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馬洪利

艾草艾葉人人愛，食用藥用驅病災。“香”是艾草的特質，“藥”是艾草的內心，“灸”是生命的奉獻，“驅”則有著驅邪驅蟲、驅病驅災的妙用。艾草因其香味濃郁而被稱作“香草”“香艾”；因醫家用其灸百病，故名“灸草”“醫草”。更耐人尋味的是，艾草還有個古老的名字叫“冰臺”。《博物志》載文曰：“削冰令圓，舉以向日，以艾承其影，則火生。則艾名冰臺。”意指將冰塊做成凸鏡于日光下聚光取火，艾承其下引燃，故艾名“冰臺”。

艾草抗菌抗病毒，療瘡拔五毒，主治頭風面瘡、癢出黃水等。記得小時候，家鄉的孩子若是身上起了發癢的小疙瘩，大人就會用干艾草熬水擦洗，效果很好。早在詩經時代，艾草就已是很重要的民生植物。《詩經》中的“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別有一番意趣。艾草用于針灸術的“灸”，把艾草點燃之后去薰、燙穴道。民間用拔火罐治療風濕病時，用艾草作燃料效果最好。用艾草洗澡是一種千年習俗，醫書載：“艾草浴”有驅寒、除菌、止癢、潤膚、活血、通絡的好處，所以有諺語說“洗了艾草澡，一年身上好”。用艾蒿治病，很早就有記載。《孟子》一書中，就有“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的說法。把曬干的艾蒿擰成“艾繩”點燃煙熏，既可用于消毒，又可驅除蚊蠅。《本草》載：“艾葉能灸百病。”

民諺曰：“清明插柳，端午插艾”。五月正是仲夏之時，濕氣變重，濁氣上升，蚊蟲動物紛紛活躍，病毒瘟疫多有泛濫。據說這期間，病蟲齊聚鄉間，諸如毒蛇、蜈蚣、蚊蠅、惡蟲、臭蛾等，也正是夏季傳染病開始抬頭之時，可謂五毒盡出。因此，這一時節的天氣、物候對人們的健康很不利，故民間有把農歷五月稱作“毒月”“惡日”的說法，也就有了端午插艾驅瘟避邪、祛毒除病的古老習俗。

端午節插在門上的艾草，香氣驅邪氣，美味趕雜味。之所以端午插艾，傳說是為了鎮壓妖魔，避邪驅蛇，因為蛇精之類的妖孽，看到門口的艾草就會逃之夭夭。端午節的艾草還可以用來熬水洗澡或泡腳，既可祛病驅毒，又可以洗去邪味晦氣，因此便有了“霜染青春野水涯，沉香淡淡恰如花。端陽月老天為證，嫁入尋常百姓家”和“汨水孕精魂，清香自楚臣。時時生正氣，可為凈乾坤”兩首專門吟詠艾草的古詩，可見艾草是多么的討人喜愛。另外，還有唐殷堯藩“不效艾符趨習俗，但祈蒲酒話升平”和宋蘇軾的“日暖桑麻光似潑，風來蒿艾氣如薰”的詩詞佳句，更讓人愛不釋手。 艾草有大葉艾和小葉艾之分，大葉艾的葉子寬厚圓滿、香純味濃，小葉艾的葉子則窄小尖瘦、香氣略淡。在端午節早晨出太陽之前，家家戶戶早早地把香香的艾草和桃枝插在門上檻位置，以此添香驅邪。端午節這天煮雞蛋的時候，若在鍋內放上艾草葉、花椒葉、嫩麥粒、藿香梗等，煮出的雞蛋色彩好看，香氣濃郁。另外，家鄉人在端午節縫制紅荷包的時候，艾草葉是必不可少的香料之一。有些老人還喜歡擰“香草繩”(艾草繩)，把端午節采來的大葉艾草和小葉艾草混合擰成香草繩子，曬干之后用來凈化空氣或用來驅趕蚊蠅。

(本文作者為山東省作協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