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結婚了,怎么還來登記!”
“不知道重婚罪嗎?”
……
許南歌錯愕的走出民政局,拿著剛讓工作人員打印出來的結婚證。
陪她來登記的男人看著面前漂亮到扎眼的女孩,惋惜道:“許小姐,你都結婚了,還花錢雇我假結婚干什么?”
接著留下一句“定金不退”,匆忙離開。
許南歌抿著唇,還沒緩過神來。
她連戀愛都沒談過,怎么可能已經結婚?!
低頭,再次看向手中的打印件。
證件照片上,女孩略有些拘謹,笑的勉強,眼角一顆淚痣,的確是自己,至于男人……
他五官濃稠,鼻梁高挺,薄唇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深邃的眼神盯著鏡頭,犀利的像是要穿透紙張。
即便是黑白打印照,也遮擋不住他的神秘和強大氣場。
再去看姓名:霍北宴。
……她確定自己根本不認識對方!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許南歌拿出手機給打印件拍下照片,打開微信,找到一個黑色頭像發過去:幫我查一下他是誰。
對方秒回:收到。
許南歌這才壓下心頭不解,騎上一輛破舊電動車,慢悠悠駛進一個豪華別墅區,來到許家。
今天是姐姐許茵的好日子,她的未婚夫將上門下聘。
家里張燈結彩,傭人們井然有序的忙碌著,還聘請了幾個臨時工。
許南歌將車子停在角落,身后傳來臨時工和傭人的議論聲:
“她是誰呀?長的好漂亮!”
“噓,她是不被先生承認的私生女。”
“她媽媽是小三,當年在夫人快生的時候,挺著大肚子找上門要說法,導致兩人同一天生產。那個老女人臉皮可厚了,這么多年一直找各種理由,賴在家里不走。”
“南歌小姐倒是知道分寸,從初中就搬了出去,好多年沒回來了,不知道今天有什么事……”
許南歌斂眸,佯裝沒聽到幾人對話,進入客廳。
母親李婉茹正守在門口,風韻猶存的女人見她進門焦急拽著她上樓:“先跟我去找你姐姐,對了,結婚證領了吧?”
許南歌嗓音淺淡,聽不出喜怒:“領了。”
雖然新郎換了人,也算領了吧?
“那就好,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霍子辰是你姐姐的未婚夫,那種頂級豪門,根本不是你一個私生女可以奢望的!只有你姐姐,才配得上他!”
聽到這話,許南歌眸中閃過譏諷之色。
霍子辰是海城第一世家霍家的長房嫡孫,在大學時追求了她四年,卻在畢業那天向許茵求了婚……
李婉茹知道后,要求許南歌立刻找人結婚,徹底了斷和霍子辰之間的可能。
從小就是這樣……
只要她和許茵有一點點利益的沖突,李婉茹都會要求她無條件退讓。
因為她是私生女,她的存在就是原罪。
小時候被洗腦,覺得承受這些都是理所當然。
可現在她早已醒悟。
許南歌面色凝重,一字一頓道:“我們說好了,這是最后一次。”
錯是李婉茹犯的,為了每天見到父親賴在許家不走的是她,想討好許茵的人也是她,許南歌不會拿自己的人生為她買單。
這次是趁機償還她的生育之恩,做個了斷。
李婉茹不耐煩:“知道了。”
說話間,兩人來到許茵房間。
俏麗的女孩如同公主般穿著華麗禮服,坐在沙發上挑選著首飾,滿屋子透著珠光寶氣。
許南歌一身寒酸,背脊卻挺的筆直。
許茵看到她打招呼:“南歌,你怎么來了?”
許南歌還沒開口,李婉茹已搶先道,“茵茵,南歌今天結婚了。”
許茵驚訝:“這么快?男方是什么人呀,比子辰哥還好?”
李婉茹譏諷道:“怎么可能!整個海城都找不到比霍少爺更有身份的人了!茵茵,她能找什么好人家,就是個破落戶,都沒敢帶來,怕那副窮酸樣臟了你的眼!”
許茵聲音帶著醋意:“怎么會?南歌這么漂亮,否則子辰哥也不會追了她四年。”
“漂亮有什么用?破鞋配破襪,她這種身份,也只有不知道哪里認識的下三濫肯娶她。霍少爺不過當她是個玩具,隨便玩玩,只有茵茵你的身份才配得上霍少爺……”
許南歌蹙眉。
照片上那人的長相和氣質,怎么也跟破落戶和下三濫搭不上邊吧?
但她懶得反駁這些不痛不癢的話。
這時,許茵選好了首飾,她想穿上高跟鞋,卻發現禮服裙太緊,不方便彎腰。
許茵微微一笑,看向許南歌。
李婉茹立刻推了許南歌一下:“沒用的東西,怎么還是這么沒眼色!你姐姐不方便,還不快幫她把鞋穿上!”
許南歌:“……”
又是這樣。
李婉茹真當她還是小時候那個懵懂無知、被欺負了也不知反抗的小女孩?
她眉眼清冷,聲音隱含不耐:“你可以自己幫她穿。”
“許南歌,你這是什么態度?你以為嫁人后翅膀就硬了嗎?你那老公就是個吃軟飯的,以后還不是要仰仗許家!”
李婉茹嗓音拔高:“你現在不跟你姐姐搞好關系,總有一天你和你老公會求到她面前!何況許家把你養大,你就應該為許家當奴作婢!”
這時,一道偉岸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處,是父親許文宗。
男人皺眉:“馬上有位貴客要來,你們在這里吵什么?”
許茵沒說話,裝無辜。
李婉茹則哭訴道:“還不是這個孽女,今天領了證就不把我這個當媽的放在眼里了……”
許文宗的視線就落在許南歌身上,皺眉道:“結婚了?怎么也不讓家里幫你介紹一個?結婚證呢?給我看看……”
面對這個陌生父親的關心,許南歌頓了頓,從包中掏出那張打印件。
下一秒卻被李婉茹搶走:“讓我看看,你這個廢物老公究竟叫什么!”
許茵則好奇詢問:“爸,誰要來呀,讓你這么緊張?”
許文宗想起那位,頓覺得蓬蓽生輝,他激動的說出一個名字:
“霍北宴。”
許南歌瞬間愣住了。
……誰?
許茵迷茫不解:“霍北宴是誰?很厲害嗎?”
許南歌也好奇傾聽。
她在海城也算有些人脈,可從未聽過霍北宴這個名字。
許文宗解釋:“你不認識他正常,這位很神秘,連我都沒見過。他是霍子辰的小叔,年僅28歲,已成為霍家如今真正的掌權人!”
李婉茹下意識驚呼:“那他豈不是比霍子辰更適合茵茵?”
掌權人可比什么長房嫡孫強多了!
許文宗沒好氣道:“胡說什么,霍先生已經結婚了!”
許南歌瞇了瞇眼。
已婚……
如果結婚證的人真是他的話,那看來霍北宴應該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婉茹略感失望:“他妻子是誰呀,竟比茵茵還有福氣。”
許南歌的眼神立刻直直看向許文宗,卻聽他道:“不知道,據說他和他妻子都不喜應酬。”
許文宗皺眉深思:“不知道今天怎么會臨時過來……”
霍家是海城第一豪門,掌權人更是身份尊貴。
許家家世不過中等偏上,這一門婚事本就是許茵高攀了霍子辰,掌權人能出席個婚禮就不錯了,一個下聘日怎會親自登門?
李婉茹卻斷然道:“一定是茵茵太過優秀,引起了霍家的重視!茵茵,這鉆石項鏈撐不住場面,今天有這么重要的長輩上門,還是找個貴氣的來戴吧!”
她將手中還沒看的打印件塞回許南歌手里,焦急拉著許茵去重新挑選首飾。
這副樣子比許夫人那位親媽還上心。
許南歌嘲諷一笑。
“先生,霍家人快到了。”
管家的提醒,讓許文宗轉身下樓,經過許南歌身邊時隨口道:“你很久沒回家了,喝一杯喜酒再走吧。”
許南歌順勢點頭。
她要留下來看看霍北宴究竟是誰!
房間內,李婉茹幫許茵選好首飾,親自幫她戴上。
看著面前明媚的女孩,李婉茹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和暢快。
二十多年前,如果不是許夫人南靖書的出現,嫁給許文宗的就是自己!
她恨南婧書,所以故意鬧事和她同一天生產,在醫院掉換了兩個孩子。
如今,她的女兒終于要風風光光的出嫁了,南靖書還會給她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
而許南歌卻只能以私生女的身份,身無分文的嫁給一個小混混!!
風水輪流轉,這都是許夫人欠她的!
樓下。
許南歌懶懶的靠在樓梯旁的陰暗處,盯著門口的方向,靜等霍家人的到來。
不知過了多久,許夫人在傭人的攙扶下從樓上走下來,她穿著一件紫色旗袍,身形略消瘦,整個人書卷氣很濃,透著清冷的氣息。
傭人低聲說道:“夫人,您身體不好,還是別下來了。”
許夫人搖頭:“不行……咳咳……茵茵這么重要的日子……咳咳……我不能錯過……”
兩人沒注意到許南歌,往門口處走去。
許南歌看著許夫人的背影,眼底充滿孺慕之情。
說起來可笑,許夫人這個本應該最有權利恨她的人,卻是她在許家唯一的溫暖。
李婉茹完全不像一個母親,小時候經常忘記給她喂飯。
年幼的她瘦骨嶙峋,剛學會走路,就去垃圾桶里翻吃的。
有一次被許夫人碰到后,她就會每天定時在花園里放一些食物給她。
這一放就是十二年。
如果不是許夫人的善意,她應該早就餓死了。
看著許夫人漸行漸遠,聽著她的咳嗽聲不時傳來,許南歌擔憂的蹙起眉頭。
這時,門口處忽然傳來動靜,是霍家人來了!
許文宗和許夫人在門口處迎接,寒暄兩句后讓開身體,一群人浩浩蕩蕩進了門。
許南歌一眼就看到了霍北宴。
他穿了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高定西裝,如眾星拱月般走在最前方。那張臉比照片上更加立體,輪廓堅毅,下顎線清晰可見。
男人深邃的雙眼一眼看不到底,薄唇透出清冷感,舉手投足間帶著矜貴之氣。
許是察覺到她的打量,男人忽然看過來。
一時間,四目相對。
他目光凌厲,讓許南歌心間一顫,還想窺探他眼神里的情緒,男人卻收回視線,看向別處。
這讓許南歌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這幅樣子到底是認識她,還是不認識她?
許文宗笑著恭維:“霍先生,您夫人呢?沒有一起來嗎?”
這話一出,許南歌感覺霍北宴似乎又掃了她一眼,旋即淡淡開口:“她不方便。”
幾人邊聊天,邊向會客廳走去。
追了她四年的老同學霍子辰跟在長輩們后面,穿著西裝的他比大學時多了些成熟穩重,他沒看到許南歌,心不在焉的跟許茵低聲聊著天。
眾人擁簇著霍北宴坐在主位上,開始討論兩個人的婚事。
許南歌這才從陰影中走出來。
她靜靜站在那里,看著會客廳里的熱鬧。
胳膊忽然被人拽住,李婉茹壓低聲音訓斥道:“許南歌,你還在這里干什么?難道你對霍子辰還沒死心?告訴你,他現在是你姐夫!”
許南歌掙脫她的拉扯,譏笑:“放心,我對當小三不感興趣。是許先生讓我留下喝杯喜酒。”
從懂事起,她對許文宗的稱呼就是“許先生”。
李婉茹氣的咬牙:“那是他的客氣話,你還當真了?我看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今天這樣的場合,連我都不能去給許家丟人,你一個私生女,配上席嗎?你現在馬上給我滾。”
……真是沒完沒了,吵死了!
許南歌不耐煩的蹙眉,正要說話,眼角余光卻瞥見霍北宴站了起來,他指了指手機,接著走向陽臺,應該是去接電話。
許南歌眼睛一亮,“好,我走。”
隨口敷衍了李婉茹,她走出客廳門,卻沒離開,調轉方向往陽臺那邊走去。
一樓的陽臺連接著外面的小花園。
許南歌剛剛靠近,正在打電話的男人就面色冷峻的掛斷電話,眼神犀利的看向了她。
許南歌腳下一頓。
迎著他危險的目光,她忽然唇角一勾,試探的喊道:“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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