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切始于“但是”。

文 | 朱國順

這是最好的“朋友”，這是最壞的“對手”。一位是最大經濟體總統，另一位是“星鏈”老大。

特朗普與馬斯克，美國歷史上幾乎最好的政商相惜朋友，“友誼的小船”吃水之深，可以拿橢圓形辦公室說事。在那個辦公室里，能夠將兒子帶去嬉戲打鬧的，從肯尼迪到馬斯克，中間整整隔了六十年。馬先生真金白銀拿出了好多個億美元，真心實意地為特先生助選；特先生真心實意地為馬先生站臺，希望馬先生能賺到更多的真金白銀。如果世界上真有好朋友排行榜，他們不入選前10，是會被懷疑有黑箱的。

但是。一切始于“但是”。

朋友一場，終究還是分道揚鑣了。彼此的委屈，在分手時刻，漸漸暴露出來。齟齬應該是早些時候就埋下了，起先應該是任命當效率部統領的，后來連效率部本身也漸漸毫無效率了。莊園里的盛宴，起先都是最好的位置和一流牛排，后來似乎也都變差了。直到某一天，有記者問起馬先生眼角的青色，一位的回答讓另一位狐疑良久。

引爆點，是“大而美”。能夠將自己提出的法案稱作“大而美”法案的，應該不多，這既需要自信，也需要更加自信。恰恰正是這樣一個特朗普政府標志性的“大而美”法案，卻被“朋友”罵得體無完膚，任誰都不是隨便能忍氣吞聲的，于是只能抽刀斷“誰”。

當然，“朋友”也不是信口開河隨便罵“大而美”的，實在是“大而美”對“朋友”的傷害太大。特朗普政府的“大而美”法案，側重于減稅和削減開支，這看起來是“大而美”好事，但天下從來沒有免費午餐，減稅和削減開支背后，既包括要提高國債限額給美國帶來更重負擔，也包含要取消購買電動汽車最多7500美元補貼等等，被認為是“劫貧濟富”。取消電動車補貼，是特朗普認為法案引發馬斯克不滿的原因。

一言不合，可能口無遮攔。馬斯克稱特朗普“忘恩負義”，“如果沒有馬某，特朗普早就輸掉大選了”，因為他花了大約2億美元來幫助特朗普入主白宮。馬斯克甚至還提到了“蘿莉島事件”，還說 “明年11月，我們將解雇所有背叛美國人民的政客”，這是以明年的美國中期選舉相威脅。特朗普則警告稱，如果馬斯克資助對手，“后果將非常嚴重”。特朗普稱馬斯克“瘋了”，“不尊重美國總統的職位”，在被問及是否認為兩人的關系已經結束時，特朗普回答說：“我想是的，沒錯。”

馬斯克此前曾積極參與過特朗普政府大幅削減政府開支工作，包括對多個部門的裁員事項，但事到臨頭，即便心向火星，也不能免俗。在美媒報道中，馬斯克與特朗普政府成員還多次發生激烈爭吵，在4月中旬甚至還與財政部長貝森特在白宮走廊上大打出手。那位閉著眼睛可以把話說得又溜又順的發言人萊維特，在回答媒體提問時說，她不會把它描繪成一場“互毆”，“這肯定是意見不合”。

雖然劃著“友誼的小船”，但風來了都說翻就翻。馬先生是位成功的商人，支持誰不支持誰，可能會有個人喜好的成分，但“在商言商”，大概還是第一位的。總不見得用金錢砸給了你搞選舉，難不成還被取消“補貼”？如此這般的話，豈不是既砸了商業奇才的“口碑”、又徒增被人閑話的笑柄？

想來，朋友的利益，不如利益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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