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7年深秋,紫禁城內張燈結彩,72歲的慈禧太后正端坐在金鑾殿上,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賀。
這場壽宴辦得極盡奢華,光是御膳房就準備了三百道珍饈美味,各地進貢的奇珍異寶堆滿了庫房。
誰也沒想到,這場權力與奢靡交織的盛宴,會因一個17歲少年的出現掀起暗流。
袁世凱帶著次子袁克文叩拜時,老佛爺的眼前突然一亮。這少年身著石青色蟒袍,腰間束著翡翠玉帶,眉眼間既有漢人的儒雅,又帶著幾分異域的深邃。
原來袁克文的生母金氏是朝鮮王妃之妹,混血血脈讓他生得面如冠玉。更難得的是,這孩子面對太后時應對如流,從《詩經》典故到西洋奇技,竟能侃侃而談。
"袁愛卿,你這二公子可曾婚配?"慈禧突然放下茶盞,殿內空氣瞬間凝固。
袁世凱后背滲出冷汗,他太清楚這句話的分量。當年醇親王奕譞為躲過慈禧猜忌,硬是讓15歲的兒子載湉入宮當了皇帝,從此骨肉分離。此刻若應下婚事,袁家怕是就要與滿清皇室捆綁在一起了。
"回老佛爺,犬子已有婚約。"袁世凱叩首時,額頭幾乎貼著金磚。
慈禧不依不饒:"我娘家有個侄女,許配給他如何?"
這話像把尖刀抵在袁世凱喉頭,他深知若拒絕,明日朝堂上必會有人參他"藐視皇恩";可若答應,袁家上下都得被套上葉赫那拉氏的枷鎖。
"臣子不配皇室。"袁世凱說出這六個字時,指甲已掐進掌心。
他太了解慈禧的手段了,當年珍妃之兄志銳被發配邊疆,就因為得罪了太后娘家人。此刻若松口,袁克文稍有行差踏錯,整個袁氏家族都要陪葬。
壽宴結束當夜,袁世凱就火速定下了與天津富商劉尚文的親事。劉家女兒劉梅真不僅生得清麗脫俗,更難得的是寫得一手好小楷,彈得一手好古琴。
袁世凱拍著兒子的肩膀叮囑:"這樁婚事能保你性命,切莫再流連煙花巷!"
可新婚燕爾的甜蜜沒持續多久。袁克文本性難移,婚后第三個月就在八大胡同包下整座院落。
劉梅真哭紅雙眼找公公評理,換來的卻是袁世凱一頓訓斥:"有本事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若容不下,趁早回娘家!"
這話傳到慈禧耳中后,老佛爺冷笑:"袁宮保倒是會教兒子。"
其實袁克文的荒唐,何嘗不是對父親專制的反抗?
他生母金氏在袁府地位尷尬,本是朝鮮王妃之妹,卻被袁世凱納為妾室,還要屈居陪嫁丫鬟之下。
袁克文從小看著母親在深宅大院里以淚洗面,對功名利祿早已心灰意冷。
他15歲就能填詞《感遇》,詞中"浮生若夢誰非寄,到處縈心只是愁"的句子,道盡了對家族爭斗的厭倦。
這種叛逆在1915年達到頂峰。當袁世凱籌劃稱帝時,袁克文在宴會上公然嘲諷:"楊度之流想做開國元勛,卻把老父往火坑推!"
這話氣得袁世凱將他軟禁在北海團城。誰料這小子越獄后直奔上海,竟拜在青幫大佬黃金榮門下,成了"大"字輩的理事。
袁克文在上海灘的放縱,或許是對命運最決絕的抗爭。他揮霍家產時,連杜月笙都搖頭:"二公子這是要把袁宮保的臉面當擦腳布啊!"
可當1931年他因猩紅熱病逝時,靈堂前竟有千余青樓女子披麻戴孝。這些風塵女子記得,袁二少落魄時曾為給姐妹贖身,當掉最后一件冬衣。
反觀那場險些改變歷史的壽宴,慈禧的提親未嘗不是試探。若袁世凱當時應允,等待袁家的或許不是皇親國戚的榮耀,而是戊戌變法后譚嗣同菜市口喋血的命運。
畢竟在權力的漩渦中,17歲的袁克文不過是顆棋子,所幸袁世凱用六個字,保住了這顆棋子最后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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