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遲到三小時的宋棲墨終于回我電話：
“阿芷，我這里出了點狀況，婚禮延遲吧，你跟賓客解釋一下。”
這已經是第十次延遲婚禮，我強忍心中不快，耐心問：
“出什么事了？”
他沉默許久，“許佳難產了，是我的。”
那一瞬間，我竟忘記了呼吸。
見我不說話，他補充道：“是龍鳳胎，阿芷，我舍不得。”
他口中的許佳三年前在紅燈區撿到他，謊稱是他妻子。
我找了他三年，見到我的那一刻，他記起一切。
離開時，宋棲墨無情甩開許佳的手，滿眼憎惡，“別碰我，臟！”
回到家，他小心翼翼抱著我，“阿芷，不要嫌棄我。”
我忍下心中難以名狀的酸澀，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
可如今他卻告訴我，他舍不得。
平靜送走所有賓客，打給父親，“我同意和傅家聯姻。”
父親激動道：“阿芷，你終于想通了！”
“宋棲墨失蹤，宋家早給他銷戶了，也就是你傻，找了他三年。”
“傅遲修雖然殘疾，但……”
沒等他說完，我打斷他，“殘疾人這么好，怎么不讓你小女兒嫁？”
父親一愣，沉默半天才訕訕道：“那三天后，我讓人接你”。
回到家，卻聽到書房里宋棲墨和好朋友楊麗莎的聲音。
“宋棲墨，要不是我喜歡你，我不會幫你騙阿芷。”
楊麗莎聲音里的痛苦不似作假，可我卻如墜冰窟。
我最好的朋友，幫著我老公出軌？
宋棲墨有些頹喪，“我也沒辦法，那天許佳她……”
“她為我自殺了，我不能不管她。”
宋棲墨跟我團聚的第二天，就在半夜為了鬧自殺的員工匆匆出門。
原來他口中的員工，是許佳。
他第二天早上才風塵仆仆回來，偏我還擔心地等了一夜。
“你又為許佳推遲婚禮，甚至直接攤牌，阿芷她真的不會生氣嗎？”
宋棲墨語氣肯定，“不會的，她愛我。”
楊麗莎輕笑一聲，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委屈，“是啊，人人都愛你。”
宋棲墨連忙安慰，“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只是我……”
楊麗莎打斷他，帶著哭腔，“宋棲墨，許佳那樣的人都能生下你的孩子，你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
“就給我一次，好不好？”
緊接著，書房傳來津液交纏的聲音。
我捂著嘴，才發覺早已淚流滿面，不記得自己是怎樣狼狽離開的。
直到夜幕降臨，樓上曖昧的聲音才終于停歇。
宋棲墨和楊麗莎牽著手下樓的時候，才發現呆坐在沙發上的我。
兩人嚇了一跳，宋棲墨甩開楊麗莎的手，沖到我面前，“阿芷，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楊麗莎也忙上前解釋，“阿芷，你別誤會，我是來找你的，剛才不小心崴腳了。”

我看著眼前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人，扯了扯嘴唇，“剛回來。”
宋棲墨卻單膝跪在我面前，臉上愧疚的神色，和他被我找回的那天如出一轍，“對不起……”
我的眼神從他頸窩若隱若現的紅痕上移開，不著痕跡地抽出手。
“我們分開吧。”
宋棲墨先是一愣，隨即落了淚，“阿芷，你還是在怪我。”
“可那是我的孩子啊，你是醫生，我以為你該明白的。”
莫名的，我竟被他氣笑了。
不想跟他糾纏，起身上樓，卻被楊麗莎攔住。
她湊到我耳邊，“阿芷，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找了棲墨三年，現在放棄這段感情，不是便宜了許佳嗎？”
見我直直地盯著她不說話，她不禁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不管怎么說，孩子是無辜的。”
我扯著嘴角，移開話題，“我累了。”
回到臥室，卻發現我的東西已經被搬空。
房間里鋪滿鮮花，我和宋棲墨的婚紗照，也變成了他和許佳抱著孩子的合照。
我猛地往后退，身上還是起了疹子。
沒等我站穩，身后有人用力將我往外扯，“你做什么！”
宋棲墨像是才反應過來，眸子里的急切褪去，尷尬道，“阿芷，許佳她怕浪費我的錢，不肯住月子中心，她住的地方環境太差了，我想讓她回家坐月子。”
我環顧面目全非的臥室，腦海里閃過無數和宋棲墨在這個房間恩愛的畫面。
仰頭將眼淚逼回去，淡淡道：“我的東西呢？”
宋棲墨一頓，見我不生氣，他反而不自在。
“家里的房間都堆滿了，只好先放在地下室了。”
我轉身下樓，宋棲墨卻在身后抱住我，將頭靠在我肩上。
混雜著香水的黏膩氣息噴灑在耳邊，“對不起，我讓你受委屈了，等許佳做完月子，她會離開的。”
“你不是不愿意生孩子嗎，以后那一對孩子就是我們的孩子。”
“欠你的婚禮，我也會補上。”
從前他這樣抱著我哄時，我總會忍不住情動。
可如今，只覺得惡寒深入骨髓。
我掙開他的懷抱，他卻硬拉著我上車。
“許佳說，她想親自跟你道歉。”
一路上，宋棲墨和楊麗莎坐在前排有說有笑。
楊麗莎暈車，每次一起出行，我都會讓她坐副駕。
這樣的場景何其相似，如果不是宋棲墨西褲口袋里掉落的避孕套包裝就落在我腳邊，我還恍惚著以為回到從前。
草莓味的，楊麗莎最喜歡的味道。
才走進病房，許佳就撲騰著下床，跪在我腳邊。
“湫芷姐，求你，求你不要搶走我的孩子！”
說著猛地給我磕頭，重重的磕頭聲引來旁人的注目。
宋棲墨一下將許佳抱起來放到床上，小心翼翼檢查她的額頭，“疼不疼？”

文章后序
（貢）
（仲）
（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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