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這是我做的方案,您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女孩輕聲說道,聲音溫柔得像春風拂過湖面。“好的,你先放這里吧。”陳子墨頭也不抬地回答,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直到那個熟悉的聲音消失在辦公室門口,他才猛然抬頭,心中涌起一陣莫名的悸動。
01
九月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創意部,陳子墨坐在總監位置上,目光掃過剛剛遞交方案的新員工林悅然。
那一瞬間,他手中的咖啡杯差點滑落。瓜子臉,眉眼如畫,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簡直和五年前車禍去世的妻子梁雨晴如出一轍。
“陳總,您覺得這個創意怎么樣?”林悅然微微歪著頭問道。
這個小動作讓陳子墨心狠狠地震了一下。雨晴也總是這樣,思考問題時習慣性地歪著頭,像個好奇的小貓咪。
“方案不錯,細節還需要再完善。”陳子墨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靜。
會議室里其他同事熱烈討論著,陳子墨卻覺得一切都變得模糊,只有眼前這個女孩的身影格外清晰。
散會后,陳子墨獨自留在會議室里,望著窗外的車流發呆。助理小王推門進來收拾資料。
“陳總,新來的那個林悅然,她的簡歷你找給我看看。”
夜深了,陳子墨翻著林悅然的簡歷:畢業于某財經大學,家鄉是江南小城市,無工作經驗。他打開抽屜,取出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的梁雨晴笑得燦爛,兩張臉并排擺在一起,相似度讓人吃驚。
“雨晴……”陳子墨輕撫著照片,眼中滿是復雜情感。
02
接下來幾天,陳子墨發現自己總是不由自主地關注著林悅然。他開始頻繁巡查創意部,借著檢查工作的名義觀察這個讓他心神不寧的女孩。
“悅然,這個文案角度很新穎,就是語言還需要精煉。”陳子墨站在林悅然工位旁說道。
“謝謝陳總指點。”林悅然認真點頭,然后習慣性地咬了咬筆頭。
看到這個動作,陳子墨心中又是一陣震撼。雨晴也總是這樣,思考時喜歡咬筆頭。
午休時間,茶水間里彌漫著咖啡香氣。陳子墨看到林悅然正在沖泡什么。
“悅然在喝什么?”
“檸檬蜂蜜茶,我比較喜歡這個味道。”林悅然展示著手中的杯子。
陳子墨愣住了。檸檬蜂蜜茶——這也是雨晴最愛的飲品。
那天晚上加班,九點多時辦公室只剩下他和林悅然。林悅然整理文件時,偶爾緊張地摸一下耳垂。這個動作又讓陳子墨想起雨晴,每當緊張時,雨晴也會下意識地摸摸耳垂。
“悅然,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真的不用,我可以打車的。”
“沒關系,順路。”
其實根本不順路。林悅然住在城市南邊,陳子墨家在北邊。
路上,林悅然坐在副駕駛座,好奇地看著夜景。街燈在她臉上投下光影,讓她看起來更像雨晴了。
“陳總,您是本地人嗎?”
“算是吧,在這里生活了十幾年。”
“我第一次來大城市工作,還有很多不適應的地方。”
“慢慢就好了,有困難可以找我。”
車子停在小區門口,林悅然下車前說:“謝謝陳總送我回來。”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小區門口,陳子墨長嘆一口氣。他知道這樣下去不對,不能因為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在另一個無辜女孩身上尋找影子。
03
周末,陳子墨聯系了做私家偵探的朋友老張。
“你要查一個女孩的背景?”老張在電話里有些驚訝。
“有些事情需要確認,你幫我查查她的成長經歷。”
三天后,老張給了陳子墨詳細資料。
“這個女孩身世挺特殊,是被收養的。養父母叫林國華和王秀蘭,在江南小城做小生意。林悅然從小成績優秀,養父母供她讀完大學。”
“她的親生父母呢?”
“不清楚,當地人都說她是個棄嬰,被養父母撿到時還是幾個月大的嬰兒。”
“具體什么時候被收養的?”
“大概五年前九月份。”
五年前九月份——正是雨晴出車禍的時間!陳子墨握著咖啡杯的手微微顫抖。
當天晚上公司加班,在整理文件時,林悅然不小心被訂書針劃傷手指,鮮血立刻滲出。
“小心!”陳子墨急忙過去查看,“嚴重嗎?”
陳子墨拿來醫藥箱,仔細為她清潔傷口。處理過程中,他注意到林悅然右手虎口處有一道細小疤痕,看起來很早以前留下的。
這道疤痕讓陳子墨徹底震驚了。雨晴右手虎口處也有一道一模一樣的疤,是七歲時被鄰居家貓抓傷留下的。
“悅然,你手上這道疤是怎么來的?”陳子墨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靜。
“這個啊,養母說我小時候被貓抓的,那時還太小,自己都不記得了。奇怪的是,我從小就特別怕貓。”
陳子墨的手在顫抖。雨晴也是從那次被貓抓傷后開始怕貓的。
“你從小就和養父母生活在一起嗎?”
“嗯,我沒有關于親生父母的任何記憶。養父母說我被遺棄時還很小,什么都不記得。”
聽著她的話,陳子墨越想越覺得可怕。太多巧合讓他不得不產生一個瘋狂猜測:林悅然會不會就是他和雨晴的孩子?車禍發生時,雨晴剛懷孕三個月,如果她當時沒死,而是失去記憶被人救走……
04
接下來幾天,陳子墨一邊等待老張的調查結果,一邊繼續觀察林悅然。他發現相似的地方遠不止這些。
林悅然和雨晴一樣,喜歡在想事情時轉鋼筆;一樣在吃飯前習慣性整理頭發;一樣喜歡在陰雨天站在窗邊發呆。這些細微習慣,不可能只是巧合。
更讓陳子墨驚訝的是,林悅然居然和雨晴有著同樣的過敏體質。
那天中午公司訂外賣,其中一道菜放了芒果。林悅然吃了一口就開始起疹子,臉頰通紅,不停抓撓。
“悅然,你怎么了?”陳子墨急忙詢問。
“我可能對芒果過敏,每次吃了都會這樣。”
陳子墨心中又是一震。雨晴也對芒果過敏,癥狀一模一樣。這種遺傳性過敏體質,更加證實了他心中的猜測。
那天晚上,林悅然加班到很晚,陳子墨也陪著。到了十點多,林悅然終于完成工作。
“陳總,謝謝您今天幫我買藥。”
“沒什么,同事之間應該互相幫助。我送你回去吧。”
車子行駛在夜晚街道上,紅綠燈前停下時,陳子墨側頭看了看副駕駛座上的林悅然。路燈光灑在她臉上,讓她看起來年輕純真。
“陳總,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林悅然忽然開口。
“什么問題?”
“您看我的眼神總是很復雜,像是在看一個很熟悉的人。我很好奇,我是不是很像您認識的某個人?”
陳子墨沉默幾秒,綠燈亮起,重新啟動車子。
“是有點像,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很重要的人。”
“她現在還好嗎?”
“她……已經不在了。”
林悅然沒有再問,車內又恢復安靜。到了小區門口,林悅然下車前轉身說:
“陳總,我希望您不要因為我像她就對我特別關照。我希望您是因為我本身,而不是因為別人的影子來關心我。”
這句話讓陳子墨心中一震。這個女孩比他想象的要敏銳得多。
第二天,老張傳來了更詳細調查資料。
“老陳,這個王秀蘭的情況很奇怪。她五年前才出現在那個小城市,說是從外地搬去的,但沒人知道她之前住哪里。更奇怪的是,當地醫院記錄顯示,她剛到那里時好像受過傷,還失憶了。”
“還有呢?”
“醫院老護士說,那個女人被送來時身邊還有一個嬰兒,大家都以為是母女關系。”
“她現在還失憶嗎?”
“好像還是,這五年來她從沒提過自己的過往,當地人問起來就說不記得了。”
陳子墨握著電話的手在顫抖。失憶的女人,五年前出現,身邊帶著嬰兒……這些信息串聯起來,指向一個讓他不敢相信的可能性。
下班時,陳子墨做了一個決定:無論真相如何,他都要親自去那個小城市,見見那個叫王秀蘭的女人。如果她真的是雨晴,他必須要知道這五年來到底發生了什么。
05
周末,陳子墨找了借口說要出差,實際開車前往林悅然的家鄉。
三個小時車程,陳子墨心情一直忐忑不安。小城市很安靜,街道不寬,兩邊都是低矮樓房。他找到林國華家地址,那是一棟老式三層樓房,門前有小院子,種著花花草草。
他在街對面咖啡廳里坐下,觀察那棟房子。等了兩小時,終于看到一個中年男人走出來,應該就是林國華。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女人也走了出來。當陳子墨看清楚那個女人的臉時,手中咖啡杯啪的一聲掉在地上,茶水濺了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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