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強，37歲，是個普通上班族，在一家外企做中層。結婚十年，老婆叫林燕，是個小學老師，溫柔細致、能干持家。我們有個8歲的女兒，日子雖然平凡，但也算安穩。

直到那天晚上，一通電話，把我們這十年的婚姻，推到了懸崖邊。

那天晚上快十點，林燕的手機響了，她一接通就皺起了眉頭。

“哥，出大事了！小浩要跟婷婷離婚！你快點和我一起過去！”她沖我喊著，手忙腳亂地套上外套。

我嘆了口氣，“你弟弟那脾氣，我早說了那不是長久的，他倆遲早出問題——”

“別廢話了！人家婷婷都要帶著孩子回娘家了，你還坐這風涼話！”林燕白了我一眼，急得眼圈都紅了。

我沒辦法，只能跟著去了她弟弟小浩家。

一進門，場面就不太對勁。小浩坐在沙發上，臉拉得老長，桌子上幾個啤酒罐倒著，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

婷婷正抱著兩歲的小女兒收拾東西，眼眶紅紅的，孩子哭鬧不休。

“婷婷，別沖動啊，你要去哪？”林燕一進門就拉住婷婷，“你別跟小浩一般見識，他就是嘴臭，人其實心不壞……”

婷婷咬著嘴唇沒說話，小浩卻拍案而起：“你別勸了！老子過夠了！一天到晚念經似的說我不上進、不顧家、不陪娃，我哪點不是為了這個家？！”

我看情勢不妙，趕緊過去拉他：“浩子，你冷靜點，有什么事坐下來說。”

“冷靜？我冷靜了三年了，她有冷靜嗎？我在外頭跑業務跑斷腿，她說我沒本事；我加班回來想清凈一下，她說我不陪孩子；我媽來住幾天，她說我偏心。這婚姻就我一個人在活著！”

他一連串喊出來，我聽著也心煩，心說這小兩口確實積怨很深。

可林燕卻臉色一沉：“你怎么能這么說話？婷婷一個人帶孩子多辛苦？你媽來住那幾天，孩子發燒你在哪？你就知道躲！”

我心里一咯噔，這語氣不對，怎么突然上升到攻擊？我趕緊拉了她一下，低聲說：“咱來是勸架，不是吵架的。”

她卻甩開我的手，“你別攪和！你以為你就多清楚？你妹來住我們家那會兒，我沒一句怨言吧？可你媽一來住三天，我連床都沒得睡！”

“那是我媽腰不好，我讓你去次臥住幾天怎么了？”我聲音也高了，“你當時也沒說不行啊，怎么現在翻舊賬？”

“我不說，是不想吵！可你心里有我嗎？我在你們家到底算什么？”

這一吵，火藥味就起來了。婷婷嚇得抱緊孩子，小浩破口大罵：“你倆是不是也有病？來勸架還吵上了？你倆回去離婚得了！”

那一刻，我突然愣住了。

回家的路上，我和林燕一句話沒說。

之后的幾天，家里像冰窖。林燕把被子搬去女兒房間睡，我也懶得解釋。我們好像都在用沉默懲罰對方，卻誰也不肯先低頭。

直到周末，女兒在做數學題，突然哭了出來：“媽媽，你來教我……爸爸你走開！你兇媽媽！”

我站在原地，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林燕也愣住了，眼眶瞬間紅了。

她抱起女兒，哽咽著說：“不是你爸爸不好，是媽媽脾氣不好……爸爸其實對我們很好……”

那天晚上，我們終于坐下來，好好聊了一次。

“你是不是后悔嫁給我了？”我問。

她搖頭：“不是后悔，是覺得我不再重要了。你對媽比我熱情，對你妹比我貼心，家里所有人都能打擾我，只有我不能多說一句。”

我沉默了很久，說：“我也有委屈。十年了，你從來沒有問過我一句‘你累嗎？’我努力掙錢，你說我不顧家；我顧家了，你又說我不上進。我也不知怎么做，才算個好丈夫。”

林燕咬著嘴唇：“那我們還要過下去嗎？”

我一瞬間想了很多，我們曾經的相識、熱戀、買房、搬家、生女兒……我們吵過，也笑過，誰都不是完美的。

“想不想過，已經不是問題，”我嘆了口氣，“問題是，我們還愿不愿意再努力一次。”

她望著我，沉默半晌，輕輕點了點頭。

小浩最終沒離。婷婷回娘家冷靜了兩周后，還是帶著孩子回去了。他倆答應去做婚姻輔導。

我們呢，也沒能完全回到過去的甜蜜。但我學著多傾聽，她學著不一味指責，我們都在往前走。

那次去勸架，的確把我們的婚姻推到了崩潰邊緣。但也正是那一次，讓我們看清了，原來走著走著，婚姻會走偏，心會遠，但只要還在意彼此，拐個彎，也許還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