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日，在華盛頓AI國家競爭力博覽會的講臺上，英偉達首席科學家比爾·戴利（Bill Dally）緩緩吐出一句話：“美國的技術出口管制，幫了中國的科技企業一個大忙。”這句略帶冷諷的表態，不僅在臺下掀起一陣低語，也在美國產業界和輿論場上激起了不小的波瀾。

這場博覽會由美國智庫“特別競爭研究計劃”（SCSP）主辦，是美國政府推動“國家AI競爭力戰略”的關鍵窗口。然而，在第二屆大會上登臺的戴利，卻沒有重復白宮和國防部的那些“安全優先”論調，而是像拆彈一樣，小心地揭示了一場自導自演的“封鎖劇”，正如何將美國優勢拱手讓人。

“限制令成了中國科技公司的人才召喚令”

“我們失去了很多曾經在英偉達從事AI編程的優秀人才，”戴利毫不遮掩地指出，“他們現在在中國的企業里。”

據戴利介紹，自美國對華升級人工智能相關技術的出口限制，特別是封禁高端AI芯片如H20之后，英偉達不僅丟掉了中國這個最大市場之一，更間接制造了一個人才“外流通道”：原本服務于硅谷核心企業的AI研發力量，陸續轉投中國科技公司。這些公司，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他明確表示，如果不是美國政策逼迫，中國科技公司不可能這么快在AI軟件研發上取得如此突破。而這些成就的背后，恰恰是原本應服務于美國科技工業的那批頂尖技術人。

從全球三分之一到“一半”：中國AI人才逆襲

戴利援引一項數據指出，2019年中國AI高端人才占比全球三分之一，而現在已接近一半。這并非一場“搶人大戰”，而是一場“政策驅趕”——美國筑起封鎖墻，結果卻是自己的人才爬了出去。

他警告道，這種趨勢一旦持續，美國在AI領域的長期主導地位恐將動搖。與其擔心技術落入對手之手，不如反思，為什么自己在制度上先放棄了人才。

中國科技公司還不夠強？“但已沒有對手”

“現在，中國本土的AI企業在國內市場已經沒有競爭對手了。”戴利這句話，或許比前面的陳述更令人警覺。

雖然他承認這些公司在AI硬件方面尚難匹敵英偉達，但其解決方案已具備高度可靠性。而在中國市場，美國芯片因禁令幾乎全面退場，空出的空間足夠本土企業在無干擾狀態下高速成長。“沒有對手的競賽，只剩加速度。”

他同時指出，美國對華的禁運實際上是在制造“政策壟斷”——用禁令清空市場，用禁令篩選人才，用禁令創造對手。這種策略，短期內或許看似有效，長期來看，卻可能是美國科技戰略自我削弱的開始。

軟件比芯片更關鍵？未來的賽點在“架構”

在談及未來AI能否迎來“真正突破”時，戴利提出，關鍵并非芯片本身，而是軟硬件的協同進化。他透露，英偉達過去十年在AI訓練中的能效提升，僅有小部分來自半導體本體技術的進步，真正的核心驅動力，是硬件架構的優化和軟件算法的協同。

這是一種顛覆“技術霸權”邏輯的洞見。戴利強調：“芯片再快，沒用好就等于浪費。”這不僅是技術真理，更隱含一層戰略警告——光靠限制對手的硬件發展，遏制不了他們的軟件創新。特別是當這些軟件由曾服務于硅谷的開發者編寫，轉而奔向東方的數據中心時。

誰在輸，誰在贏？

戴利的發言，既是對美國當前AI政策的逆向批判，也像是在預告一個更復雜的未來：技術競爭的勝負，并不止于“誰能賣出更多芯片”，而是“誰能留住更多人”。

對華出口禁令之下，美國政府以“國家安全”為名劃定了高科技領域的紅線，卻未曾想，這些紅線背后，是正在崛起的中國AI產業，是失去動力的美國技術公司，是正在從硅谷流向深圳與合肥的全球工程師。

政策可以禁掉一顆芯片，但禁不掉人心，更擋不住一場從算法到架構的遷移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