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物就是
一個個象形文字
——拉盧瓦
法國著名音樂學家、樂評家、
作家、漢學家拉盧瓦如是說
“思想的清風托起剛勁的筆畫翛然而落,突然發力的彎曲又不致折斷,與腦海中的想法合二為一,或筆走游龍,或點頓收勢。骨架要站得穩當,不管分散聚攏還是此撇彼捺,總保持一定的順序,這是肋骨和脛骨,那是脊椎和髕骨,油亮的濃黑色定下了輪廓,停頓片刻再次起筆,留下一片墨跡如云如霧。書法可張可弛,隨筆而行的目光將跳動的筆觸傳入心扉。”
拉盧瓦還說道:“靜止的空間只有在雋永的凝固中流動起來,才會迸發出生命的神采。”
他的這些關于中國書法的觀點,都出自《鏡觀中國》。
拉盧瓦于1874 年生于法國上索恩省格雷(Gray)市,1944年卒于汝拉省多勒(Dole)市。他的父親是一名財政稽核員,母親是鋼琴家。五歲時,拉盧瓦的父母為了讓他和兄長接受更好的教育,舉家遷往巴黎。他后來廣博的知識面以及在音樂、漢學乃至政治上取得的成就,離不開雙親的培養。
拉盧瓦高中畢業于巴黎久負盛名的亨利四世中學,1893年考入巴黎高等師范學院,并于1896年獲得文學學士文憑,1904 年以題為《亞里士多塞諾斯與古代音樂》(Aristoxène de Tarente et la musique de l’Antiquité)的論文獲得博士文憑,成為第一位取得巴黎索邦大學音樂博士學位的人。與他同屆的法國作家、劇作家朱利安·呂謝爾(Julien Luchaire)對他這樣評價道:“即便是在這種精英匯集的環境中,這位不合群的貴族依然出類拔萃。”
對于中國書法,拉盧瓦在《鏡觀中國·北平第一日》中談道:“書法本身就是一門藝術,這些白色布幅上書寫的大字,沒有任何其他襯托,只有筆畫和字所包含的意思,就已堪稱杰作。……下筆如有神。……世間萬物就是一個個象形文字,藝術家通過具有特殊意義的行為使之重現,我們應該像讀詩那樣去欣賞一幅畫作。靜止的空間只有在雋永的凝固中流動起來才會迸發出生命的神采。”他說:風骨,是書法應當具備的神韻。
除了中國書法之外,中國的音樂、繪畫、飲食等傳統文化,拉盧瓦在書中都有論及。他置身幾千年歷史的文明之國中,強烈感受到中國傳統音樂、哲學、風土人情、習俗禮儀帶來的美好體驗,并十分認同雷鳴遠神父的結論:“中國人,靈魂之佼佼者。”
《鏡觀中國》一書共三章,分別為“揮別”“鏡像”“蜃景”,由“地之象”“音樂會”“藝術之夜”“學者與文人”“冷面美人”“哲人”“鄉間”“戲曲”“婚禮”等短小篇目構成。作者借與當時中國社會各階層人物的親身交往和接觸(上至如孫中山、李煜瀛、陸征祥、陳箓、梅蘭芳等政治和文化名人,下至平民百姓),描繪了一幅1930年代的中國人、中國事和中國景。
思想文化的擺渡者,在東西方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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