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那天,我刷到個破防視頻——扎馬尾的姑娘挑著扁擔走在馬路上,竹扁擔壓得肩膀微微下沉,她卻走得比旁邊開豪車接孩子的家長還穩當。
這姑娘叫劉燕,廣西灌陽農村的高考生。
視頻爆得離譜。人民日報轉了,全網24小時點贊千萬,播放量直接破億。評論區全是“心疼”“懂事得讓人心酸”,可等我刷到新華社的采訪,才發現這姑娘根本不需要可憐。
鏡頭里的劉燕,白T恤配紫框眼鏡,笑起來虎牙露半截,像鄰居家愛讀書的妹妹。被問“為啥挑扁擔”,她歪頭想了兩秒:“就普通小事啊,我媽騎摩托來接的,可能視頻沒拍到她。”
原來她家情況早被扒了:爸爸初中就外出打工,哥哥三年前工作供她讀書,媽媽在家種地。她總說“多干點,家里壓力小一點”。高三累嗎?“累但幸福”;高考考得咋樣?“自己滿意就行”。說話條理清晰得不像剛成年的孩子。
最戳我的是她拒絕幫助的勁兒。
網友要捐錢,她搖頭:“我家沒那么窮。”有人說“開直播能賺快錢”,她倒好,直接去縣城油茶店當服務員了。紅工服、藍圍裙,學泡茶、管收銀,時薪12塊,一天干8小時掙百來塊。
我刷到過她打工的視頻片段。客人喊“加茶”,她端壺小跑,手腕穩得茶水沒晃出一滴;擦桌子時蹲下來,連桌角縫隙都擦得锃亮。店主跟拍的人說:“這閨女實誠,教一遍就記,錯了還主動說‘阿姨我再學’。”
有人替她可惜:“有流量不用,傻不傻?”可我看著她擦桌子的背影,突然懂了——她不是不懂捷徑,是太清楚“自己掙的錢”有多踏實。就像白巖松說的:“那份從容和堅定,比流量金貴。”
她的扁擔,落后時代30年。
她的選擇,領先同齡人30年。
現在再看那條爆火視頻,突然不覺得心酸了。竹扁擔壓不垮她,反倒是面鏡子——照出多少人一邊喊“躺平”,一邊嫌工地太苦、外賣太累;照出多少孩子高考完,爸媽舉著鮮花等,自己空手走還嫌“沒面子”。
劉燕媽媽也出鏡了,黑紅上衣,曬得黝黑的手在菜地里翻土。這普通農婦養出的閨女,比誰都明白:生活的甜,得自己挑著扁擔去夠。
昨天刷到她打工的店被網友“包場”了。評論區有人說“特意從桂林開車來喝油茶”,有人曬單“點了三碗,給小妹加雞腿”。
你們說,這樣的姑娘,未來能活成什么樣?我猜,肯定是自己撐傘,也能為別人遮雨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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