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在小區旁看見母親蹲在馬路邊撿廢紙板。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長，粗糙的手掌正仔細撫平皺巴巴的紙殼。

想起早上剛叮囑過她別累著，冰箱里的蘋果還好好躺在那兒沒人動。

她抬頭看見我時慌忙站起來，像做錯事的孩子般小聲說：“這些能賣錢，給孫子買雪糕。”心里突然像被什么扎了一下，鼻子發酸。母親來城里三個月，總把自己縮在狹小的陽臺，看樓下垃圾桶比看風景還認真。

她舍不得開空調，說電費貴；舍不得買新衣服，說衣柜里的還能穿。可在老家，她曾是村里干活最利落的嬸子，如今卻在鋼筋水泥的叢林里手足無措。

這讓我想起隔壁張叔的母親，來了半年就吵著要回村，說聞不到泥土味睡不著。

農村老人進城，就像移栽的老樹，根須在硬地上扎不穩。

他們習慣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習慣了鄰里串門嘮家常，突然被困在防盜門后，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更難的是兜里沒錢心里慌。母親每月攥著我給的三百塊，像攥著寶貝，卻總說“別亂花錢，你們房貸還沒還清”。她不知道，城里的老人每月幾千塊退休金，能去公園遛鳥、跳廣場舞，活得舒展又體面。

就像沈陽那位65年生的大哥，工齡36年，個人賬戶余額33萬多，現在每月拿8012元退休金。他能在茶館喝茶聽戲，能和老友下象棋，不用擔心看病花錢，不用算計菜價漲跌。

可農村老人呢？

很多人每月只有百來塊基礎養老金，連買降壓藥都得省著。年輕時在地里彎腰一輩子，老了落下一身毛病，卻舍不得去衛生院做次檢查。這不是個案，多少農村老人守著空房子，白天數墻縫，晚上數星星，盼著子女電話比盼過年還心切。

他們怕給孩子添麻煩，寧可撿廢品換零錢，寧可啃饅頭就咸菜，也要把省下的錢塞給孫輩。但接他們進城就真的是享福嗎？

母親總盯著窗外的綠化帶發呆，說要是有塊地，能種點辣椒茄子多好。她想念村里的老姐妹，想念屋前的老槐樹，想念每天去田里轉一圈的日子。城里的便利對她來說，不如老家的土灶臺順手；電梯按鈕的數字，比不上田埂小路的親切。

這讓我意識到，養老不是簡單接進城，更要考慮老人的習慣和尊嚴。就像鄰居李姐，每月給農村父母兩千塊，讓他們在老家雇人種地，閑時和老伙伴打牌，反而過得舒心。

錢不多，但讓老人覺得自己還有用，不是累贅。我開始每周給母親三百塊零花錢，告訴她這是“買菜基金”，讓她別舍不得花。帶她去菜市場逛，看她討價還價的樣子，眼里終于有了光。

周末陪她去公園，聽她和同樣來自農村的老人嘮嗑，她笑得比陽光還燦爛。

其實老人要的不多，是兜里有錢的底氣，是被需要的感覺，是熟悉的生活味道。社會上有太多像母親這樣的農村老人，他們把一輩子奉獻給土地，老了卻在城鄉夾縫里迷茫。

我們不能只給物質，更要給尊重——尊重他們的生活方式，尊重他們的勞動習慣。也希望更多人關注農村養老，讓那些辛苦了一輩子的老人，不用靠撿廢品換尊嚴，不用在高樓里數日子。

畢竟，他們值得體面的晚年，值得在歲月里從容老去。您身邊有類似的農村老人嗎？他們進城后過得習慣嗎？

歡迎留言聊聊。行動起來吧：每周給父母打個電話，每月留筆零花錢，有空帶他們逛逛熟悉的集市，讓愛有處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