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39年的十二月事變中,決死三縱隊的3個總隊,除1個中隊和兩個分隊外,幾乎全都被挾持叛變了。但共產黨人并沒有被敵人的瘋狂所嚇倒,他們處變不驚,壯志不移,奮起斗爭。七總隊三中隊中隊長、共產黨員戴錚等便是這樣,他帶著隊伍和敵人周旋,經過一番曲折斗爭之后,終于勝利地回到了縱隊。
戴錚
調令有詐不能執行
1939年10月前后,縱隊軍政干校三隊隊長、共產黨員戴錚被調到決死三縱七總隊三中隊任中隊長。當時三中隊有100余人,機槍2挺,每小隊有沖鋒槍1支,步槍八九支。全中隊只有戴錚和政治指導員南夢禎是共產黨員,此外有犧盟會員20余人。
小隊長中近半數是舊軍人,個別惡習未改,偷吸鴉片和賭博。打罵戰士的現象也不斷發生。再加上幾個月沒有分發薪餉和鞋襪,部隊士氣不高。駐地周圍又都是國民黨軍,常常派人來勾引不堅定分子開小差。由于缺醫少藥,傷寒病流行,全中隊病號多達 30余人。.
戴錚到中隊后,從思想、組織等方面進行了整頓,經過1個多月艱苦細致的工作,戰士們情緒穩定了,打罵現象沒有了,逃亡也停止了。三中隊的面目有了明顯的轉變。
1939年11月底,縱隊黨組織根據中共晉豫地委決定,派部隊到各縣去保衛政權,三中隊被派到了翼城縣。
12月中旬的一天,戴錚突然收到總隊長張濟派人送來的一封親啟信,拆開一看,上寫著:
“由你帶領三中隊星夜趕回陽城為要。”
但信中只有總隊長一個人簽名。戴錚不禁產生了懷疑,信為什么指定只給他一個人“親啟”,不提指導員?而且,信上為什么沒有政治主任的簽名?
按規定,命令如沒有軍政首長的共同字,可以不執行。戴錚研究后認為其中有詐,決定暫不回去,并把送信的人扣留起來。為了弄清情況,他一面派人去總隊政治部打聽,一面又派人給張濟回信說:
戴中隊長帶上總隊長給十五軍副師長張大可的信要槍去了。
以此拖延回總隊部的時間。戴錚親自帶了全副武裝的8名小隊長,到絳縣境內找到了這位副師長,向其要了1支三把盒子1條九龍帶和10條子彈。
堅決抗日絕不叛變
12月25日,已叛變的張濟看到三中隊的回信后,馬上又派叛變的縱隊司令部騎兵排黃排長,直接去三中隊鼓動叛變。政治指導員南夢禎得知情況后,果斷的將其扣押,并立即把隊伍帶到敵占區邊緣的下柏寨子一帶,以防備國民黨軍的突然襲擊,并立即派人通知去絳縣的戴錚返回。
戴錚在歸途中,碰到了由指導員南夢禎派來的人,立即星夜趕回中隊部,召開會議,研究對策。在會上,他一再說明張濟帶七總隊叛變,不會有好下場。我們是為國為民的抗日隊伍,不是為了升官發財才活著。
同時,戴錚批判了一些思想動搖、立場不堅定的人。到會的犧盟會員都堅決表示要抗日到底,決不向閻頑軍投降,經過一番工作,就連幾天來一直沉悶不語的3個老的小隊長也開口說:“中隊長的主意對!中隊長走到哪里,我們就跟到哪里。”
李丙辰晚年
12月28日,翼城縣犧盟抗日縣長李丙辰也來到了下柏寨子,共同分析了決三縱隊發生叛變后的情況和形勢,決定中隊全體士兵換穿便衣,分散到敵占區的4個村莊去進行游擊活動,待進一步了解情況和設法與領導聯系上之后,再作下一步的安排。為便于隱蔽,戴錚化名為武振華。
張濟得知三中隊已轉移到敵占區活動,便派1個營的兵力追擊,并暗中策動三中隊的小隊長郭振山組織叛變。郭的活動剛一開始,就被犧盟會員何文義發現,并報告了中隊部。經過教育郭振山痛哭流涕地承認了他暗中同叛軍聯系的錯誤,決心懸崖勒馬,在實際行動中改正錯誤,并說出了叛軍計劃包圍中隊部的時間。獲得這一情報后,戴諍立即組織部隊轉移,果然中隊撤出駐地不到半小時,叛軍就包圍了村子。
剛離虎口又入狼窩
三中隊迅速從公路東轉移到路西五區的南宮莊,不巧被日軍發覺,后又轉移到感軍村。由于部隊身著便衣不能得到群眾信任,戴錚決定自己親自帶領7個人(每班抽1人)出去尋找抗日政府,并指定張分隊長和楊工作員負責帶隊在感軍村等候。
第二天下午,戴錚等8人越過公路封鎖線,剛到到翼城四區的西下坪村,就接到張分隊長和楊工作員派戰士蔣有成送來的信,得知在他離開中隊的當天晚上,隊伍就被韓菁霖的人馬包圍了。韓的隊伍大多數是從國民黨十五軍跑出來的,是一股100余人打著抗日旗號的土匪。
韓派人到三中隊妄稱:“必須答應和他的隊伍一同抗日,才能在這一帶活動,也才能解決軍館吃糧問題。”并保證不動三中隊一人一馬、一槍一彈。
張分隊長和楊工作員將計就計把隊伍帶到另一個村。韓菁霖著人殺豬宰雞,款待三中隊,并要張分隊長馬上派人送他的名片給戴錚,要其速回,共謀大事。
戴錚為了保存這支隊伍,就順水推舟給韓寫了一封同意“共謀大事”的回信,同時告訴張分隊長和楊工作員:“要保住人和槍,暫聽韓的指揮,待和李縣長面商后即回中隊。”
戴錚找到翼城縣犧盟抗日縣長李丙辰,得知附近各縣、區的政府都被叛軍搞垮了,機關人員不是被殺,就是被捕,其余的人都轉入地下活動。李丙辰主張由他帶隊伍先打入土匪中去,待機再把隊伍帶到太岳區。
當晚,戴錚就到韓菁霖的老窩孤居村同韓見了面,并讓跟隨他的7位戰士,除何文義作警衛外,其余的人都同到小隊,要他們告訴中隊的同志們,按同李縣長商定的方針辦。并說明。中隊長暫不同中隊的用意是麻痹韓。要取得韓的信任。
1940年3月間,韓部把山西新軍212旅1個小隊繳了械,戴錚設法暗中相救,經過工作,韓把男同志放了,把兩名女同志留到總隊。三四月間,在兩次同日偽軍的遭遇戰中,戴錚徹底贏得韓菁霖的信任,回到了原三中隊去。
勝利回歸太岳區
戴錚回到三中隊不久,韓菁霖被附近塔兒山以倪國華為首的土匪勾結翼城縣日軍偷襲,丟了老窩孤居村,除戴錚領導的三中隊,其它部隊都被打散了,最后帶著20多人投靠了臨汾城的日軍。
此事引起了韓菁霖部分官兵的不滿。戴錚趁此時機,趁一次韓菁霖外出未歸的機會,以找總隊長為由,帶上屬韓菁霖的特務中隊和三中隊,連夜通過敵人的封鎖線來到翼城縣的馬村。
恰好,此時地下黨組織也派翼城公安局長陳大造(開國大校陳新化名)和戴錚同志聯系,后又和犧盟中心區的李曲、翼城犧盟特派員李用生共同商議,決定由三中隊帶一部分地方工作同志回太岳區。
當戴錚帶隊伍轉移到鄭壁村時,特務中隊代理隊長邱懷友突然變了臉,在寨門上提著鑰匙對戴錚說:“對不起,我們要去找韓總隊長了。”他一手端著機槍大喊:“誰上前來,就打死誰!"
在這十分緊急的情況下,錚同志鎮靜自若、不不忙地說:"你嚇唬誰?難道我是嚇唬長大的!"說完就立即下令:“三中隊,上刺刀、裝子彈,包圍寨門!”三中隊戰士立即像閃電一樣,各就各位,擺開戰斗陣勢。
特務中隊一個小隊長見勢不妙,出來調解說:“都是自家弟兄,何苦失掉和氣呢。他不愿跟您,就各走各的好了。"
戴錚說:“誰強迫誰來,為什么要要這樣的手段!"
那個小隊長又說:“我們也沒什么,就是嫌您不發餉。”
戴錚說:“怎么不發餉,現在錢很少,準備等特務中隊李中隊長催款回來一齊發。”
邱懷友一聽馬上提出:“把錢分了,各千各的。”
戴錚說:“錢好辦,都給你也行,可不應該用這種辦法!”
邱急問:“有多少錢?"
戴錚說:“現有7000元。”
邱立即提出:“給我3000元。”
戴錚馬上叫工作員楊凱給了他3000元,又問邱:“還有什么?”
邱小聲地說:“沒有什么了。”便把于寨門的鑰匙丟給了戴錚。
戴錚開了寨門,帶著隊伍剛出寨門不遠,就聽到后面有人喊“韓總隊長來了。”
戴錚立即帶著三中隊占領一個高地,迎接韓菁霖的到來,可韓菁霖怕丟了老本,最終沒有追擊。
之后,戴錚帶領三中隊120余名戰士,在襄陵地方黨和政府的幫助下,經臨汾、浮山等縣境,終于在1940年5月8日,同翼城縣的一批地方干部,新軍212旅的兩位女同志,攜帶3挺機槍、100支長、短槍和騾馬10余匹,安全地進入了太岳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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