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
“人無禮不立,事無禮不成,國無禮不寧。”——荀卿
《藏海傳》中平津侯的下線,也將劇情推向了高潮,一層層神秘面紗被剝開。
如今大家對《藏海傳》的討論越來越多,從面具人是誰?第三人是誰?再到演員的演技如何,等等。
我是因為被拉著看得這部劇,因為對歷史和權(quán)謀比較感興趣。
所以更多的是喜歡思考大雍皇帝為何不上朝,內(nèi)閣-司禮監(jiān)的雙軌制,帝后合葬這類與歷史有關(guān)的問題。
藏海除掉楊真拿下一血時,就是圍繞帝后合葬難題展開的。
楊真
今天,我們就來聊聊古代皇室陵寢安葬的故事,什么是一帝多后、一陵雙穴、子隨父葬等等。
《藏海傳》中大雍的帝后合葬難題
大雍王朝的帝后合葬難題,本質(zhì)是一場被禮制外衣包裹的權(quán)力廝殺。
先帝早與皇帝生母李貴太妃合葬皇陵,地宮封閉后,臨淄王生母——正宮太后的身后事卻成死結(jié)。
按祖制“帝后同穴”,太后需與先帝合葬,但遷葬李貴太妃違背“卑不動尊”之禮,若不開棺則損皇家威儀。
更兇險的是,臨淄王借守孝之名屯兵京畿,皇帝膝下無子,這場葬禮之爭瞬間淪為皇位繼承權(quán)的角斗場。
正如劇中八公子皮影戲隱喻的“棺槨未動,刀兵已至”,禮法條文下涌動的,是藩王逼宮、權(quán)臣站隊、帝王權(quán)衡的血色暗流。
八公子
這場困局的破局者是謀士藏海,他以縱橫術(shù)為刃,在禮制與權(quán)術(shù)的夾縫中劈出第三條路。
第一步是偽造“天命”:借雷雨夜以雷擊木楔破壞李貴太妃陵寢封土,散布“貴太妃托夢請遷”的傳言,將遷棺之舉包裝為“順應(yīng)先靈意志”,既規(guī)避“卑動尊”的倫理責(zé)難,又為太后合葬披上“天意”外衣。
此計妙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當“祖制”與“天意”沖突時,皇權(quán)背書的“天命”自然碾壓死條文。
第二步則是政治斬草:以“合葬乃天意速成”為由,強令葬禮從簡,借“無需藩王勞師動眾”之名,切斷臨淄王以孝道為由的回京路徑。
表面是替皇家節(jié)省開支,實則是瓦解政敵核心籌碼,正如藏海對平津侯的暗示:“木楔劈開的不僅是石槨,更是臨淄王的刀柄。”
但權(quán)謀的精妙不止于陽謀,更在于藏海故意留下的“破綻”:他放任平津侯識破“托夢”騙局,誘使其低估己方布局,轉(zhuǎn)而勾結(jié)楊真以“八字純陰”之說彈劾藏海。
殊不知這正是“謀陰成陽”的鬼谷子心法——待政敵跳腳時,反以“皇陵需純陰之體鎮(zhèn)靈”為由,將楊真送入地宮殉葬。
這場看似“以巫蠱之術(shù)還施彼身”的反擊,實則是精準的政治清洗:既坐實“神跡”的權(quán)威性,又借陪葬之名拔除異黨,更讓臨淄王失去朝堂內(nèi)應(yīng)。
當太后棺槨最終落入皇陵時,地宮石門關(guān)閉的悶響中,裹挾的是楊真的鮮血與臨淄王的不甘。
這場合葬之爭的本質(zhì),是皇權(quán)對禮制的絕對碾壓。
劇中皇帝那句“我倒要看看是誰在爭”道破天機——他縱容爭議發(fā)酵,實則是觀察朝堂站隊的試金石。
大雍皇帝
清流派趙秉文借外孫藏海布局,明面上爭禮法,暗地里替皇帝剪除權(quán)臣莊蘆隱。
臨淄王高估了“孝道”的政治價值,卻低估帝王借“天命”重構(gòu)規(guī)則的能力。
而李貴太妃的“顯靈讓位”,不過是皇帝對生母的二次利用。
正如歷史上乾隆生母鈕祜祿氏以“卑不動尊”拒與雍正合葬,實則是對生前冷落的無聲反抗,大雍皇帝對生母“遷葬”的操作,不過是將親情轉(zhuǎn)化為政治工具的又一例證。
大雍皇帝
說完《藏海傳》中的帝后合葬難題,我們再來聊聊歷史上發(fā)生的事兒。
那歷史上,遇到這種關(guān)于皇室陵寢安葬難題又是如何解決的呢?
下面我通過幾個比較典型的古代皇室陵寢安葬難題,淺析一下個中緣由。
明朝的眼淚
1468年的紫禁城,寒風(fēng)裹挾著雪粒拍打在紅墻黃瓦上,更添幾分肅殺。
錢皇后的靈柩停放在宮中,本該是舉國哀悼的時刻,卻因一場陵寢之爭,讓整個朝堂陷入了劍拔弩張的氛圍。
這場風(fēng)波的背后,是嫡庶禮法與后宮爭斗的激烈碰撞,更是皇權(quán)繼承背后錯綜復(fù)雜的利益博弈。
故事要從明英宗朱祁鎮(zhèn)與錢皇后的感情說起。
朱祁鎮(zhèn)
正統(tǒng)十四年,英宗在“土木堡之變”中被瓦剌俘虜,消息傳回京城,錢皇后心急如焚。
她每日跪在冰冷的地上哭泣禱告,困了就直接躺在地上,不吃不喝,只為祈求丈夫平安歸來。
日子久了,她的一條腿落下殘疾,一只眼睛也哭瞎了。
這份深情,讓英宗感動不已。即便后來英宗被釋放,又經(jīng)歷“奪門之變”重登皇位,對錢皇后的敬重與愛意從未改變。
臨終前,英宗放心不下這位結(jié)發(fā)妻子,特意留下遺詔:“錢后千秋后,與朕同葬。”
這道遺詔,本應(yīng)是錢皇后身后榮耀的保證,卻沒想到成了一場紛爭的導(dǎo)火索。
英宗去世后,其子朱見深即位,是為憲宗。
憲宗的生母周貴妃母憑子貴,被尊為周太后。當錢皇后病逝,按照英宗遺詔,應(yīng)與英宗合葬于裕陵。
明憲宗
可周太后卻心懷不滿,她認為自己是當今皇帝的生母,地位理應(yīng)高于錢皇后。
在她看來,若錢皇后葬入裕陵,自己百年之后又該如何安置?
于是,周太后堅決反對錢皇后與英宗合葬,甚至對憲宗施壓,要求改變英宗的遺命。
面對生母與嫡母的沖突,憲宗陷入了兩難境地。
一方面,他不愿違背父親的遺愿,落下不孝之名;另一方面,又難以忤逆生母的意愿。
就在憲宗猶豫不決時,朝中大臣們坐不住了。
以禮部尚書姚夔為首的三百多名大臣,集體跪在文華門前,放聲痛哭。
他們從清晨跪到傍晚,整整八個時辰,哭聲震天。
大臣們以“違父命不孝,亂嫡庶不義”為由,強烈要求憲宗遵循英宗遺詔。
寒風(fēng)中,大臣們的哭聲與諫言交織在一起,讓整個紫禁城都為之震動。
憲宗多次派人勸說,可大臣們不為所動,甚至有人以死相逼。
最終,在強大的輿論壓力下,憲宗不得不做出妥協(xié),決定在裕陵地宮預(yù)留左右二穴,右穴為尊位,葬錢皇后,左穴則留給周太后。
然而,這場風(fēng)波并未就此平息。周太后表面上接受了這個方案,暗中卻指使宦官在錢皇后下葬后,用磚石堵住了她與英宗墓室之間的通道。
就這樣,錢皇后雖然名義上與英宗合葬,實際上卻被隔絕開來,無法與丈夫“死同穴”。
直到周太后去世,她的棺槨被葬入左穴,這條被堵塞的通道也未能重新打開。
這場“一陵雙穴”的風(fēng)波,表面上是一場關(guān)于陵寢安葬的爭議,實則暴露了禮制背后的權(quán)力斗爭與人情冷暖。
它不僅反映了明朝宮廷中嫡庶之爭的殘酷,也展現(xiàn)了大臣們對禮法的堅守與捍衛(wèi)。
錢皇后與英宗生不能長相廝守,死亦不能同穴而眠,成為了封建禮制與后宮爭斗的犧牲品。
錢皇后
而周太后的所作所為,雖然滿足了自己的私心,卻也在歷史上留下了不光彩的一筆。
這場風(fēng)波過后,明朝皇室陵寢的安葬制度也受到了影響,此后類似的嫡庶之爭雖時有發(fā)生,但錢皇后的遭遇卻成為了一個警示,讓后人看到了禮制之下隱藏的人性黑暗面。
武則天的碑
長安城外的乾陵,八百余級石階通向云霄,在神道盡頭,矗立著一座沒有刻字的石碑。
這塊高7.53米的巨石,通體雕刻著纏繞的螭龍與獅馬,碑側(cè)滿是后世文人墨客留下的題刻,卻獨獨空著碑面的大片空白。
這座無字碑,像是武則天留給后世的一道謎題,靜靜訴說著她波瀾壯闊卻又充滿爭議的一生。
武則天無字碑
683年,唐高宗李治崩逝,葬入乾陵。彼時的武則天雖已貴為太后,卻還未登上皇帝的寶座。
她參與了乾陵的選址與建造,或許那時就已為自己的身后事埋下伏筆。
當她在690年正式稱帝,改國號為周,成為中國歷史上唯一的女皇帝,這一舉動徹底顛覆了傳統(tǒng)的男權(quán)統(tǒng)治秩序,也讓她與李唐皇室的關(guān)系變得極為微妙。
神龍元年,武則天病重,被迫退位,唐中宗李顯復(fù)位。次年,82歲的武則天病逝,臨終前留下遺命:“去帝號,稱則天大圣皇后”,要求歸陵與李治合葬。
這道遺命讓朝堂陷入了激烈的爭論。
反對者以“唐制帝陵不二啟”為由,堅決抵制重啟乾陵地宮。
更有人直言,武則天篡唐自立,是李唐的罪人,不配與先帝合葬。
朝中李唐舊臣紛紛上書,言辭激烈,認為此舉有違祖制,將損害李唐皇室的尊嚴。
然而,中宗李顯念及母子之情,又深知母親一生的權(quán)勢與功績,力排眾議,決定滿足武則天的遺愿。
乾陵地宮塵封多年后再次開啟,巨大的石門緩緩?fù)崎_,武則天的靈柩最終與李治同穴而葬,成為唐代帝后合葬的特例。
無字碑正是這場爭議的產(chǎn)物。
按照慣例,帝王陵前應(yīng)立碑刻文,歌功頌德,記載生平。
但武則天的身份太過特殊——她既是皇后,又是皇帝;既有貞觀遺風(fēng)的延續(xù)之功,又有改朝換代的“篡逆”之舉。
武則天
她的一生充滿矛盾與爭議,難以用文字簡單概括。
或許正是看透了這一點,武則天選擇讓碑面留白,功過是非,任由后人評說。
無字碑矗立千年,見證了無數(shù)歷史的變遷。
它的存在,打破了傳統(tǒng)帝王陵寢的規(guī)制,成為武則天獨特地位的象征。
這塊沒有文字的石碑,反而比任何華麗的碑文都更具震撼力,引發(fā)了后世無盡的猜測與解讀。
有人說,這是武則天自信的表現(xiàn),她認為自己的功績無法用文字描述。
也有人說,這是她的懺悔,自知罪孽深重,無言以對。
還有人認為,這是她留給歷史的一個開放式命題,讓后人在不同的時代背景下,對她的一生作出不同的評判。
無論哪種解讀,無字碑都已成為中國歷史上最具神秘色彩與文化內(nèi)涵的文物之一,時刻提醒著世人,在那個男尊女卑的時代,曾有一位女子以驚人的魄力與智慧,站在了權(quán)力的巔峰,書寫了一段傳奇的歷史。
孝莊的遺愿
康熙二十六年的深冬,紫禁城的銅爐里飄著裊裊沉香,慈寧宮內(nèi)卻籠罩著壓抑的寂靜。
75歲的孝莊太后躺在床榻上,渾濁的雙眼望著帳頂,呼吸微弱。
她握著孫子康熙的手,聲音輕得如同游絲:“太宗奉安已久,不可輕動。吾心戀汝父子,于孝陵近地安厝便好……”
這番遺言,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在清廷激起千層浪,也開啟了一場持續(xù)37年的陵寢懸案。
孝莊太后,這位從蒙古科爾沁草原走出的奇女子,一生歷經(jīng)三朝,輔佐兩代幼主,在波譎云詭的宮廷斗爭中穩(wěn)坐幕后,成為清初政壇舉足輕重的人物。
孝莊太后
她是皇太極的莊妃,是順治帝的生母,更是康熙帝最敬重的祖母。
然而,當她與世長辭,本該順理成章的身后事,卻因一道古老的祖訓(xùn)陷入僵局。皇太極早已葬入沈陽昭陵,且地宮封閉45年之久。
按照滿洲“卑不動尊”的祖訓(xùn),后死者不能驚擾先葬者,若開昭陵地宮讓孝莊合葬,無疑是對先帝的大不敬;但若不合葬,又違背帝后同穴的禮制。
更何況,孝莊作為兩朝太后,地位尊崇,她的陵寢安置關(guān)乎皇室顏面與祖宗禮法。
康熙皇帝捧著祖母的遺詔,陷入了兩難。
他對孝莊感情極深,自幼在祖母的教導(dǎo)下長大,深知她為大清江山所付出的心血。
如今祖母臨終遺愿,他不忍違背;可若依言而行,又恐遭天下非議,落得不遵祖制的罪名。
反復(fù)權(quán)衡后,康熙決定在清東陵風(fēng)水墻外建一座暫安奉殿,將孝莊的靈柩暫時安放其中。
這一“暫安”,便是37年。
期間,康熙曾多次前往祭拜,望著暫安奉殿,心中滿是愧疚與無奈。
他或許無數(shù)次設(shè)想過兩全之策,卻始終未能找到完美的解決辦法。
直到雍正三年,距離孝莊去世已過去37載,雍正皇帝決定徹底解決這一難題。
他認為,孝莊太后的靈柩在暫安奉殿37年,大清國富民強、國泰民安,說明此地風(fēng)水極佳。
雍正皇帝
于是,雍正下詔在此修建昭西陵,將“昭”字冠于陵名之前,表明昭西陵與沈陽昭陵同屬一個體系,是昭陵的附屬建筑,意味著孝莊雖未與皇太極同穴而葬,卻在名分上依然是皇太極的妻子,以“精神合葬”維系了帝后關(guān)系。
昭西陵建成后,孝莊太后的靈柩終于入土為安,這場持續(xù)數(shù)十年的陵寢之爭也畫上了句號。
孝莊太后的安葬方式,不僅是對傳統(tǒng)禮制的突破,更深遠地影響了清朝皇室陵寢制度。
她的昭西陵成為清東陵唯一一座獨立的太后陵,為后世太后陵寢的建造提供了范例。
而“昭西”之名,巧妙化解了禮法與情感的沖突,既遵循了“卑不動尊”的祖訓(xùn),又滿足了孝莊臨終遺愿,更維系了皇室的顏面與尊嚴。
這場風(fēng)波背后,也是皇室在禮法、情感與政治之間的艱難權(quán)衡,更是孝莊太后一生智慧的最后體現(xiàn)。
即便在身后,她依然以獨特的方式,守護著愛新覺羅家族的江山社稷。
乾隆的兩難
乾隆二年的紫禁城,養(yǎng)心殿內(nèi)燭火搖曳。
25歲的新帝乾隆盯著輿圖上蜿蜒的燕山山脈,指尖反復(fù)摩挲著清東陵與清西陵的標記。
案頭攤開的《大清會典》里,“子隨父葬”的祖訓(xùn)墨跡如新,可父親雍正的泰陵卻孤零零地立在西陵,與祖父康熙所在的東陵相隔數(shù)百里。
這個看似簡單的陵寢選址問題,卻像一團解不開的死結(jié),讓年輕的帝王寢食難安。
事情要從乾隆的祖父和父親說起。
順治十八年,清東陵的首座帝陵——孝陵在昌瑞山下落成,開啟了清代皇帝“子隨父葬”的傳統(tǒng)。
康熙在位六十一年,將景陵建在孝陵東南,延續(xù)著父子相守的格局。
康熙皇帝
然而到了雍正一朝,這位特立獨行的帝王卻打破祖制,在易縣另選吉地,建起了清西陵的泰陵。
后世猜測,這或許與雍正繼位的爭議有關(guān),也可能是他追求風(fēng)水寶地的結(jié)果。
但無論原因如何,雍正的選擇,卻給兒子乾隆留下了一道棘手的難題:若遵循祖制葬在西陵,就意味著冷落了對自己疼愛有加的祖父康熙;若葬在東陵,又難免被人指責(zé)疏遠生父。
面對兩難困境,乾隆陷入了漫長的思索。他翻閱古籍,與大臣們反復(fù)商議,終于在周禮中找到了靈感——“昭穆制度”。
這一源自宗廟祭祀的古老規(guī)矩,講究父子異列、祖孫同昭,如同棋盤上的黑白棋子,天然形成了隔代呼應(yīng)的秩序。
乾隆眼前一亮,朱筆一揮,定下了“父子分葬,祖孫同陵”的方案:他將自己的陵寢選在清東陵的勝水峪,與祖父康熙的景陵遙相呼應(yīng);同時下詔,規(guī)定后世子孫按照“昭穆次序”,東西分建陵寢。
這道旨意,既彰顯了對祖父的孝心,又保全了父親開創(chuàng)西陵的尊嚴,更重要的是,為子孫后代的陵寢選址立下了新的規(guī)矩。
然而,這場陵寢風(fēng)波并未就此平息。
乾隆的生母,崇慶皇太后鈕祜祿氏的身后事,又掀起了新的波瀾。
這位從熹妃一路走到皇太后的傳奇女子,一生見證了太多宮廷冷暖。
盡管乾隆多次提議將她與雍正合葬,但鈕祜祿氏卻始終婉拒,一句“不必,不要打擾先帝清靜”,道盡了半生的辛酸。
她或許記得,自己在雍正心中始終不及早逝的年貴妃;或許明白,死后相伴并不能彌補生前的疏離。
最終,乾隆尊重母親的意愿,在泰陵之東為她單獨修建了泰東陵。
這座陵寢空置了41年,直到鈕祜祿氏去世,才迎來它的主人。
乾隆的“昭穆相建”之策,深刻影響了清朝此后的陵寢格局。
乾隆皇帝
東陵中,順治、康熙、乾隆三代帝王形成“昭”位陵區(qū);西陵內(nèi),雍正、嘉慶、道光則構(gòu)成“穆”位陵區(qū),東西相望,隔代交替。
這種獨特的布局,不僅平衡了皇室內(nèi)部的情感與禮法,更暗含著政治上的深意。
東西兩陵相互制衡,避免了后世子孫對某一處陵區(qū)的過度偏愛,確保了皇家陵寢的長久安寧。
而鈕祜祿氏的泰東陵,則像一個沉默的旁觀者,靜靜訴說著后宮女子的無奈與倔強,也為這段充滿智慧與妥協(xié)的陵寢傳奇,添上了一抹別樣的色彩。
寫在最后的話
在明清宮闕的陰影里,在盛唐陵寢的石刻間,帝王家的棺槨之爭從未停歇。
那些被黃土掩埋的不僅是帝后骸骨,更是禮法與權(quán)力撕咬的痕跡。
當龍袍化為塵土,當謚號褪盡金粉,陵寢的方位、棺槨的朝向,都成為撬動王朝命運的支點。
我們不妨走進四個被史書褶皺藏起的真實場景,看帝王將相如何在禮法鐵律與人性幽微間,為身后事殺出一條血路。
從明英宗前后墓道被堵的宮闈秘辛,到孝莊太后停靈三十七年的尷尬,合葬之爭從來不是禮儀問題,而是話語權(quán)的爭奪。
《藏海傳》中藏海的“神跡說”看似荒誕,卻精準踩中封建政治的命門:當禮法成為皇權(quán)的遮羞布,任何爭議都能通過“天命”“祖訓(xùn)”的重新詮釋得以解決。
藏海傳
正如國師褚懷明的嘆息:“碑上刻的是忠孝節(jié)義,地下埋的是權(quán)謀機心。”
太后入葬的“圓滿結(jié)局”背后,是藏海以人命為棋的狠辣,是皇帝借刀殺人的果決,更是整個封建體系用禮儀粉飾權(quán)力斗爭的終極真相。
泰陵的石獸依舊莊嚴肅穆,卻無人敢問那具遷葬的棺槨里,是否真的有“顯靈”的嘆息。
這些被陵寢封土掩蓋的故事,何嘗不是封建王朝的縮影?
當乾隆用“昭穆制”平衡祖孫情,當周太后用磚石堵死情敵墓道,當孝莊以“遙望分葬”維系家族體面,當武則天用無字碑對抗千年禮法,我們看到的不是冰冷的制度,而是一個個在權(quán)力漩渦中掙扎的靈魂。
每一座陵寢都是一局棋,落子的是帝王將相,陪葬的卻是禮法的虛偽與人性的真實。
那些被史書簡寫為“合葬”“分葬”的詞條下,藏著的是比地宮更深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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