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 | 阿里巴巴
你們好,我是歪歪
最近,一篇來自前阿里高管元安的萬字離職帖在互聯網圈子里刷了屏。
文章不溫不火,就像一顆子彈,打在了不少“大廠人”的心上。
這是一份夾雜著失望的內部解剖。
諷刺的是,這篇離職帖的“傳播性”之所以強,不是因為它揭露了多少阿里從未被曝光的秘密,
而是因為大家看完后普遍覺得:
“不只是阿里,換個公司,照樣能成立。”
01|戰略失焦,一地雞毛
元安對阿里的核心批評,第一槍就打在戰略上。
他指出,從2017年以后,阿里的戰略很怪,既不舍得放棄電商的舒適區,又一頭扎進本地生活、文娛、新零售等新領域。
戰略“既要又要”,資源“左手倒右手”,結果就是全面分心、全線失守。
餓了么被收購后并未逆襲,優酷也逐漸邊緣化。
這些曾寄予厚望的投資標的,如今更多成了成本中心,而非創新引擎。
從外部看,這只是收購整合失敗;
但從組織內部看,這其實是“文化移植”失敗的后果——
阿里在納新,卻無力消化。
外來的“器官”接上了原本的“身體”,卻沒有打通血管。
元安直言,這種戰略漂移背后,是管理層面對增量紅利消失后的一種本能逃避。
他們不敢直面存量競爭的殘酷現實,只能不斷靠“講故事”來尋找確定感。
而故事講得太多、太快,就變成了噪音。
圖 | 阿里大文娛旗下業務
02|組織撕裂,文化坍塌
阿里的另一個問題,不是“不會做事”
而是“不能一起做事”。
元安用了一個詞,叫“組織撕裂”。
這不是簡單的部門協同難,而是一種深層的信任失能。
還記得早年阿里的那套價值觀體系,
“客戶第一、團隊合作、擁抱變化”等等,在經歷了急速擴張之后逐漸變形。
“阿里味”沒了,留下的是一股令人窒息的KPI氣息。
361績效制度、強制分布、晉升打卡,逼得員工在會議和釘釘群之間疲于奔命。
一方面是“野狗文化”橫行,只要業績漂亮,踩人上位都能拿高分;
另一方面則是“白兔堆積”,一群不出錯、不惹事、也不出活的員工在各級組織中浮沉,成為系統的“熱障”。
在這樣的環境中,組織失去了自我調節能力。
不是沒人有想法,而是說真話的人在會議室里逐漸沉默;
甚至在人才機制上,阿里也開始“錯配”:
一邊是空降高管不斷引入,試圖用“外來血液”解決頑疾
另一邊是原生團隊被邊緣化,留下文化斷層和普遍焦慮。
阿里早期自豪的“造血機制”正在退化。
新的員工不再認同老一套價值觀,而老員工則無處表達真實情緒,只能默默脫離或躺平。
圖 | 最初的阿里團隊
03|大中臺,不再萬能
阿里曾以“大中臺”模式著稱,被無數公司模仿。
但隨著業務線越拉越長,中臺這塊神經中樞也逐漸變成了“組織內耗”的代名詞。
每天五個釘釘群、三場跨部門會議、一堆文檔審批流程,中臺成了信息堰塞。
資源調配失效,責任歸屬模糊,創新項目被流程反復打回。
元安甚至點名,“大中臺”的設計初衷是提升效率,但現在反而成了效率殺手。
當一個組織習慣于中臺背鍋”,前臺躲閃,后臺觀望,
就意味著它已經失去了最基本的組織協調能力。
而這種協調力,才是真正決定企業能否在競爭中快速響應的肌肉。
阿里并不是不聰明,而是太聰明。
每一個方案都講邏輯,每一個環節都能自洽,
但就是沒有人愿意承擔失敗的責任。在這樣的體系中,誰還愿意主動試錯?
圖 | 阿里該如何前進
04|阿里病,并不孤獨
看似是在講阿里,其實講的是整個互聯網行業的大廠病。
京東的“代打卡門”,字節的“流程冗余”,百度的“向上哄好、向下唬住”,美團的“日均九場會議”……
幾乎所有頂級科技公司在經歷了高速增長后,都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同一種結構性困境:
組織越來越龐大,但反應越來越遲鈍;
員工越來越多,但創新越來越難。
這不是某個人的責任,而是整個行業在紅利期退潮之后,必須面對的一道時代考題。
所謂“大公司病”,本質上是一個從“擴張邏輯”向“整合邏輯”轉型過程中的疼痛反應。
阿里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很多人把希望寄托在“新帥上任”,但元安文中的一個細節非常關鍵:
他提到,馬云對阿里的現狀感嘆
“這是必然要走的路”。
你不可能永遠保持年輕,組織成長到一定規模,一定會遭遇僵化、冗余、路徑依賴。
而能不能活下去,不看你是否還能“燃燒”,而看你是否能“自我清洗”。
換句話說,
真正的變革,是組織邏輯的根本性調整
在戰略層面,阿里可能必須下定決心:
不再什么都想做,而是明確聚焦電商、云計算和AI三核,把資源集中在最能突破的領域。
放棄銀泰、剝離文娛,甚至整合Lazada和速賣通為統一品牌,不是戰略收縮,而是戰略精準。
在組織上,過去的大中臺邏輯要被打破,可能要嘗試更靈活的小團隊制,比如ING銀行那種“敏捷部落”,50人以內自負盈虧
又或者重新定義績效激勵,借鑒Netflix的“人才密度”理論,對P8以上的無效管理層進行“清疏”——
不是靠攤子大,而是靠人少精。
另外,阿里必須讓“客戶第一”不再是一句口號,而成為激勵制度中的硬指標,讓員工不再只是“做事的人”,而是能參與制定文化憲章的“共同體成員”。
當然,這些改革說起來簡單,做起來肯定不容易。
想要“續命”,不能靠再多的融資或收購,而必須靠真正意義上的“基因突變”。
AI時代不會等人。
它不會為你的組織內耗暫停,也不會對你的路徑依賴網開一面。
它只看結果,看你能不能讓你的系統在新的算法秩序下快速適應、重構、反應。
而阿里能不能做成這場“自我手術”,其實就是整個互聯網一代企業能不能完成“中年轉型”的試金石。
從這個意義上說,元安的離職,不是個人故事,而是一次制度的預警。
而這份預警,遲早會響在所有“大公司”的耳邊。
圖 | 落寞的大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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