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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縱剛到華北,傅作義立馬給全軍發了封急電,電報上一句話扎眼得很:“那個守塔山的,已經進關了。”誰也沒想到,一支剛打完硬仗的部隊,一轉身又成了敵方高層重點盯防的對象。
那場塔山阻擊戰,表面上看是場防守戰,實則是一場誰都輸不起的心理博弈。
從頭說起,塔山這地方,說是山,其實就是塊平地,一個連百戶人家都不到的小村子。
但凡有點作戰經驗的軍官一看地圖就知道,這地方沒啥天然屏障,又光禿禿的,打防守,實在不占便宜。
按常理講,這種地方,守軍是吃虧的。
可國民黨東進兵團卻打得起勁,情緒高得離譜。
指揮官闕漢騫開戰前就口口聲聲說塔山拿下只是時間問題,還提前動了手,搶頭功的意味挺明顯。
他們手里有十萬部隊,正面進攻就上了十一個師,重炮、飛機、海軍艦炮也都擺上了,火力三棲齊全,連坦克都從華北調了過來。
怎么看都是一場碾壓式的進攻。
但東野這邊不是沒準備。
吳克華帶著四縱進駐塔山時,東總那邊連夜打來電報,口授戰術,一條條講得透透的。
那意思就一個字:死守。
運動戰不許打,必須打陣地防御。
吳克華明白這仗躲不過去,干脆把“人與陣地共存亡”掛在嘴邊,心里也是真這么打算的。
他們一開始想把防線重點放在白臺山,畢竟那是個制高點。
但仔細一看,發現只守山不守村是不行的,敵人一個包抄,山上守軍全完。
所以最后決定,塔山村才是關鍵。
四縱在這里修工事、挖戰壕,沒日沒夜干,防線就設在那八公里寬的正面,沒法展寬兵力,只能一寸一寸地咬著地皮死守。
第一輪碰撞來的時候是在凌晨。
國軍先拿打魚山開刀,一波突襲就拿下了陣地。
緊接著就是重炮轟炸,工事全塌,地皮都炸松了。
白天剛亮,飛機也跟著來了,四縱傷亡不少。36團2排在劉家屯陣地守了一天,最后只剩下七個人活著。
可打著打著,四縱摸出了點門道。34團打得最巧,敵人一沖上來,不急著還擊,等敵人靠近了,專門挑他們第一梯隊后邊打,一下子就把前后隊伍切開了。
這一招用得順手,把敵人掛在了陣地前,活活卡住。
但最難的一天是第三天。
國軍調來了獨立95師,這個師號稱趙子龍師,打仗不要命,他們玩了個戰術叫“萬歲沖鋒”,一波接一波地往上撲。
前面一批還沒倒,后面一批就沖上來了。
督戰官羅奇更是狠,直接帶著沖鋒槍在后面督戰,誰退就打誰。
那天四縱的傷亡直線上升,10師28團傷得最慘,打完當天就撤了下來換防。
這仗打的不是誰火力強,而是誰不怕死。
四縱陣地幾次被打穿,又死死頂回來。
他們用的不是新式武器,也不是戰術奇招,而是一個念頭:不能退。
不能讓錦州背后開了口子。
就在敵人還在塔山硬碰硬的時候,錦州那邊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
塔山守住了,錦州就成了甕中之地。
四縱這邊還沒喘口氣,塔山一戰剛結束,命令又下來了——進關。
吳克華帶著四縱和十一縱提前進入華北,目標是平綏線,擋住傅作義的西援部隊。
十二月初,他們到了康莊,恰好碰上傅作義16軍的先頭部隊。
按說這又該是一場硬仗,可敵人一看是四縱,戰還沒打幾下就潰了。
十二師只用了六個小時就解決了戰斗。
懷來那邊,十一師夜里急行軍趕過去,追上敵人就是一頓猛打,幾個小時就結束戰斗。
敵人不是不會打仗,而是根本不敢跟四縱硬碰硬。
打塔山那幾天的狠勁兒,他們早聽說了。
更扎眼的是,四縱還從敵人手里繳獲了一份電報。
傅作義親自發的,內容就一句話:“那個守塔山的,已經入關了。”他不是不知道這股部隊的來頭,知道得太清楚了,才特地提醒屬下,別大意。
這話傳出去,敵人自己先慌了。
后續部隊一聽四縱到了,抵抗意志直接垮了。
吳克華沒說一句狠話,戰斗卻打得干凈利落。
打完平綏線,四縱短暫休整。
吳克華曾在一次內部總結會上說了一句話:“我們不是因為強才贏,是因為不能輸。”這不是氣話,是他們在塔山、在康莊、在懷來,用命換回來的結果。
《東北野戰軍戰史》,軍事科學出版社,2000年
吳克華回憶錄《塔山保衛戰》,中國人民解放軍出版社,1983年
《遼沈戰役紀實》,人民出版社,1999年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主編:《毛澤東軍事文集》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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