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明明知道當(dāng)太監(jiān)很悲慘,而且還要失去做男人的權(quán)利,晚清仍然有很多人夢想著入宮當(dāng)太監(jiān)?
原因很簡單,為了吃口飯。
與其餓死不如進宮當(dāng)太監(jiān)
那時候天災(zāi)人禍頻發(fā),像河北大城這樣的窮地方,農(nóng)民連樹皮都啃光了,把孩子送進宮當(dāng)太監(jiān)至少能混口飯吃。宮里最低級的小太監(jiān)每月也能領(lǐng)一兩五錢銀子、三斛米,折算下來相當(dāng)于現(xiàn)在2000多塊錢加180公斤糧食,這可比鄉(xiāng)下餓得浮腫的強多了。
更別說那些混出頭的太監(jiān),像李蓮英這種慈禧身邊的紅人,光一次受賄就能拿20萬兩白銀,死后留給繼女的遺產(chǎn)都夠買下半個天津租界,這種“草根逆襲”的傳說像病毒一樣在窮鄉(xiāng)僻壤傳播,哪怕知道十有八九會死在凈身刀下,也有父母咬著牙親自給孩子動刀,就像馬德清他爹拿鐮刀閹九歲兒子時說的:“總比全家餓死強”。
宮里還有套隱形的“晉升機制”吊著人,雖說清朝嚴禁太監(jiān)干政,但鉆營到主子跟前的照樣能撈油水。
慈禧洗澡時撒花瓣的差事,都有太監(jiān)搶破頭,因為主子隨手賞個鼻煙壺就頂半年俸祿。
更陰險的是清朝搞的“三十年熬資歷”制度,讓底層太監(jiān)覺得只要活夠年頭就能當(dāng)首領(lǐng),結(jié)果多數(shù)人沒熬到三十年就被打死或逼瘋。
那些實在熬不住的也有歪招,比如跟宮女搞“對食”弄點溫暖,或是偷主子物件倒賣,紫禁城每年失竊的珍寶夠養(yǎng)活半個北京城的當(dāng)鋪。說到底,這就是場用命換錢的賭博,就像現(xiàn)在網(wǎng)貸廣告說的“萬一成功了呢”,畢竟在那個年代,窮人的命本就不值錢,與其全家餓死在土炕上,不如押上命根子賭一把“太監(jiān)富貴夢”。
就是因為這樣的想法,孫耀庭成為晚清最后一個太監(jiān),也被稱之為“最倒霉的太監(jiān)”。
八歲孩童的生死劫
1902年的天津靜海縣,寒風(fēng)卷著土腥味往破茅屋里鉆。
八歲的孫耀庭被按在土炕上,他爹攥著生銹的鐮刀,手抖得像是篩糠。窗臺上擺著半碗香油,那是從村頭郎中賒來的,說是閹割后能防潰爛,可孫家連燒開水燙刀的錢都湊不出。
刀鋒割下去時,孫耀庭的慘叫聲驚飛了房梁上的麻雀,血水順著炕沿往下淌,把土墻染得斑斑駁駁。
三天后,孫耀庭從劇痛中醒來,聽見屋外鑼鼓喧天。
他爹蹲在炕頭抽旱煙,煙鍋子磕得砰砰響:“兒啊,皇上退位了!”原來就在他昏迷時,紫禁城里的溥儀簽了退位詔書,大清江山說沒就沒了。
這個被割去命根子的孩子,還沒摸到宮墻的磚縫,就成了“前朝余孽”。
紫禁城里的夜行客
1916年的北京城飄著槐花香,14歲的孫耀庭終于摸進了載濤貝勒府。
老太監(jiān)捏著他下巴打量:“凈身凈得像狗啃,也就配倒夜壺。”誰也沒想到,這個走路夾著腿的“半吊子太監(jiān)”,后來竟混到了婉容皇后跟前當(dāng)差。
伺候婉容洗澡成了孫耀庭的噩夢。皇后泡在撒了珍珠粉的浴桶里,八個宮女圍著搓背,太監(jiān)們得跪在五步開外當(dāng)人肉屏風(fēng)。
有次他眼皮打架晃了下身子,婉容抄起金簪就扎他手背:“狗奴才,濺起水花臟了本宮的眼!”第二天老太監(jiān)偷偷教他絕招,往布鞋里塞兩粒蒼耳,瞌睡時尖刺扎進腳心,疼得人直抽涼氣。
這招讓他成了紫禁城最能熬夜的太監(jiān),也落下了終身跛腳的毛病。
從鳳榻到煤渣堆
1924年的冬天冷得邪乎,馮玉祥的兵痞踹開神武門時,孫耀庭把攢了半輩子的金瓜子塞進褲襠。
逃回老家的路上,親爹舉著掃帚攔在村口:“閹貨別臟了我家門檻!”北平的興隆寺成了太監(jiān)收容所,四十多個“沒根的人”白天撿煤核,晚上擠大通鋪比誰身上的疤多。
有老太監(jiān)餓急了,把《宣統(tǒng)退位詔書》裁了糊窗戶,說“這綢子防風(fēng)”。
最慘的是1945年的長春。孫耀庭跟著溥儀逃到偽滿皇宮,看著婉容把鴉片膏往旗袍上抹。這個曾經(jīng)的“最美皇后”,披頭散發(fā)追著侍衛(wèi)咬,金絲雀在籠子里撞得頭破血流。
日本人送來的“御膳”擺涼了三回,孫耀庭硬著頭皮湊上去:“主子,您多少吃口……”話沒說完,煙槍就砸碎了他兩顆門牙。
紅旗下的人間煙火
1949年的開國大典禮炮響徹北京城時,孫耀庭正蹲在廣化寺門口啃窩頭。政府辦事員遞來嶄新的戶口本,“成分”欄里工工整整寫著“勞動者”。
他哆嗦著摸那個燙金的國徽,突然想起三十年前凈身那天,爹娘跪在土灶前燒的《進宮文書》,灰燼飄起來的樣子,竟和天安門廣場的和平鴿有點像。
在寺廟當(dāng)管理員的日子,孫耀庭學(xué)會了打算盤、開發(fā)票。每月領(lǐng)到35塊工資時,他總要買二兩豬頭肉就酒。
有次街道干部來查賬,看見他賬簿上的字跡直豎大拇指:“老孫頭,你這手小楷比大學(xué)生還漂亮!”他摸著光溜溜的下巴笑:“給皇后抄過懿旨的,能差么?”
九旬老翁的歲月沉香
1996年的廣化寺禪房,94歲的孫耀庭對著錄音機說秘聞:“婉容娘娘的澡盆子,底上刻著雙龍戲珠,那龍眼睛是翡翠鑲的……”記者偷摸調(diào)整鏡頭,卻被他一把按住:“別拍下身!我這兒還系著光緒年的褲腰帶呢!”臨終前他盯著房梁上的蜘蛛網(wǎng),突然咯咯笑起來:“你們說,我這輩子算男人還是算女人?”
葬禮那天,故宮研究員在他枕頭下發(fā)現(xiàn)本泛黃的筆記,最后一頁寫著:“我替三千年太監(jiān)挨了刀,值了。”
如今游客在珍寶館看婉容的浴盆,總嫌解說詞不夠刺激,他們不知道,那個縮在角落的銅盆曾照見過最荒誕的王朝黃昏,也倒映過一個殘缺靈魂的百年孤獨。
特別聲明:以上內(nèi)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nèi))為自媒體平臺“網(wǎng)易號”用戶上傳并發(fā)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wù)。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