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人,總希望自己如果有下輩子,能投胎到富貴人家。
似乎這樣就能無憂無慮地幸福一生。
最富貴、最有權勢的,莫過于帝王;而康熙大帝,堪稱幾千年來封建帝王之中極品。
二月河的第一部長篇小說《康熙大帝》,通過大量的史料文獻考證,以文學的筆觸,還原了康熙六十一年的帝王生涯——充滿宮斗權謀、明槍暗箭的非常歲月。
子女眾多的康熙大帝,有個最寵愛的公主,小名叫做藍齊兒。
然而,藍齊兒的一生,究竟如何呢?
她確實曾有過一段快樂的小公主歲月,但好景不長,便被和親到北疆,作為父皇籠絡邊陲實力派酋長的籌碼。
而她的丈夫,后來和大清朝成為敵人,在戰場上全軍覆沒,兵敗身死。
她的母親是眾多皇后之一,晚年失寵,在冷宮做苦役,被活活累死。
一代“大帝”的公主,高貴的外表背后,是更加殘破的人生,是更加難以傾訴的“百年孤獨”。
01
除了皇帝本人,人人都是帝國的耗材
康熙王朝在繁榮、輝煌的背后,依然遵循著封建帝國的固有邏輯:
人人都是皇帝的耗材,越是一時顯赫者,越難以笑到最后。
——與大清王朝同時期的歐洲啟蒙運動,伏爾泰、盧梭批判帝王專權,康德更是提出了“人是目的,而非工具”的口號。
但封建王朝,哪怕皇帝是“傳說中最英明”的康熙,也和現代的人文主義倫理,全然背道而馳。
藍齊兒作為公主,康熙確實非常喜歡她,甚至任由她耍小性子。
但在藍齊兒的婚姻大事上,康熙皇帝自有主張——用她作為籠絡邊陲“蠻夷”酋長的工具。
當時最強的邊疆外患,是一個名叫噶爾丹的草原部落酋長。
康熙在獨自“深思熟慮”一番后拍板:將藍齊兒許配給噶爾丹,和親北疆!
藍齊兒根本不想離開熟悉的北京,到千里之外的陌生之地,她和噶爾丹更無任何感情基礎。
但是,哪怕貴為公主,她依然是帝國或曰帝王的棋子、工具。
她身不由己地被送上花轎,被眾多官差敲鑼打鼓張燈結彩地“護送”到遠方。
貌似風光無比,但她的內心,大概和被含冤入獄、起解到遠方的民女蘇三,一樣的凄涼。
藍齊兒只是封建臣民命運的一個代表。
再看看其他人,包括康熙最依賴的重臣,也普遍像抹布一樣,用完就拋棄:
“功高震主”的周培公、姚啟圣、明珠、索額圖等,除非功成名就后主動辭官為民,否則最終難逃滅頂之災。
康熙最看重的兩個兒子,太子和大阿哥,立功無數,但都以抄家入獄、囚禁至死告終;
其他兒子則像瘋狗一樣,為了爭奪龍椅的繼承權,你死我活地相互暗中捅刀子。
或許,藍齊兒遠嫁北疆,反而讓她得以離開宮斗的漩渦——否則她的命運會更加悲慘。
02
親人之間的戰場,親情撕裂的時刻
康熙在把藍齊兒許配給噶爾丹時,就私下表示:
這只是暫時穩住噶爾丹的計謀,將來早晚要騰出手來,將噶爾丹消滅。
噶爾丹與藍齊兒結婚生子,但他也私下聲稱,要和康熙逐鹿中原。
藍齊兒既深愛著父皇,又和噶爾丹日久生情。
但她的愛,注定會被這兩個彼此難容的梟雄,徹底撕裂。
終于,雙方都認為自己的力量,足以和對方交鋒,于是撕破臉,兵戎相見。
康熙御駕親征,噶爾丹也親率大軍出陣,雙方摩拳擦掌,準備大戰一場。
藍齊兒得知,單人獨騎,飛奔到戰場中央。
她哭著哀求雙方——自己的爹,和自己的老公——能否化干戈為玉帛。
但這一切都無濟于事。
康熙甚至要求弓箭手和炮手,不要管自己女兒死活,對面的所有人都是敵人。
在混戰中,藍齊兒被噶爾丹的軍兵救走,連拉帶扯“護送”到大后方。
康熙的長子被生擒,藍齊兒見了,悄悄把哥哥放走。
噶爾丹大罵藍齊兒吃里扒外。
最終,噶爾丹兵敗,康熙喝令手下,必須將噶爾丹抓住處死。
藍齊兒懇求父皇饒丈夫一命,被康熙一頓大罵:婦人之仁,你懂什么?女子不得干政,滾!
噶爾丹慘死,藍齊兒帶著和噶爾丹的兒子,在橫尸遍野的草原,孤零零地漂泊。
父皇康熙見了,擺出一副貌似仁義的面孔:
“處理好逆賊噶爾丹的后事,歡迎你回北京的皇宮看看……”
此刻的藍齊兒,已經哭干了淚水,但她依然相信父皇,更想念自己的母親。
03
永別皇宮,絕望終老
藍齊兒再次回到北京紫禁城,除了問候年事已高的父皇康熙,更想看望自己的老母。
她的高堂老母,曾是康熙最寵愛的后妃之一。
但如今,人老珠黃,色衰而愛馳,被打入冷宮。
雖然康熙比較仁慈,對冷宮里的后妃,沒有賜白綾吊死,但在冷宮里茍活,談何容易?
藍齊兒看到年邁的母親,在那些普遍勢利眼的狗腿子太監的吆三喝四之下,每天刷馬桶做苦力。
不久,她的母親在半夜刷馬桶時倒地死亡,被活活累死。
藍齊兒把母親的悲慘遭遇告訴了父皇康熙。
康熙忽然想起了自己早年,和藍齊兒的母親,也曾有過同床共枕的美好歲月。
他大罵那些將藍齊兒之母活活欺負死擠兌死的太監,喪盡天良沒有人性,喝令將這些太監全部砍頭,為他曾經的愛人殉葬。
對父皇的種種做法,藍齊兒徹底看透了,也傷透了心。
她帶著和噶爾丹的獨生子,毅然離開了紫禁城。
她寧愿孤身終老,也不想和無情無義的帝王之家,再有任何瓜葛。
或者說,藍齊兒的公主生涯,就此劃上永遠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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