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讀《水滸傳》時都有這樣的疑惑:都說梁山好漢,可梁山上究竟有幾個能真正擔得起“好漢”之名的人呢?
就說宋江,能算好漢嗎?論武力,他也就打得過閻婆惜;論智力,也沒見他有什么出奇的謀略,最拿手的就是推動招安。在兄弟面前,他頤指氣使,在皇帝面前卻唯唯諾諾。扯著“替天行道”的大旗,可實際上呢?打曾頭市是因為照夜玉獅子馬被搶;打祝家莊,是因為時遷在莊里偷雞被抓;打高唐州是為了柴進,打大名府是為了盧俊義。沒有一場是為了劫富濟貧,也沒有一場是沖著懲治貪官污吏去的。說白了,都是些江湖恩怨,只要招惹了梁山,梁山就一定要找回場子。哪怕是時遷偷盜、石秀放火在先,對方也不能抓他們,這和黑社會的做派有什么區(qū)別?
再看看其他人,黑旋風李逵簡直就是個狂暴殺手,為了逼朱仝上山,竟然害死無辜小孩。王英就是個老色鬼,整天想著搶女人,甚至還吃人肉。扈三娘也很難稱得上好漢,除了她哥哥,全家都被李逵殺害,她卻能心安理得地和王英結(jié)婚,還留在梁山。
仔細琢磨,會發(fā)現(xiàn)這幫人特別冷血。就像李逵因為母親被老虎吃了,殺虎后回到梁山,講述老娘如何遇害、自己又如何殺虎,以及途中遇到朱富和李云的事。晁蓋和宋江是怎么回應的呢?“孝道被你殺了四虎。今日山寨又添了兩個活虎,正宜相慶。”然后眾多好漢都大喜,還宰羊殺豬擺宴席慶賀。李逵死了老娘,他們卻只關心他殺了四只老虎,還興高采烈地慶祝,簡直視人命如草芥。
有人覺得武松是好漢,可武松也不見得做了多少好事。他殺西門慶,是因為西門慶害死了武大郎,這是家仇,并非是因為西門慶欺男霸女。他打蔣門神,也不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是受了施恩的好處。在梁山眾人里,恐怕只有魯智深算得上真正的路見不平一聲吼。為了金氏父女,他收拾了惡霸鎮(zhèn)關西。那到底什么才是好漢呢?很多人以為好漢就是行俠仗義、劫富濟貧。其實這里的“好” 并非單純指品德好壞,“好漢”的反義詞不是“壞人”,而是“賴子”。真正的好漢有幾個標準:武力不高,很難被稱為好漢,這就是為什么很少有人說吳用、宋江是好漢;不能欺男霸女,像鎮(zhèn)關西、蔣門神肯定不算好漢,李逵和王英也常被質(zhì)疑;最重要的是要和官府作對,“好漢”是一種江湖稱謂,江湖與廟堂相對,說白了就是脫離官府控制,甚至公然與官府作對的人。
小說第二十八回有個情節(jié),張清和武松談論江湖上好漢的勾當,后文提到,所謂好漢的勾當,其實就是殺人放火。而且這還不能是小打小鬧,偷雞摸狗、欺男霸女可不算,得是殺人放火,最好是扯旗造反,這才符合“好漢”的定義。
所以那些純粹江湖出身的人,像李逵、武松、阮氏三雄,都堅決不同意招安,甚至多次當眾頂撞宋江。武松說:“今天也招安,明天也招安,冷了兄弟們的心。”李逵更是直接:“招安招安,招甚鳥安!”他們?yōu)槭裁捶磳φ邪玻烤褪且驗橐坏┱邪玻瓦`背了“好漢”與官府作對的本質(zhì)。
征討方臘之后,留在朝廷做官的沒幾個,除了宋江、吳用,大多是以前官府出身的人,比如關勝、呼延灼等。而其他的人,基本都消散于江湖。魯智深坐化,武松出家,阮小七回鄉(xiāng),燕青隱居,李俊裝病,其他人也大多辭官。
其實《水滸傳》一開篇就已經(jīng)透露了答案,這可不是一個行俠仗義的故事。洪太尉放出的不是108位救星,而是108顆魔星,第一回的篇目“洪太尉誤走妖魔”就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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