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人生若如初見》熱播，本號之前發過系列解讀文章《《》。今天再發一篇文章。

1908年11月14日，不甘當“亡國之君”的光緒心有不甘地暴病而亡。第二天，統治大清王朝47年的慈禧口含夜明珠也死了。

光緒為什么恰恰在慈禧死的前一天去世？2008年11月2日，國家清史編纂委員會、中央電視臺等單位聯合舉行清光緒死因研究報告會，宣布光緒死于砒霜中毒。

相關專家認為慈禧太后有最大嫌疑，也有人認為可能是李蓮英等慈禧身邊太監或袁世凱派人下的毒，畢竟慈禧死后光緒重新執政的話肯定不會放過他們。

據啟功回憶，他曾祖父親見光緒是喝了慈禧賞的一碗酸奶后死去的。據給光緒寫《起居注》的惲毓鼎回憶，光緒得知慈禧痢疾“面有喜色”，慈禧對此發狠說：“我不能先爾死”。

光緒的遺詔寫道：

朕自沖齡踐阼。寅紹丕基。荷蒙皇太后幬育仁慈。恩勤教誨。垂簾聽政。宵旰憂勞。嗣奉懿旨。命朕親裁大政。欽承列圣家法。一以敬天法祖勤政愛民為本。三十四年中。仰稟慈訓。日理萬機。勤求上理。

念時事之艱難。折衷中外之治法。輯和民教。廣設學堂。整頓軍政。振興工商。修訂法律。豫備立憲。期與薄海臣庶。共享昇平。各直省遇有水旱偏災。凡疆臣請賑請蠲。無不恩施立沛。本年順直東三省湖南湖北廣東福建等省。先后被災。每念吾民滿目瘡痍。難安寢饋。朕躬氣血素弱。自去年秋閑不豫。醫治至今。而胸滿胃逆。腰痛骨滟妥車滟耎。氣壅欬喘諸證。

環生晶宜起。日以增劇。陰陽俱虧。以致彌留不起。豈非天乎。顧念神器至重。亟宜傳付得人。茲欽奉慈禧端佑康頤昭豫莊誠壽恭欽獻崇熙皇太后懿旨。攝政王載灃之子溥儀。入承大統為嗣皇帝。在嗣皇帝仁孝聰明。必能仰慰慈懷。欽承付托。憂勤惕厲。永固邦基。爾京外文武臣工。其精白乃心。破除積習。

恪遵前次諭旨。各按逐年籌備事宜。切實辦理。庶幾九年以后。頒布立憲。克終朕未竟之志。在天之靈。藉稍慰焉。喪服仍依舊制。二十七日而除。布告天下。咸使聞知。

光緒這份遺詔大意是雖然有慈禧恩勤教誨，雖然自己宵旰憂勞，但國家滿目瘡痍自己死有不甘，期望立憲能成國泰民安稍慰自己。光緒廟號“德宗”當之無愧，他明德仁德奮發圖強力爭振興國家挽救大清可終究“無力回天”。

“遺詔雖以光緒之姿態而寫，實際怕是慈禧太后對光緒皇帝的蓋棺論定吧！在那滿漢黃紙詔書之下，潛伏的，是慈禧太后的幽靈，是光緒皇帝的悲愴”，也是大清的幽靈與悲愴，象征著大清即將滅亡。

據說“神一樣的孤獨者”（《紐約時報》評語）光緒被軟禁后最主要的事情是修理鐘表，他將希望寄托于時間，寄托于慈禧會比年輕的自己先走，那他就還有機會力挽狂瀾。

光緒名載湉意為“農民的土地”，他一生發憤圖強想救大清也想救中國，他曾說：“吾欲救中國耳，若能救國，則朕雖無權何礙？”就憑這句話，光緒就當之無愧為“千古一帝”。

可是人心比時間更無情，慈禧不能主宰時間但可以主宰蒼生乃至皇帝命運。如果慈禧死后光緒不死，那光緒必然會收拾局面大有作為，大清必定不會那么快滅亡，而光緒之死則加速了大清滅亡，讓康有為的保皇黨無皇可保，讓很多人失去了對大清的忠誠對象。

這只能說是大清的劫數天命，唯一可以告慰光緒的是他終究沒有成為“亡國之君”。

對于光緒之死，光緒的英文老師德齡感嘆道：“我記憶中的這位溫文爾雅的皇帝曾傾注了他的全部心血想為他的臣民做好事，但是中國的舊禮教壓垮了他，于是他早早地死了，成為中國歷史上最大悲劇中的犧牲者。”

（本文選自拙作《浩蕩七十年：大清衰亡與中國早期現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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