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名為“學術旅行隊”的日本考察團在荷槍實彈的日軍護衛下,闖入南京國立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西湖博物館等文化機構。
他們以“考察”為名,系統劫掠六朝墓、古蕩石虎山遺址的珍貴文物,這張記錄掠奪現場的老照片,如今靜靜躺在慶應義塾大學的檔案室里,成為日本文化掠奪的無聲罪證。
翻開1946年國民政府編制的《中國甲午以后流入日本之文物目錄》,1423頁的篇幅記錄著甲午戰爭至抗戰勝利期間被劫文物清單。
這部重達數公斤的文獻,僅記載了15245件有明確名稱、尺寸的文物——而這不過是冰山一角。
更全面統計顯示的是,就單單抗戰期間,中國有741處古跡被毀,書畫被劫1.5萬余件、器物1.6萬余件、碑帖9300余件,珍稀古籍甚至超過了300萬冊。
旅日作家薩蘇的調查揭露更驚人的現實,日本所有博物館都藏有中國文物。
僅東京國立博物館的9萬件藏品中,中國文物就超過萬件,涵蓋新石器時代良渚玉器至清代官窯瓷器。
綜合各方數據,日本侵華期間劫掠的中國文物總數高達360萬件,足以鋪滿30個標準足球場。
01 國寶東渡,千年遺恨
日本博物館中的中國文物非普通藏品,而是中華文明的巔峰之作,目前有11件中國文物被日本列為“國寶”,每一件都是無價之寶。
東京靜嘉堂文庫的曜變天目茶碗,被日本人稱為“碗中宇宙”,這只宋代建盞釉色深邃如星空,傳世僅三件盡在東瀛。
三菱總裁巖崎小彌太獲此碗后坦言:“此為天物,吾輩不配使用。”終其一生未敢以之飲茶。
奈良正倉院深鎖著全球唯一的唐代螺鈿紫檀五弦琵琶,公元756年隨圣武天皇遺詔入寺,千年未現人間,其背面的螺鈿鑲嵌夜光貝在暗室中仍流溢華彩,四弦琵琶常見,五弦已成絕響。
京都知恩院的《菩薩處胎經》寫于西魏大統十六年(550年),是世間最古老的經卷。紙本墨跡歷1500年不褪,北碑書法筆意自如,全無石刻方拙之態。
日本宮內廳秘藏的王羲之《喪亂帖》更令書界扼腕。此帖寫于書圣得知祖墳遭毀時,“痛貫心肝”的悲憤化作筆下行草激變。日本學者杉村邦彥承認:“此貼筆墨與情感交融的境界,日本書道千年未及。”
02 掠奪機器,系統運作
日本的掠奪文物并不是散兵游勇,而是日本政府進行組織的系統性犯罪,而且掠奪的手段隨著日本的侵略逐漸升級。
起初日本在中國陸地上面,通過組織探險隊,來對中國很多的古墓進行掠奪,多次深入中國西北,從古墓中盜取的文物多達數噸,其中就有敦煌藏經閣的《李柏文書》。
到九一八事變之后,日本開始進行了軍警協作,“東亞考古學會”在日本軍隊的護衛下,開始大肆盜掘渤海國遺址、遼太祖陵。
1937年南京陷落之后,日本直接裝都不裝了,日軍開始利用卡車來進行文物運輸,就連古建筑的金絲楠木柱都直接拆下來換成了水泥柱。
最令人發指的是“金百合行動”,1937年日軍在南京不僅屠殺30萬生靈,更劫掠6000噸黃金及無數書畫古玩。
上海大學教授陳文平在日本調查時發現,某博物館的天龍山唐代菩薩像標簽赫然標注:“山中商會1934年購自山西,七千日元”。
03 追索荊棘,歸途漫漫
1946年春,年輕學者王世襄背負《戰時文物損失目錄》赴日追索,目錄記載損失文物360萬件,古跡741處。
但盟軍總部設置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要求每件索還文物必須提供名稱、尺寸、照片及被劫日軍番號。
王世襄歷盡艱辛,僅追回周口店化石10箱、古籍3.5萬冊及張學良舊藏古畫58卷,更諷刺的是,1950-1956年日本歸還的六批文物大多為普通雜項,珍品寥寥。
當年的追索困局一直延續到了如今,東京國立博物館設東洋館陳列中國文物,標注“中國深刻影響日本文化”,卻對來源語焉不詳。
京都的有鄰館三層樓堆滿中國珍寶,每月僅開放兩天且禁拍照,宮內廳的《喪亂帖》、正倉院的五弦琵琶永不展出。
日本有識之士的呼聲成微弱曙光,“中國文物返還運動推進會”成員奔走呼吁,歷史學者藤田高景直言:“這些是日本的歷史負資產,歸還中國才符合道義。”
04 文明之殤,歸途何尋
1995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確立《現代國際法歸還文物原則》:“任何戰爭劫掠文物都應無條件歸還”,此原則為中國追索提供法理基石,但實操仍步履維艱。
上海大學教授陳文平指出破局關鍵:“當務之急是完善流失文物數據庫,理清每件文物流轉路徑。”
2019年,中國成立海外流失文物追索研究中心,已建立17.5萬件文物數字檔案。
東京國立博物館內,商代猛虎食人卣仍在玻璃展柜中怒視人群,青銅猛虎獠牙畢現,利爪緊扣手足僅四指的類人形生靈——恰似近代中日文物關系的殘酷隱喻。
日本京都泉屋博古館的商代猛虎食人卣前,日本學生聽著“青銅藝術巔峰”講解,但很少人知道它出自中國湖南臨湘,更不知道其背后所含的中國文化。
日本民間組織“亞洲文物返還聯盟”向皇室遞交請愿書,要求公開戰時文物檔案,并且要求日本歸還中國的文物。
信息來源:
日本民間要求政府歸還中國文物,中國學者:追索唐鴻臚井刻石“可能有突破”!——環球網 2022-05-08
日本有多少中國文物?歸還遙不可期……——北晚在線2024-09-06
中國被掠文物成日本“國寶”——廣州日報 2015-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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