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目的地》推出“新造古鎮”播客系列，探討有哪些新玩法，能讓古鎮不在標準化開發的浪潮中逐漸啞聲，讓大眾走出審美疲勞，重新愛上古鎮。

從西塘劃船夜游的樸素開場，到周莊斥資5億打造光影盛宴，再到烏鎮用元宇宙重構水鄉，古鎮夜游歷經二十年迭代，邁入“科技與文化共舞”的新階段。

2024年夏，上海松江的泗涇古鎮和江蘇蘇州的同里古鎮因為分別引入了夜間文旅的新場景而“出圈”。泗涇“風花雪月”IP突圍，同里濕地古橋共寫生態敘事。華燈初上，現在的夜游早已不是劃個船。

本期對話聚焦泗涇古鎮和同里古鎮，聊聊古鎮的日與夜有何不同？夜晚的古鎮又有怎樣獨特的吸引力？

制圖 張佳睿

對談嘉賓：

王婧——上海師范大學旅游學院副教授、《旅游科學》期刊副主任

沈莉——上海旅游高等專科學校教師、國家金牌導游

萬新——澎湃研究所研究員、《中國目的地》播客主播

中國目的地·新造古鎮：卷了二十多年的古鎮夜游，華燈初上可不止劃個船

01 發展二十余年，古鎮夜游已很“硬核”

為打造夜游光影打卡點，有古鎮豪擲五億

沈莉：發展古鎮夜游，“第一個吃螃蟹的”是西塘。它在2002年就推出夜游了。那時的玩法很樸素，以劃船、觀景和民俗表演為主，只為讓游客多留一晚。周莊從2005年起規劃夜游項目，2007年推出了國內首部以江南原生態文化為主題的水鄉實景演出《四季周莊》，演員們在河面上、古橋邊表演，鴨子、小船都成了道具，特別新穎。同年，烏鎮西柵開創了“觀光+休閑”模式，通過統一民宿管理、燈光改造和文化 IP，成為首個系統開發夜游的古鎮標桿。

2023年4月，原生態水鄉實景演出《四季周莊》在周莊古鎮景區江南人家·水上舞臺上演。視覺中國 圖

2010年，古鎮夜游進入第二個階段，大家開始琢磨怎么讓夜游更好玩。周莊在2018年豪擲5個億，打造“夜漁”“夜戲”等八大光影打卡點；西塘也不甘示弱，走起年輕化路線，打造酒吧街、漢服市集，活脫脫的水鄉版夜生活天堂。

2019年，“夜經濟”被納入國家戰略，多地政府出臺夜間消費集聚區建設政策，同里、南潯等古鎮加速夜游布局。

現在，古鎮夜游已進入“科技與文化相融合”的全面升級階段，變得很“硬核”。上海泗涇古鎮去年利用AR、VR技術舉辦光影秀，探索科技賦能文化旅游，打造聲光電秀“光繪泗涇”。同里的“退思畫境”，以“行徑式夜游+沉浸式戲劇”為特點，塑造有載體、有記憶、有特色的同里夜游文旅品牌，為游客開啟了全新的夜游體驗。烏鎮甚至打造了元宇宙體驗館，游客戴著眼鏡就能在虛擬古鎮里夜游逛街。

“光繪泗涇”光影秀。“上海松江”微信公號 圖

古鎮夜游發展的核心，是讓游客共同參與文化生產

王婧：夜間旅游是發展的必經之路，更是消費者的選擇。古鎮作為發展夜經濟的載體，背后反映的是廣大游客消費需求的變化。人們對文化體驗的要求已經不局限于觀光、拍照打卡，而是期待一種高濃度的深度文化參與。古鎮夜游，發展的核心就是怎樣讓游客共同參與文化生產。

比如，《只此周莊》通過打造沉浸式多維空間，讓游客提著小魚燈穿梭在不同的場景，引導其自然進入“舊夢”“入畫”等篇章，再結合舞蹈、雜技，營造出夢境與現實交織的文化體驗，讓游客沉浸式感受周莊近千年的江南文化。烏鎮在戲劇節期間推出“30分鐘即興戲劇”項目，游客隨機加入劇組參與表演，完成從“旁觀者”到“表演者”的轉變，加深了文化參與。

以前的游客來古鎮主要是為了文化觀光，基于對水鄉詩意的向往來感受小橋流水的氛圍。隨著科技發展，Z世代游客的需求已經從單一的視聽,轉變為虛實共生的超現實體驗。因此，古鎮要把數字技術與傳統文化進行深度嫁接、融合。比如同里在退思園夜游中應用數字光影技術，通過疊加宋、明、清三朝園林的場景，讓游客在短短一小時內穿越千年。

2023年8月，蘇州同里退思園七夕上演昆劇《牡丹亭——游園驚夢》。 視覺中國 圖

每個古鎮都在強調獨特的文化標簽，形成“一鎮一主題”局面

沈莉：當前古鎮夜游主要有四個發展趨勢。第一是科技驅動沉浸式體驗，光影藝術、全息投影、數字夜游線路等已成主流。

第二是文化IP差異化競爭。烏鎮的戲劇節、西塘的漢服市集、同里的退思園等沉浸式演出，為避免同質化，每個古鎮都在強調自己獨特的文化標簽，形成“一鎮一主題”的局面。

第三是文旅商深度融合，也就是把夜市、民宿、文創等業態整合起來。泗涇鎮有上海最大的夜市，未來可以通過互動延長消費鏈，讓游客多消費、多停留，從而提升黏性。

第四是堅持可持續發展導向。古鎮通過生態保護和文化傳承保持“活態”特色，讓游客在游覽時，能真實地感受當地生活，看到當地的人和物，體驗最本真的在地文化。

2024年10月，上海朱家角古鎮燈火通明，游客泛舟夜游水鄉。視覺中國 圖

古鎮的本真性就像個瓶子，要去裝入新的酒，呈現出獨特的醬香

沈莉：古鎮夜游要吸引游客，關鍵得讓游客感受到古鎮的本真性。游客白天在古鎮游玩，晚上還想繼續留下來體驗，主要就是想看夜晚獨特的氛圍和生活場景。

我認為，一方面要保護好古代的建筑和遺跡，不要隨意拆毀、重建；另一方面，要讓當地人愿意留在古鎮生活和工作。政府和開發商可以通過提供優惠政策、改善生活條件等方式，鼓勵居民參加古鎮的旅游活動，成為古鎮文化的傳承者和傳播者。

此外，也可以結合本真性設計一些有特色的活動，比如讓古鎮居民在夜晚開放自己的小店，賣一些具有當地特色的手工藝品和小吃，或者組織居民舉辦傳統夜市活動，讓游客也參與其中，感受夜間的生活氣息。

本真性是一切的基礎，它就像個瓶子，重點是怎么樣去創意，發揮想象、激情以及對地方文化、社區的熱愛，為它裝入新的酒，呈現出獨特的醬香。

王婧：古鎮夜游也不僅是觀光時間從白天向黑夜的延長，更是對于體驗的延伸和再加強。我們是否能把旅行體驗與居民生活全時段地融合，呈現日夜交融的延續性？之前我在烏鎮體驗到，早上6點，踏著青石板路，旁邊的小店鋪飄出裊裊的炊煙，在安靜的古鎮，感受黎明的到來，那種感覺非常好。

2016年9月，同里古鎮。清晨，早起的同里居民在河邊洗衣服，陽光透過樹枝灑在河面上，構成了一幅美麗和諧的圖景。視覺中國 圖

02 泗涇夜游：寶藏古物多多，但酒香也怕巷子深

“風花雪月”四大文化IP是對在地文化符號的創意延伸

王婧：泗涇古鎮依水而建，以泗涇塘（古稱“泗水”）為軸線，形成“河街相鄰、前街后河”的典型江南水鄉格局。古鎮完好保存了很多明清宅院，大多是磚木結構，白墻黛瓦、雕花門窗，體現了精致的江南民居特色。泗涇老街保留了傳統的商鋪風貌，部分建筑仍延續“前店后宅”的格局，如老茶館、藥鋪。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公共建筑，比如福田寺，始建于南宋，是松江地區重要的佛教場所。新建的安方塔憑夜景燈光和周圍完整的院落成為亮眼地標，登高可俯瞰泗涇全景。

自唐宋起泗涇便是商貿重鎮，明清時因漕運興盛，成為松江府西部物資集散地。千年來這里人才輩出，從元代文學家陶宗儀到復旦大學創始人馬相伯，再到民國報業巨子史量才。泗涇也是松江地區早期革命據點之一，有豐富的紅色文化底蘊。

近年來，泗涇古鎮挖掘了“風花雪月”四大文化IP，還有泗涇面塑、十錦細鑼鼓、阿六湯圓等非遺文化，走在附近的街上也會看到一些古鎮文創店，這些都是對在地文化符號的創意延伸和進一步的闡釋、解讀。

泗涇古鎮。 “人文松江”微信公眾號 圖

沈莉：“風花雪月”是泗涇的四大網紅打卡地。“風”是指松風聽音古琴館，以古琴文化展示、教學為主，結合琴棋書畫與泗涇特色，傳播吳門琴派藝術。“花”是指小林漫畫“等一朵花開”，展售小林漫畫手稿、書籍及衍生品。“雪”是指南村映雪書店，作為舊宅改造的最美書店，保留了青苔石階、雕花門窗，提供閱讀與文創體驗。“月”是指月棲華明茶文化中心，營造雅致氛圍的茶文化研究空間。

可惜我在考察時，沒有感受到關于這個理念的介紹與呈現，各個小景點之間的內涵與關聯，還是需要給游客提示與解釋。

“風花雪月”四大網紅打卡點。“人文松江”微信公號 圖

讓古跡活起來，咖啡館也在延續古老建筑的肌理

沈莉：不止是“風花雪月”，泗涇古鎮里有很多“古”的東西值得發揚，比如有1400年歷史的福聯橋；安方塔旁邊有一處“一眼望千年”，呈現元、明、清時期的石駁岸舊址，都是寶貴的歷史財富。

“一尺花園”也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它保留了青磚黛瓦、雕花門窗等明清建筑特色，里面是咖啡館和輕食空間，延續了古老建筑的肌理。希望未來能有更多具有歷史濃縮感的消費空間依水而建。晚上游客在這里與朋友小聚，一同賞月、觀橋，聽聽搖櫓聲，是一種放松身心的體驗。

我和泗涇古鎮星巴克的服務生聊過天，他說這里的地磚、房梁等木質結構都是不能動的，為了保護古跡，景區里也不能使用明火。這么來看，開發過程中景區很尊重古跡，但游客并不知道。建議把修繕古建的照片，比如建筑改造前后的對比圖，完整地呈現出來，讓游客看到開發者、規劃者和投資者對古鎮關切的態度，也了解當代人一步步探索古鎮的歷程，這非常具有啟發和教育意義。

泗涇古鎮里還有很多好的創意可以展示出來，比如中醫館門前有個兩匹馬的藝術裝置，做得很有特色，走進去之后豁然開朗，發現在馬后面還藏了一幅巨型手繪地圖，當時感覺“總算是看到古鎮全覽圖了”，這么好的東西不應該把它藏起來，而應該把它亮出來，讓游客看到自己處在地圖上哪個位置，接下來又該去哪里。

泗涇中醫館。圖片來源：“上海松江”

沈莉：泗涇的十錦細鑼鼓是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我想感受它到底是怎樣的藝術呈現方式，但目前只有春節展示，我去的時候已經過了春節，沒看到期待已久的演藝項目。

還有松江區級非遺泗涇面塑、廣利粽子和上海市級非遺松江皮影戲，其實都可以把演出或制作過程錄下來，在古鎮街巷里找合適的點位滾動播放，彌補游客無法現場觀看的遺憾。

我也希望安方塔的全息光影秀可以在節假日、周末或寒暑假常態化開展，特別是旅游旺季，不要局限于光影節。2024年，泗涇古鎮還舉辦了龍舟邀請賽，將龍舟精神與古鎮文化相結合，配套市集、情景劇等活動，打造了古鎮龍舟節品牌，這個品牌如果常態化，從白天延長到晚上，相信游客也會很期待。

2024年6月，泗涇十錦細鑼鼓演奏。視覺中國 圖

打造滬上親子研學首選地，開展兒童主題夜游線路

沈莉：泗涇夜游項目，可以打造古鎮兒童友好型空間，由文旅、教育和商家共同制定運營標準，形成“白天+黑夜”的生態鏈，把文化、教育和消費場景融在一起。通過夜間場景活化、研學產品創新、跨界資源整合，打造滬上親子研學首選地，開展兒童主題夜游線路。

在周末和寒暑假，紀念館的開放時間可以延長到晚上，在名人故居周邊設置歷史人物互動裝置，打造海派名人故事主題燈光秀，還可以舉辦兒童古建筑斗拱拼搭賽事，鼓勵小林漫畫推出夜游涂鴉墻，在古琴館舉辦小小琴童雅集，南春映雪書店開展星空故事會，非遺展示中心開展面塑、鑼鼓、剪紙等學習以及學做阿六湯圓、包粽子等親子活動。

古鎮和周邊的餐飲、賓館，以及松江更多的文旅資源，如辰山植物園、廣富林遺址，都可以形成合作聯盟，共同開發研學項目，使松江在親子研學和家庭游層面形成合力，打造兒童友好的全天候品牌效應，各文旅資源間也可以引流互動。

另外，還可以利用現有的中醫館開展康養旅游，提供中醫理療、心理療愈、中醫養生等服務，附近的古寺院也可以開展禪修活動。目標受眾可以是老年人，也可以吸引白領，讓他們周末或晚上來體驗康養療愈。中醫館旁邊的社區醫院和附近的賓館、酒店，也可以探討合作，利用它們的空間提供康養服務，給有需求的人停留下來的機會。

2024年10月4日，上海泗涇古鎮國慶期間的夜晚同樣充滿了煙火氣和燈飾，古鎮的寶塔（安方塔）也被點亮。視覺中國 圖

03 同里夜游：從“退思畫境”體驗江南士大夫的詩意生活

江南古鎮升級改造的要義在于把周邊的鄉村旅游資源、自然環境重新整合

萬新：作為“江南六大古鎮”之一，同里古鎮歷史悠久，于宋代建鎮，是中國歷史文化名鎮、國家5A級旅游景區。

王婧：同里古鎮由15條河流分割為7個島嶼，以49座古橋串聯，形成“水陸并行、河街相鄰”的獨特肌理，與朱家角的“丁字河”單一主河道格局不同，同里更突出網狀水系與圩田島嶼的復合結構。

世界文化遺產退思園是同里古鎮的核心，明清園林的典范，采用橫向布局與池中心設計，融合亭臺樓閣、假山曲徑，體現晚清園林“小而精”的美學特征。

古鎮上的明清宅院，如嘉蔭堂、崇本堂，都保留完整木雕、磚雕工藝，反映當時士大夫階層“詩書傳家”的文化追求。不論是從整體格局，還是古建筑保有量方面，同里古鎮的真實性和完整性都很好。同里也是《紅樓夢》等眾多影視作品的取景地，景區小廣場上有一塊碑記錄此事，吸引游客來打卡。

2024年2月，蘇州吳江區，游客在同里古鎮內游覽。視覺中國 圖

在同里，美食是一種文化載體，狀元蹄、芡實糕、麥芽塌餅、襪底酥……同里古鎮的明清小吃街串聯三橋（太平橋、吉利橋、長慶橋）等核心景區，形成連續的游覽路線。

古鎮周邊還有同里濕地公園（原肖甸湖森林公園），提供以水網、濕地和生態觀鳥為特色的自然教育體驗，與古鎮的古色古香、歷史文化遺產形成互補。

江南古鎮升級改造的要義在于把它和周邊的鄉村旅游資源、自然環境重新整合，比如烏鎮與周邊的鄉村融合，從東柵、西柵，再到南柵、北柵，逐漸向外延伸。同里古鎮周圍也有廣大的腹地，有條件來融合打造。

沈莉：同里濕地公園與同里古鎮同屬蘇州同里國際旅游開發有限公司管理，距離古鎮自駕僅20分鐘。它的濕地覆蓋率高達85%，有232種鳥類，是蘇州同類國家濕地公園鳥類數量之最。

這也是一個有故事的濕地公園，公園里的知青藝術公社記錄了當年知青的生活，對父輩是有一定吸引力的。

2024年7月，盛夏的吳江同里國家濕地公園綠意盎然，湖泊、河流、沼澤等水網密布，構成了濕地公園錯綜復雜的河流生態系統。 視覺中國 圖

同里文化體驗更突出江南水鄉的原汁原味，泗涇更具現代和時尚氣息

沈莉：泗涇還在開發完善中，而同里已經是5A景區，在夜游上，同里更成熟、更系統。除了夜游船，同里還在退思園首創古典園林MR夜游，主打邀君入畫，共賞退思夜色。去年的夜游園林的價格是50元，還比較親民。

從夜游動線看，同里是水上游船與地面步行的雙重路徑的夜游方式，但目前泗涇水道在整治，暫時無法坐船夜游，主要靠步行游覽。期待水上夜游線路的開通。

從文化載體角度看，同里以“退思畫境”為IP，打造光影園林劇場，體現江南文人士大夫的詩意生活；泗涇古鎮“文人松江”為主題，希望春節期間的非遺演出、光影節的炫美燈光，能在周末、寒暑假恢復。

同里古鎮的夜游體驗更加注重水鄉特色和沉浸式體驗，如搖櫓船夜游和退思夜游。而泗涇古鎮的夜游還在開發中，相對而言更注重光影藝術和現代科技的應用。兩者都有各自獨特的魅力，給游客帶來了不同的夜游體驗。

2025年4月，游客在同里古鎮乘坐搖櫓船夜游。視覺中國 圖

王婧：同里和泗涇是不同類型的古鎮——泗涇歷史遺存不多，規模不大，在大城市近郊與城市結合非常緊密；同里相對比較獨立，與蘇州城有一段距離，規模比較完整，因此夜游的氛圍也不一樣。

同里文化體驗更突出江南水鄉的原汁原味，比如“走三橋”夜游環線（太平橋、吉利橋、長慶橋）的夜間燈光造景；搖櫓船夜游搭配兩岸煙火氣息；退思園光影秀結合古典音樂與動態燈光，亭臺樓閣以全息投影技術呈現歷史場景。泗涇與城市相融合，夜景營造和夜間業態其實都可以和城市開放共享，更具現代和時尚氣息。

園林本身象征著古代文人的生活，用非遺活化增進與當地文化的互動

王婧：如何進一步挖掘夜游吸引力？同里白天的建筑到晚上輔以燈光、再現場景，這還局限在靜態，景區要通過科技賦能再次升級場景。比如開發“同里夜行”小程序，通過掃描古橋觸發動態的歷史場景（虛擬明清集市、人物對話等），讓場景活起來。還可以把場景與游客體驗相結合，在河道布設感應式燈光裝置，搖櫓船經過時觸發，放出波光粼粼的漣漪光影效果，增強游覽的趣味性。

園林本身象征著古代文人的生活，它不僅是場景，還承載了琴棋書畫、文人心境。因此，除了打造場景，還得讓游客參與進來，以文化活動或非遺活化更好增進人與當地文化的互動，可以打造木雕、蘇繡體驗，讓游客參與工藝制作。現有的項目也可以創新升級，比如在退思夜游中加入昆曲和評彈。

另外建議把白天和晚上的項目整合起來。水墨同里劇場有評彈，這是比較傳統的室內演繹方式，如果在晚上合適的時段把評彈放入公共空間，在游客乘船經過時可以觀演，體驗感或許會更好。

2020年10月，蘇州市吳江區的同里古鎮，鎮區內始建于明清兩代的園林里，蘇州評彈和江南女子的柔美在園林內完美呈現。視覺中國 圖

04 泗涇、同里古鎮plus版怎么玩？

泗涇美食可以吃一天，周邊游串聯醉白池、方塔園和倉城老街

萬新：泗涇古鎮交通便利，從上海地鐵9號線泗涇站3號口出，再換乘松江47路就能抵達，從市區自駕過去也很方便。

沈莉：如果事先沒有做攻略，我推薦先去打卡社區衛生服務中心中醫館一樓、海派中醫藥博物館建筑入口的手繪全景導覽圖。安方塔附近的元明清石駁岸遺址、明朝留下的古橋也不要錯過，值得駐足觀賞。另外推薦大家去馬相伯和史量才的故居，不過要規劃好時間，馬相伯故居下午4點半就關門了。

王婧：我建議大家上午就來，先去看安方塔、福田寺、馬相伯故居和史量才故居，下午可以休閑一點，到南村映雪書店喝個古宅下午茶，去泗涇面塑工坊體驗制作迷你安方塔面塑，坐游船，感受水岸慢生活，晚上品嘗美食，再去觀賞安方塔光影秀。

在泗涇古鎮不要忘了美食。早上喝個早茶，品嘗當地的蟹粉小籠，看看窗外的烏篷船，中午嘗試泗涇老街的羊肉館或者阿六湯圓等非遺，晚上去當地最大的泗涇夜市，挑上幾件心愛的美食，感受一下熱鬧的氛圍。

2024年10月，上海泗涇古鎮。視覺中國 圖

沈莉：泗涇周邊游可以串聯醉白池、方塔園和倉城老街，同時領略古典園林的精致、歷史建筑的韻味和水鄉古鎮的風情。

具體行程建議上午乘地鐵9號線到醉白池，中午打車去方塔園附近吃飯，下午在方塔園游玩。醉白池是上海五大古典園林之一，歷史可追溯到宋朝；方塔園有“上海露天博物館”的美名，以宋代方塔為中心，園內有許多國家級文物。

之后打車去倉城老街，車程20-30分鐘。倉城歷史文化風貌區保留了127處明清時期的文物保護建筑，松江漕運歷史的記憶都在這里。還可以去參觀張氏米行，中山西路兩側的創意涂鴉墻也很適合拍照打卡。這一天的行程可以感受到古典園林的雅致和歷史建筑的魅力，比較悠閑，值得嘗試。

2025年5月，“倉城青松生活節”。圖片來源：“上海松江”

三個小圈，五小時玩轉同里古鎮

萬新：同里古鎮位于蘇州市吳江區，蘇州地鐵4號線可達，從上海、南京、杭州出發自駕也很方便。

王婧：每個人去的目的不一樣，想看的東西也不一定相同。我去過幾次同里，帶學生學術考察，當時想把可看的都看完，所以規劃了一條線路，用三個小圈轉完整個景區。

這條線分為東、北、西三個模塊，進去之后先往東去，體驗明清小吃街，然后到麗澤女學、退思園和水墨同里劇場，這是一個小環線，結束后穿插白天的搖櫓船體驗。

第二個小模塊，從珍珠塔到松石悟園，再到太湖水利展示館、崇本堂、三橋區域。接著進入西區，耕樂堂、南院茶社和嘉蔭堂，轉完這個小圈回到起點。這條線如果深入挖掘，時間會比較久，快一點的話，四五個小時就能看完。

蘇州退思園 視覺中國 圖

沈莉：同里周邊游，我的設計是從上海自駕出發，第一天前往同里，上午游覽濕地公園，下午和晚上去同里古鎮。第二天前往蘇州城區，上午參觀拙政園，下午逛旁邊的蘇州博物館，之后就可以看情況返回上海了。

這是一條簡單的漫游線路，既能親近自然、感受濕地的生態美，又能領略江南水鄉古鎮的韻味，還能在蘇州城品味古典園林和歷史文化的魅力。

當然大家也可以對景點進行調整，在蘇州城區，可以把拙政園換成虎丘，蘇州博物館換成山塘街，另外我強烈推薦大家去滄浪亭，它是蘇州園林中宋代園林的代表，風格清雅舒朗，和明清時期的園林不太一樣，是個小眾寶藏地。

《中國目的地》播客現已在“小宇宙”平臺上線，讓我們跟著耳朵去旅行。

本期制作團隊：

統籌：邵媛媛

策劃：萬新

剪輯：萬新

文稿：董懌翎 徐言萌

若您對《中國目的地》感興趣，請聯系：shaoyy@thepaper.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