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戰(zhàn)國四公子”分別是信陵君魏無忌、孟嘗君田文、平原君趙勝、春申君黃歇。他們當時在列國賢名遠播,又是王公貴族,且都好養(yǎng)士,為世人津津樂道。
今天我們要探討的是作為“戰(zhàn)國四公子”之一的田文,由于歷史對其評價褒貶不一,贊美他的,稱他為“上古俊公子,飛仁揚義”;貶斥他的,稱他為“上以侮其君,下以蠹其民,是奸人之雄”。
他以仁義廣招門客,門下食客最多時達到數(shù)千之多,其中不乏雞鳴狗盜之輩。那么問題來了,他此舉究竟是為了強國富民,還是結(jié)黨營私想要賺取政治資本,歷史上真實的孟嘗君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
孟嘗君田文,是戰(zhàn)國時期齊國貴族,齊威王之孫,靖郭君田嬰之子,早在其父田嬰時期,在封地就開始贍養(yǎng)門客。到了田文的時候,更是把贍養(yǎng)食客推向了頂峰,開啟了戰(zhàn)國養(yǎng)門客的風尚。
他利用父親留下的豐厚資產(chǎn),在封地薛邑廣招各國人才,但他對于選擇人才的標準卻是不顧個人的德行,只看是否有一技之長,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雞鳴狗盜”。
他不僅收容賢士,也收容各國罪犯,其封地簡直就成了罪犯的天堂,藏污納垢之處。同時,他對待門客一視同仁,又非常大方,寧肯舍棄家業(yè)也要給予他們豐厚的待遇,這樣就使得他的門客只認孟嘗君,不認國家。
從其選士養(yǎng)士的標準和態(tài)度,我們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孟嘗君此人似乎更注重個人得失,并未站在國家的角度看待問題,否則也不會不顧國家法紀,招攬一些罪犯,當他們的保護傘。
作為齊國相國,又是齊國王族,孟嘗君并未對齊國做出過多大貢獻,這和其名望相比有點名不副實,而且他后來又幾次易主,其所作所為甚至還為后人所不齒。
當年,秦王嬴稷聽聞田文素有賢名,就派使者赴齊,邀請他出任秦國相國。能夠擔任當時兩個最強大諸侯國(齊國和秦國)相位的誘惑,對田文來說是非常致命的,雖然此時已經(jīng)名滿天下,但他絲毫沒有顧及齊國利益,竟然爽快地接受了這個邀請——迅速辭去齊國相國的職位,然后遠赴秦國擔任秦相。
當時秦國宣太后就斷定田文入秦只是為了虛名,并不是懷揣著抱負和真心來擔任秦國相的,一旦秦國有一點不利于他的風吹草動,必定逃之夭夭。后來發(fā)生的事情也證明宣太后判斷無誤,田文后來因為罷相事件,毫不猶豫地逃離秦國。
在逃離秦國的途中,還發(fā)生了一件小插曲。據(jù)《史記》記載,孟嘗君過趙,趙平原君客之。趙人聞孟嘗君賢,出觀之,皆笑曰:“始以薛公為魁然也,今視之,乃眇小丈夫耳?!泵蠂L君聞之,怒??团c俱者下,斫擊殺數(shù)百人,遂滅一縣以去。
大致意思是,田文途經(jīng)趙國,趙國平原君以貴賓相待,同時趙國人聽說孟嘗君來趙,都聽聞他是個魁梧不凡的偉男子,想一睹真容,沒想到卻是個瘦小的男人,所以出面嘲諷了幾句。沒想到田文卻因為百姓的嘲諷,怒而暴起,殺了幾百人后揚長離去,這與素以仁義稱世的風格完全背道相馳。
孟嘗君逃離秦國發(fā)生在公元前299年,而返回齊國后,他仍然繼續(xù)擔任齊國相。在公元前298年,借楚懷王被秦扣押之名,孟嘗君聯(lián)合齊、魏、韓三國之力出兵伐秦。
如果說作為當時最強大的兩個諸侯國,齊國想要削弱秦國是情有可原的,但此時距離孟嘗君逃離秦國相隔僅僅一年,從歡天喜地出任秦相,到狼狽逃離秦國,再到聯(lián)合攻秦,如果說他沒有攜帶一絲泄私憤的念頭,估計也很難有人信服。
其次,再來看看三國攻秦后,各自得到了啥好處,三國聯(lián)軍攻入秦國函谷關,逼迫秦國求和,韓國得到了武遂,魏國得到了風陵,而作為帶頭大哥的齊國卻沒有從中獲取任何好處,可見孟嘗君此舉并不是為了壯大齊國,而分明是為了達到報復秦國,以泄私憤的目的。
最令人不齒的,是在五國滅齊時,孟嘗君田文所扮演的不光彩角色。公元前286年,齊閔王伐宋,將宋國覆滅。之后,因為田文賢名太盛,導致各國“皆知孟嘗君,而不知齊閔王”,所以齊王對孟嘗君非常忌憚,準備對其下手。
孟嘗君得到消息后,馬上逃離齊國,跑到魏國擔任了魏相。在擔任魏相期間,孟嘗君做了一件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事——報復齊閔王。
公元前284年,燕昭王任命樂毅為上將軍,率領燕、趙、韓、魏、秦五國合縱攻齊,導致齊閔王身死亡國,雖然不久齊國又復國,但基本已經(jīng)退出了爭霸天下的行列。而這次“五國伐齊”事件,孟嘗君扮演的角色實在上不得臺面,為了能報復齊閔王,他積極聯(lián)絡秦國和趙國用以對付齊國。
可以說“五國伐齊”能這么快促成,一方面是因為齊閔王剛愎自用,四處樹敵,又不懂得收斂——不聽勸阻獨吞宋國,導致各國眼紅;另一方面,孟嘗君身為齊國貴族,卻是處心積慮地想要報復齊王,從而促成合縱伐齊之勢。
如果身為魏相的孟嘗君,能阻止魏國參戰(zhàn),齊國也許并不會慘到險遭滅國的程度。
縱觀孟嘗君田文一生,雖然名望一時無兩,各國對其評價都非常之高。不可否認,田文能進入“戰(zhàn)國四公子”之列,的確有其過人之處,曾在齊、秦、魏三國擔任相國,也說明其本人的治政能力在當時可以稱得上是佼佼者。
但是能力突出,并不代表品德高尚,門客三千,多是魚龍混雜其中不乏雞鳴狗盜之輩。孟嘗君其實只是一個極端的利己主義者,氣度不凡只是他為了籠絡人心的掩飾,所作一切也都是為了維護其個人利益而已。
正如荀子所說:“上不忠乎君,下善取譽乎民;不恤公道通義,朋黨比周,以環(huán)主圖私為務。”這句話可謂道出了孟嘗君田文一生的行事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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