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國際局勢、尤其遠東形勢劇烈變化,1950年我軍能趕在朝鮮戰爭爆發前成功解放寶島海南,功在千秋。后來軍民們提到這一戰時,必稱贊韓先楚、馮白駒兩位重要指揮員,發揮了關鍵作用,他倆也確實是解放海南的大功臣。但還有一位生涯整體口碑很好的名將,當年是這一戰的主要負責人,卻不常被人提及,怎么回事呢?
這位名將就是鄧華,他是時任四野15兵團司令員,也是海南戰役時前線級別最高的指揮員,統籌負責整場戰役。若海南島是按部就班獲得解放,那鄧華的功勞理應是最大的,畢竟在戰略戰術層面,鄧華作為兵團司令員做了大量工作,參戰部隊也受到他的整體調度。
可海南戰役不那么“按部就班”,韓先楚反對鄧華制定的作戰方案,堅持提前發起渡海作戰,為此他不惜三次越級上報,最終獲得軍委批復,采納了韓先楚的建議。這也是后來很多人津津樂道的一點,稱贊韓先楚具備高超的戰略眼光,并且膽大如斗。
可若只是這樣,還不代表他的功勞比鄧華大,只能說更具判斷力和創造性。關于海南戰役,有一點往往被人忽略,那就是前線四野部隊的實際架構。鄧華確實是兵團司令員,但他是15兵團司令員,而15兵團各部并沒有都投入到海南戰役中,所轄部隊中只有43軍參戰了。
那韓先楚呢?他當時正擔任12兵團副司令員、第40軍軍長。雖然韓先楚是兵團副司令,但他不隸屬15兵團,而是隸屬12兵團,12兵團的司令員是蕭勁光。在嚴格的組織架構上,韓先楚不受鄧華領導,只是因為這一戰的特殊性,上級決定由40軍和43軍配合完成,這才牽扯到兩個兵團的交叉,由級別最高的鄧華來負總責。49年軍改之前,鄧華和韓先楚也是平級干部,都是縱隊司令員級別,鄧華直接統領的老部隊是東野7縱。
所以情況就比較微妙了:暫時放下馮白駒的瓊崖縱隊不談,四野參加戰役的10萬大軍,一共由兩個軍組成,其中40軍就是老東野的“旋風縱隊”,該軍官兵凝聚力很強,完全聽從韓先楚指揮。43軍雖然隸屬鄧華的15兵團,但他本人不是軍長,以前也沒帶過43軍,海南戰役時的43軍軍長為李作鵬。
說到這可能很多讀者也能看出端倪。換言之,鄧華雖然是名義上的戰役負責人,但這個機構臨時性較強,當內部出現明顯的意見分歧時,很影響實際指揮、調度效果,甚至可能調度不靈。韓先楚長期執掌40軍,他們在渡海前的心理準備方面,做得比較充分、士氣更旺盛,43軍受到之前三野打金門事件的影響,存在一些畏戰情緒。這樣一來,鄧華的工作更難做了:四野派來的兵,韓先楚自己就帶了一半,另一半也不是鄧華一個人直接掌控。
再加上實際作戰過程中,40軍確實擔任先期主力,韓先楚更是身先士卒早早上島,他的表現和形象得到軍內軍外大力宣傳,被樹立為猛將典型。就此戰的戰術執行層面而言,韓先楚的確更勝一籌、對部隊如臂使指指揮得當;戰略上鄧華也談不到多少實際優勢,因為海南戰役作戰計劃本身,很大程度受到韓先楚的進諫影響。他干了不少鄧華的活,而且是反著干的,鄧華在此戰中的功績難免要打折扣。
后來鄧華又因為軍政生涯比較坎坷,離開軍隊多年,他的軍功、評價有很長時間被淡化,馮白駒的處境也不太好。在那期間韓先楚一直擔任大軍區司令員,非常受到軍委器重。所以關于海南戰役的貢獻,宣傳口徑基本是以韓先楚為主了。
公平評價,鄧華當年作為海南戰役軍事主官,盡管戰役決策、推進過程有波折,其整體工作成績肯定是不能抹殺的,只是不像他指揮的其他戰役那么出彩;而韓先楚在這一戰中,的確是起了"關鍵作用"、“突出作用”,貢獻度比較高,這樣看待才更符合客觀實際一些。當然任何戰役的勝利,都是廣大參戰官兵共同戰斗、流血犧牲換來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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