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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宗李隆基對音樂與舞蹈、戲曲的喜愛以及其造詣之精湛,不僅在唐代的帝王中,就是在中國古代的帝王之中,也是絕頂高手一流的人物。
《舊唐書·音樂志》中曾記述玄宗的音樂藝術造詣之高說:
玄宗在位多年,善音樂。…于聽政之暇,教太常樂工子弟三百人為絲竹之戲,音響齊發,有一聲誤,玄宗必覺而正之,號為皇帝弟子,又云梨園弟子,以置院近于禁苑之梨園。太常又有別教院,教供奉新曲。太常每凌晨,鼓笛亂發于太樂署。別教院康食常千人,宮中居宜春院。玄宗又制新曲四十余,又新制樂譜。每初年望夜,又御勤政樓,觀燈作樂,貴臣戚里,借看樓觀望。
由此可見,玄宗不僅是盛大規模宮廷樂隊的指揮家,而且是杰出的作曲家和音樂教育家。
1、唐玄宗的音樂造詣
當代著名的研究唐代戲曲音樂的學者任半塘說:
“唐代的梨園是我國歷史上第一所藝術學院。唐初,梨園只是與棗園、桑園、桃園、櫻桃園并存的一個果木園,其中設有離宮別殿,酒亭球場,是供帝后、皇戚、貴臣宴飲游樂的場所。后經唐玄宗李隆基的大力倡導,梨園的性質起了變化,遂成為唐代開元之后戲曲活動的中心,實際上成為我國歷史上第所綜合性的音樂、舞蹈、戲曲學院。李隆基自己擔任梨園的‘崔公',相當于現在的校長、院長。崔公以下有編輯和樂營將(又稱魁伶)兩套人馬、前者的職責,類似現代的創作人員,但不固定,經常由李隆基指定當時的翰林學士或著名文人編撰節目。
賀知章、李白等都曾為梨園寫過上演節目,唐玄宗自己也為梨園搞過創作。而樂營將則相當于現在的導演兼教師,負責培養教導演員。玄宗時,李龜年、雷海清、公孫大娘等,都擔任過“樂營將'職務。他們不僅是才藝絕倫、譽滿朝野的藝人,也是誨人不倦的教師。如公孫大娘培養的弟子李十二娘,杜甫曾贊譽為‘臨潁美人在門帝,妙舞此曲神揚揚'。李隆基依靠這些杰出的創作人員和導演、教師,造就出一大批優秀的表演藝術家。梨園弟子分坐部、立部、小部和男部、女部。坐部是優秀演員,立部是一般演員,小部即兒童演出隊、此外,還設有舞部,又分文舞和健舞。
像這種編制龐大、規模宏偉,男女兼收的皇家音樂、舞蹈、戲曲學院,出現在1200年前,不能不說是一個創舉。”
尤其開元時著名的樂工李龜年、彭年、鶴年三兄弟,都有才學盛名。彭年善舞,鶴年、龜年能歌,特別擅長《渭川曲》,受到玄宗的恩寵。三兄弟在東都洛陽建有宏大宅第,豪華的程度,可以和王公大臣媲美。安史之亂后,李龜年流落江南,每遇良辰節日,為人歌唱數闋,座中人聽畢,無不淚下沾襟,為之罷去酒宴。
杜甫曾在江南的潭州(今湖南長沙)遇李龜年,贈詩說:“岐王宅里尋常見,崔九堂前幾度聞,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岐王,是玄宗之弟李范;崔九,指開元時任殿中監官職的崔滌。杜甫的詩歌,寫盡了人間的盛衰和無可奈何花落去的無限感慨。
開元、天寶時人記載說,玄宗曾因夢十仙女,而創作《紫云回》的樂曲。
據說玄宗夢見有十多個絕色的仙女,駕著彩云從天飄然而降,每人手執樂器,在玄宗面前停下,為他演奏。樂聲清響入云,飄渺在山海之中,真是神仙府第之音。奏畢,有一個仙女對玄宗說:“這首曲叫《紫云回》,現在傳授給陛下。”
玄宗十分高興地接受了。夢醒之后,猶覺余音繞梁。
天剛亮,玄宗就用玉笛按夢中所記吹奏,此曲遂傳遍人間。又說,玄宗還曾夢見龍女,又譜寫了《凌波曲》。據傳說,玄宗在東都洛陽,夢見一個絕色佳人,穿著長袖寬大的衣服,來到玄宗床前,向他下拜。
玄宗問是何人,美女回答說:“我是陛下凌波池中的龍女。保護宮禁,我還是有功的呀!陛下通曉鈞天之樂,能否乞求陛下賜我一曲,以光耀族類。”
玄宗答應了,在夢中為龍女摘取新舊樂曲的樂章,制成《凌波曲》,用胡琴為龍女演奏。龍女聽后,再三向玄宗拜謝離去。玄宗一覺醒來,仍然記得自己譜寫的這支曲子。
用琵琶重新溫習記憶。后來,玄宗與文武大臣們在凌波宮臨池演奏這支新曲,突然見池中波濤涌起,神女又從池中出現,和夢中所見一模一樣。玄宗非常高興把夢中的所見告訴宰相,因此在池邊為龍女建廟,每年祭祀”。《紫云回》和《凌波曲》兩首樂曲,雖然玄宗假托在夢中得來,實際上是玄宗自己的創作。
2、對音樂的酷愛
玄宗最擅長以羯鼓和長笛的節奏和樂聲作為樂曲的主旋律。唐代詩人張祜《折楊柳枝》詩說:“莫折宮前楊柳枝,玄宗曾向笛中吹,傷心日暮煙霞起,無限春愁生翠眉。”
《柳枝》曲起于隋煬帝楊廣時,流行于唐代,開元時詩人賀知章《詠柳》詩,就是這一樂曲的歌詞。據唐代《羯鼓錄》載,有一年春天,正是二月初春時節,一夜宿雨初晴,洗盡長安灰塵,景色明麗。玄宗早起,剛梳洗完畢,就到殿庭中散步,見楊柳梢頭,新綠將吐,紅杏枝間,含苞欲放。玄宗不禁感嘆說,對此美景,怎能不使人贊美春天呢!左右隨從待玄宗散步完畢,連忙擺上早飯,唯獨高力士為玄宗拿來了羯鼓。玄宗十分高興,命把羯鼓擺放在軒前,立刻在鼓上敲擊出一支曲子,命名為《春光好》。大家為皇帝贊美不絕,玄宗自己也情緒高漲時,突然有人細看柳杏枝頭,芽苞已經變為新綠。玄宗大笑著對左右嬪妃和侍臣說:“我作的這首樂曲,不就是代替了天公嗎?”一時大家都齊呼萬歲。
這個記載,也許有一些把玄宗的作曲天才神奇化的味道,但不可否認玄宗所創作音樂的感染力。據《獨異志》卷上說,玄宗創作的《秋風高》樂曲,每當秋高氣爽,云天澄徹之時演奏,就會有涼風自遠方徐來,黃葉隨風從樹上颯颯而下。當時人說,玄宗的曲調能絕妙入神,也許這就是沉浸在他的音樂中的聽眾,與大自然和人生的感情交融所致吧!
據史載,玄宗共創作了40多首樂曲,可以算得上是唐代的高產作曲家了。如《龍池樂》,也是玄宗親自創作的組曲。
玄宗還是諸王時,其宅第在長安興慶坊。宅第之南,原為平民所居,在武則天末年,其地下陷成為池沼。當時占卜望氣的星相家也認為有異相。到中宗時,池中可以泛舟。玄宗登上帝位后,把興慶坊改為興慶宮,興慶池水更大,彌漫方園數里,玄宗命名為龍池,并創作了《龍池樂》以歌頌其象征的祥瑞。《龍池樂》為十首組曲,分別由開元時期的名臣姚崇、蘇颋、崔日用和沈佺期等作詞。如左拾遺蔡孚的歌詞說:“帝宅王家大道邊,神馬龍龜涌圣泉,昔日昔時經此地,看來看去漸成川,歌臺舞榭宜正月,柳岸梅洲勝往年,莫言波上春云少,只為從龍直上天。”
同時因樂配舞,以12位女子為舞者,頭戴芙蓉冠,在樂聲中起舞。玄宗譜寫的樂曲,都交給宜春院和梨園弟子練習和演奏。
但是,玄宗對音樂的迷戀,到后來甚至超過了對國家政事的關心。從《紫云回》樂曲的創作,即可見其一斑。
《紫云回》樂曲的來歷,在《開天傳信記》的記載中雖然歸于夢中所得,但事實上是玄宗自己根據對月宮的想像和自己的音樂素養創作而成,而且創作過程還是很艱苦的,以至于在上朝時還要沉迷于樂曲創作之中。在這種狀態中與臣下討論國家政事,恐怕是難以作出好的決策的。
玄宗對音樂舞蹈藝術的酷愛,即使在他還勤于政事時就已經顯露出來。
開元時,他駕幸東都洛陽,在洛陽帝宮五鳳樓下大設宴會,命周圍三百里內的各州刺史和各縣縣令,率領本地的聲樂舞隊前來參加,對各隊的演出進行評定,決出勝負后加以賞罰。當時河內郡(今河南沁陽)的太守派出數百名樂工,乘著車演奏樂曲。樂工們都身穿錦繡,駕車的牛則蒙著虎皮,或者打扮成犀、象的形狀,觀眾們都為之驚駭目眩。當時擔任汝州魯山縣令的元德秀,派出幾十個樂工合唱《于為》之歌。《于為》是元德秀自己創作的反映民生疾苦的歌曲。
玄宗聽后感到十分驚異,嘆息說:“真是賢人之言啊!”后來玄宗又對宰相說:“看來河內郡的百姓過的是苦日子呀!”
可見玄宗對音樂反映民情風俗還是相當重視的。在洛陽時,每當在宮廷設宴,玄宗總愛登上皇宮正門的勤政樓,宮中的執金吾和禁衛士兵在天色未明時,就身穿黃金甲胄,在樓前陳列儀仗,展布旗幟。文武百官與皇親貴戚,諸蕃酋長都在樓上就座。
而太常寺所屬的樂工們則在樓前陳設盛大的樂隊。首先是太常樂工的大鼓表演,每面大鼓上都繪滿藻錦花紋,樂工們揮動鼓槌齊擊,鼓聲震動城闕。然后是雅樂合奏,每種樂器均有數十個樂工,由太常卿親自率領,在勤政樓下排列成隊,鼓笛齊奏。
再次則是太常樂的立部伎、坐部伎依次演出樂舞。到太陽西斜的時候,內閑廄導引舞馬30匹出場,樂隊奏《傾杯樂曲》,馬兒就開始按音樂節奏昂首搖尾,縱橫變換隊形,博得觀眾的喝彩。
各府縣的教坊,則在樓前表演山車和旱船的民間節目,以及各種豎桿、走繩索、擲丸、耍劍、角抵、戲馬、斗雞之類的游樂節目。最后,玄宗又讓宮女數百人,頭上戴著珠翠,身穿錦繡,從樓側的帷幕中聯翩而出,表演《破陣樂》、《太平樂》和《上元樂》等樂舞。表演《破陣樂》時,雷鳴的鼓聲如戰場上的金戈鐵馬,驚動山川。而《太平樂》與《上元樂》的絲竹弦管之音,又讓玄宗和臣下、百姓如醉如癡。
可見玄宗不僅自己愛好音樂舞蹈,而且把藝術的魅力貫穿在朝廷的政治活動之中去了。
3、楊玉環的音樂造詣
楊玉環的入宮,幾乎與玄宗的大哥寧王李憲身患重病同時。自李憲臥于病榻,玄宗就再也沒有能與大哥共同賞析心愛的音樂了,幸而玉環卻迅速地取代了李憲,成為玄宗身邊的另一個知音。
唐代的史籍說,玉環“姿質豐艷,善歌舞,通音律,智算過人。”如果說在玉環入宮之前,高力士和玄宗注目于玉環的,主要還是她的絕代姿容,那么玉環入宮僅僅不到一年,玄宗給予她的禮遇與地位,就已經能與去世不久的武惠妃相比肩,這并不是僅僅能用美貌來解釋的。
因為玄宗的三千后宮佳麗,又有誰不是因容貌過人而入宮的呢?
楊玉環在音樂和歌舞方面的天賦與造詣,以及對樂理與美感的內在把握,才使她與玄宗擁有共同的興趣和愛好,達到“三千寵愛在一身”的地步。
楊玉環對于音樂的造詣是多方面的,據開元、天寶時人說,她最善于擊磬和彈奏琵琶、每當玉環奏樂,泠泠樂聲從弦上磬間發出,回蕩于庭闕之中,即使是太常寺管轄之下的梨園高手也自愧不如。
時玄宗身邊的宦官白秀貞,到蜀中出使得到貴重的琵琶,回到長安獻給玄宗。這把琵琶用邏桫檀木制成,溫潤如玉,輝光閃亮,曲頸之頭,用黃金雕縷紅絲,做成雙鳳。琵琶弦則是未訶彌國在唐高宗時進貢的淥水蠶絲,光亮透明得如同珍珠一樣。玉環經常抱著這把琵琶在梨園演奏,彈撥之際,音韻鏗鏘而凄清,宛如從云天之外飄來。諸王和公主貴戚,以及梨園高手,競相向玉環學習琵琶,稱為“貴妃琵琶弟子”。
玄宗專為貴妃采集藍田的綠玉,命玉工琢為玉磬,用金鈿珠翠珍怪之物裝飾其上。又鑄造一對金獅子,各重二百余斤,騰奮搏擊,神態備至,作為懸掛玉磬的底座。制作的精工神妙,為天下之最。
玉環所用的樂器,真可謂人間至寶呀!
天寶時期,在宮中盛況空前的一場音樂會,是由當時長安郊外的新豐縣向玄宗進獻女伶謝阿蠻而引起的。阿蠻善于舞蹈,得到玄宗和楊玉環的寵愛。玄宗因此在宮中的清元殿召集了一場最高層次的音樂舞蹈盛會。
由寧王李憲吹奏玉笛,玄宗親自敲羯鼓,飛環彈奏琵琶,梨園的馬仙期奏方響,張野狐彈箜篌,賀懷智擊拍板,阿蠻則隨樂翩翩起舞。奏樂和舞蹈的七人,都是天寶時的人間絕頂高手。這場音樂舞蹈會從早上一直奏到中午,演奏者仍然興味不減,歡恰異常。
可惜這場堪稱絕響的宮廷音樂會,自始至終只有惟一的一位觀眾,就是玉環的八妹秦國夫人。
曲終,玄宗對秦國夫人開玩笑說:“我這個名列梨園樂籍的阿瞞,今天的演奏,想來能讓夫人滿意了吧!請夫人給予賞賜如何?”
秦國夫人笑著說:“豈有大唐天子的小姨,會沒有錢給賞?”
于是拿出三百萬錢,作為這一場音樂會的賞賜。當時與會者雖皆國手,但所用的樂器也非世間所有,才能奏出似有和風吹拂、動達云天的清音。
玉環所彈的,是蜀中進獻的邏桫檀琵琶,寧王的玉笛,則是安祿山專門進獻,號稱為月宮嫦娥仙子曾用。玉環曲終放下琵琶,也向阿蠻說:“你現在剛入宮,還拿不出東西來進獻師長,還是我賞賜給你吧!”
于是讓身邊侍兒紅桃娘,取出對紅粟色的玉臂釧,給阿蠻戴上。
玄宗與玉環不僅在音樂方面有共同的愛好,而且也用音樂來表示心聲。玄宗有一年的六月一日駕幸華清宮,這天正好是楊玉環的生日,玄宗于是命梨園的小部在長生殿舉行音樂演奏,演的是玄宗剛剛為玉環譜成的新曲小部即是梨園的少年演奏樂隊,由30個15歲以下的少年樂手組成。由于新曲剛成,還未命名,樂曲剛奏完,南海向玉環進貢荔枝的使者正好趕到華清宮。玉環品嘗到鮮美的荔枝,非常高興于是玄宗把這支曲子命名為《荔枝香》。
對玉環而言,這真是最有價值的生日禮物了,除了演奏音樂之外,楊玉環也有相當的文學功底。
涼州音樂,唐代稱為西涼樂,主要是北周、隋代以來的管弦雜曲,又稱為雅樂。其演奏樂器以鐃、鈸、鐘、磬、洞簫、琵琶為主,奏樂時,金石絲竹之聲相繼相和,為秦漢以來的傳統音樂在涼州的遺存。
玉環曾采用西涼樂,創作了《涼州詞》,深得玄宗的欣賞。即使在玉環去世后,玄宗還多次命梨園子弟歌唱,以寄相思。
4、楊玉環與《霓裳羽衣曲》
與楊玉環的命運關系最為密切的樂舞,無疑是盛唐最為著名的《霓裳羽衣曲》,在開元二十八年(740)玉環初入宮,與玄宗定情的那個夜晚,樂隊演奏的就是這支曲子。這是玄宗最引以為自豪并且盛名流傳的藝術創作,也是最能代表盛唐藝術水平的樂舞。據說玄宗是在游月宮時得到創作靈感的。
《唐逸史》說:
天寶初年的八月十五之夜,玄宗與道士羅公遠在宮中賞月,羅公遠對玄宗說:“陛下愿意與臣一道去月宮游玩嗎?”玄宗十分高興,羅公遠于是折取一枝桂樹,向空中擲去,桂樹驟然化為一道銀色的長橋。羅公遠請玄宗和他同登此橋,行數十里后,橋的另一端出現一個巍峨的城闕。公遠對玄宗說:這就是月宮、進入宮庭,見數百個仙女穿著雪白寬大的衣裳,在廣庭中翩翩起舞,舞姿曼妙,奪人心魄。玄宗上前問這是什么舞曲,回答說,這叫《霓裳羽衣舞》。
玄宗在心中默記下舞曲的旋律聲調,以及仙女們的舞姿變換,方與羅公遠一道返回橋上,回顧月官城闕與長橋,隨著他們的腳步而逐漸湮滅。第二天,玄宗根據自己的記憶,創作出《霓裳羽衣曲》,又召集梨園伶官,指導他們由樂曲編出舞蹈。而據唐代詩人劉禹錫說,《霓裳羽衣曲》是玄宗在三鄉驛上遙望女幾仙山時所得到靈感而作。
詩說:
開元天子萬事足,惟惜當時光景促,三鄉驛上望仙山,歸作霓裳羽衣曲。仙心從此在瑤池,三清八景相追隨,天上忽乘白云去,世間空有秋風詞。
不過,《霓裳羽衣曲》實際上是由西域傳來。最初是在開元末,“河西節度使楊敬述獻《霓裳羽衣曲》十二遍。凡曲終必遽,惟《霓裳羽衣》曲終引聲益緩,俚俗相傳,以為帝游月宮,見素娥數百,舞于廣庭,帝記其曲,歸制《霓裳羽衣舞》,非也。”
天寶十三載(754),太樂署曾更改當時宮廷中演奏的一些音樂曲調的名稱,其中《霓裳羽衣曲》由《婆羅門》改名而來,婆羅門是印度音樂,可見《霓裳羽衣曲》原為印度傳入西域,玄宗是對西域傳來的《霓裳羽衣曲》加以改編潤色,進行再創作,形成盛唐樂舞的高峰。
史籍未言楊玉環在民間時,會《霓裳羽衣舞》否。但不可否認的是,既然此曲此舞為開元時期舞蹈藝術的最高象征,譽滿天下,那么玉環天姿聰穎,怎么能不會此舞呢?天寶時,有一次玄宗宴請諸王于大明宮中的木蘭殿。當時正值暮春,殿外木蘭花盛開,木蘭又稱為辛夷花、女郎花,花未開時如飽蘸紫紅顏料的毛筆,支支尖秀挺直,故又稱“木筆”。而開放后花瓣正面淡紅而背面深紫,似艷妝的女郎。
宴會間酒過數巡,玄宗突然因事而不高興,在座諸王既尷尬又恐懼。玉環見氣氛不對,向玄宗請求獻舞。于是帶醉下場,獨舞《霓裳羽衣》一曲。大家看得如碎如癡,不覺采聲大作,玄宗也為之忘情,一場天大的風波,消彌于無形。楊玉環之舞霓裳,真有回天之力。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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