎,渾身是血,還中了奇毒。
是我日夜不眠,一勺勺喂藥,一點點擦拭傷口。
也是祖母,不顧自身安危,為他吸出了深入骨髓的毒血。
“姑娘,救命之恩,蕭臨秋永世不忘。”他說。
后來他傷愈,卻不肯離去,還說已為我動情,此生非我不娶。
我是洛城鄉(xiāng)野的醫(yī)女,可他是尊貴的皇子。
我們門不當戶不對,我自然是婉拒了他。
誰知他求娶不得,便纏著皇帝將我們沈家所在的洛城劃作了他的封地。
他成了這里的逍遙王爺。
日日到我醫(yī)館門前,帶著最鮮妍的花,最精致的糕點,說著最動聽的情話。
他說,春棠,此生非你不可。
他說,春棠,我會護你一世周全。
最終,我信了。
我以低微的身份攀了高枝,嫁給了他,成了他的王妃。
而祖母卻因那次為他吸毒,自己中了余毒,這些年一直纏綿病榻,全靠湯藥吊著一口氣。
他也曾握著祖母的手,眼眶泛紅,字字鏗鏘:
“祖母,臨秋定會尋遍天下奇藥,治好您的身體!”
可這一切卻都在柳蓉月帶著孩子來投奔之后變了。
柳蓉月曾和蕭臨秋青梅竹馬長大,卻拋棄了蕭臨秋,選擇嫁給他的皇兄晉王。
一年前晉王謀反,被皇帝誅殺,蕭臨秋親自上京求情,保住了柳蓉月母子。
我本以為他只是為了全幼時情誼,但柳蓉月母子來到洛城之后,我才知,他一直對她余情未了。
他所有的柔情都悉數(shù)給了柳蓉月母子,我成了多余的那個。
柳蓉月失手摔碎我們的定情玉佩。
他說:“蓉月剛失親人,心緒不穩(wěn),你多擔待。”
柳蓉月不小心潑墨毀掉他曾親手為我畫的像。
他說:“不過一幅畫,蓉月不是故意的,你怎的如此斤斤計較。”
柳蓉月帶著兒子蕭明昭占了我的主院,說孩子需要多曬太陽。
他說:“明昭體弱,你若識大體,本該主動讓出院子才對。”
那孩子小小年紀,眼神卻透著與柳蓉月如出一轍的算計。
他們母子配合默契,一次次挑釁我。
我與柳蓉月交鋒六次,次次在他不分青紅皂白的偏袒下,敗得體無完膚。
心灰意冷,我遞上和離書。
他卻一把撕碎:“春棠,別鬧,我已經(jīng)找到了那三十年長成一次的還魂草,祖母有救了!”
為了祖母,我最后還是留了下來。
可誰知那株還魂草,柳蓉月也看上了。
她突發(fā)奇想要學古法煉丹,點名就要這味稀世奇珍。
她甚至等不及,帶著兒子和侍衛(wèi),浩浩蕩蕩就要上山去挖。
這一次,我沒有退讓。
我?guī)е耍瑩屜纫徊剑瑢⑦€魂草護在手中。
然后,就有了眼前這山腳下深潭邊的一幕。
我那為了救他而身中劇毒的祖母,就這樣被他親手沉入了水中!
我瘋了一般,不顧一切地跳入冰冷的潭水。
卻奮力拖出一具用布料和石頭扎成的假人。
“哈哈哈!”
岸邊,蕭明昭拍著小手,笑得得意洋洋:“沈春棠,你上當了!那是我做的假人!嘿嘿,就該給你點教訓,看你還敢不敢欺負我娘親!”
蕭臨秋非但沒有斥責,反而贊許地摸了摸蕭明昭的頭。
“明昭做得好。只是這假人還是重了些。祖母她老人家纏綿病榻多年,身子骨輕,下次記得,再輕些才更像。”
我渾身冰冷,連牙齒都在打顫。
他卻親昵地攬著柳蓉月牽著蕭明昭,三人其樂融融地轉(zhuǎn)身離去,徒留我一人在風中,對著那具荒唐的假人。
冰冷的雨點砸落下來,很快變成了瓢潑大雨,模糊了我的視線。
就在我以為他們會徹底消失時,蕭臨秋竟去而復返。
他說:
“我希望你能記得這次教訓,以后別再為難蓉月母子。”
“當然,祖母的救命之恩,我蕭臨秋絕不會忘。蓉月說了會用心煉制解藥,定能救回祖母。只要你安分守己,不再與蓉月作對,我心里最疼愛的依然是你。”
說完,他從車內(nèi)遞出一把油紙傘,塞到我手中,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
這把傘是我與他新婚不久,一起在洛城郊外親手糊的,傘面上還有我畫的幾叢春蘭。
風雨呼嘯,紙傘卻抵擋不住,“啪”的一聲斷了。
我渾身濕透,回到王府便發(fā)起高燒。
迷糊中,聽見丫鬟小霜焦急地去尋府醫(yī),但所有的府醫(yī)都被蕭臨秋叫去了柳蓉月那邊,說是要協(xié)助她參詳?shù)し剑瑢W習煉丹之術(shù)。
高燒退去些許,我強撐著最后一點力氣,從枕下摸出紙筆,寫下一封短信,讓小霜幫我送出去:
我愿意隨你去北方極寒之地。
文章后序
(貢)
(仲)
(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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