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國移民與海關執法局(ICE)在洛杉磯展開近年來最大規模非法移民搜捕行動,44名無證移民被拘押。這場看似常規的執法行動,卻因聯邦特工與當地居民的激烈肢體沖突迅速升級。
當晚,500余名抗議者包圍ICE辦公場所,高呼“停止恐怖行動”,有部分過激人士試圖沖擊政府建筑,警方發射催淚瓦斯驅散人群。次日,沖突蔓延至紐約曼哈頓,特朗普大樓外爆發反ICE示威,98名抗議者因“襲擊聯邦設施”被捕。
6月7日晚。總統特朗普簽署行政令,宣布向洛杉磯派遣2000名國民警衛隊員,并授權五角大樓將第82空降師部署至科羅拉多州待命。他在社交媒體發文稱:“加州政府縱容犯罪,聯邦必須捍衛法律尊嚴。”此舉徹底點燃地方怒火,加州州長紐森連夜召開記者會,抨擊此舉“無異于對公民宣戰”,市長巴斯更直言:“洛杉磯不需要占領軍,我們只需要基本的人權。”
自2025年特朗普重掌白宮以來,移民政策即成為聯邦與地方博弈的焦點。新政府上臺首日便廢除拜登時期的“庇護城市”政策,重啟“骨肉分離”措施,并宣布南部邊境進入“國家緊急狀態”。作為回應,加州通過《第493號法案》,禁止州警協助聯邦移民執法,甚至規定企業不得配合ICE調取員工記錄。這種對抗在洛杉磯達到頂峰——該市80%的制造業依賴移民勞動力,而ICE的突襲行動直接沖擊了當地經濟命脈。
更深層的矛盾在于憲法解釋權的爭奪。根據美國憲法,移民事務本屬聯邦管轄,但最高法院1997年“美國訴加州案”裁定,地方有權拒絕配合不人道的執法方式。特朗普政府卻主張“公共安全高于一切”,其司法部正推動重新定義“庇護城市”標準,試圖將加州、紐約等藍州貼上“危害國家安全”標簽。這種法律與現實的撕扯,讓每一次移民執法都演變為政治符號的碰撞。
特朗普調兵入洛的決定,實質是繞過國會直接動用《叛亂法》。該法案自1992年洛杉磯騷亂后從未被啟用,其激活條件需滿足“地方無法維持秩序”。但加州警方數據顯示,6月6日沖突中僅有3名警員輕傷,遠未達到“失控”標準。民主黨議員指控總統“虛構危機以實現政治目的”,而共和黨陣營則渲染“無證移民正在接管城市”。這種對事實的選擇性解讀,暴露出美國政治話語體系的徹底極化。
移民問題早已超越政策辯論,成為區分“紅藍美國人”的身份標簽。皮尤研究中心最新民調顯示,76%的共和黨支持者認為“非法移民是犯罪溫床”,而82%的民主黨選民視“打擊無證移民”為“系統性種族歧視”。在洛杉磯街頭,這種對立具象化為令人不安的場景:舉著星條旗的退伍軍人組成的民兵組織與“黑命貴”抗議者并肩對抗ICE,而拉丁裔社區則高喊“我們也是美國人”。
紐約特朗普大樓外的沖突,折射出更深層的社會焦慮。3月哥大學生馬哈茂德·哈利勒被ICE拘捕事件余波未平——這名巴勒斯坦裔青年因參與反以色列集會遭舉報,其遭遇被解讀為“言論自由遭遇移民政策的精準打擊”。當抗議者將特朗普畫像與內塔尼亞胡畫像并排焚燒時,美國社會在巴以問題上的立場分裂,與移民爭議形成危險共振。
特朗普政府的強硬路線,本質是延續其“法律與秩序”競選承諾。通過制造危機事件,既能轉移公眾對經濟問題的注意力,又能激活保守派基本盤。但這種策略的風險正在累積:當聯邦軍隊出現在民主黨票倉城市街頭,所引發的心理沖擊遠超實際鎮壓效果。
反觀地方反抗,加州的“斷供威脅”絕非虛張聲勢。該州貢獻了美國GDP的15%,若真的扣留聯邦稅款,將直接沖擊社會保障體系。這種“經濟核選項”的存在,恰恰暴露出美國聯邦制的結構性缺陷——當憲法條文無法調和現實沖突,財政依賴反而成為最有力的制衡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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