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2025年6月17日,享譽華語樂壇的音樂教父陳彼得先生,在四川成都與世長辭,享年八十一歲。
這位創作了《一剪梅》《遲到》等千余首經典作品的"音樂教父",最終沒能等到自己82歲生日的到來,留下了一個未完成的愿望...
其家人隨后公開了這位傳奇音樂人的死因,與此同時,陳彼得先生的摯愛伴侶發布了一則飽含深情的訃告,文中僅僅用了三個字,就道盡了生離死別的無盡哀思....
教父的背影:千首歌里藏江湖
其實說陳彼得是“臺灣流行音樂教父”,一點不為過。
他的名字可能不如他寫的歌響亮,但翻開華語流行音樂幾十年的唱片簿,陳老爺子的筆跡濃墨重彩。
他在世期間,寫了超過一千首歌!
費玉清那首深情如醇酒的《一剪梅》是他的手筆;楊鈺瑩唱著《等你一萬年》走進大家心里,曲子也是他的;《遲到》、《燈火闌珊處》……這些名字一亮出來,多少中年人嘴里就能哼出調。
厲害的是,很多歌手都是唱著他的歌“一曲成名”,站穩了腳跟....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臺灣,那時,他還不叫陳彼得,而70年代的臺灣樂壇,正流行著風花雪月。
母親希望本名陳曉因的他,從成功大學機械工程系畢業,當個工程師,穩當。
可他偏不,心里裝著貓王和甲殼蟲,和朋友拿著自制吉他,一頭扎進了音樂里。
他給自己起了個洋氣的名字,PeterChan,陳彼得。
這名字像個預言,預示著他將把最西方的音樂形式,嫁接到最東方的土壤上。
他給費玉清寫的《一剪梅》,三十年后還能在歐美火得一塌糊涂;別人還在唱“愛你一萬年”,他寫的《遲到》卻講起了三角戀,在那個年代簡直是“大逆不道”。
更“出格”的是那首《阿里巴巴》,在那個連牽手都羞澀的年代,他用迪斯科和說唱,喊出了一個近乎狂野的童話。
而這首歌讓他火遍東南亞,成了響徹街巷的神曲,也讓他被貼上了“不雅”的標簽。
而他不僅是個創作天才,還是個硬骨頭的“俠客”....
那時的演藝圈,女星收入遠超男星,他看不下去,成立歌星公會,自己籌集了幾百萬現金,提著皮箱一家家去簽約,硬是把三十多個男歌手的出場費給抬了上去。
也正是這份生猛,讓他締造了“一曲捧紅一人”的神話,說他是“臺灣流行音樂教父”,一點不夸張,他不是追趕潮流的人,他就是潮流本身...
可人紅到頂峰,往往伴隨著巨大的壓力....
他是華語樂壇的頭號玩家
紅了之后,他“間接”的得罪了不少人,一首歌又莫名其妙被禁,里外夾擊下,他患上了焦慮癥,連舞臺的燈光都讓他恐懼。
于是,他選擇了告別,從此告別了臺灣樂壇。
這一別,就幾乎是永別,他把自己扔進山林和大海,釣魚,潛水,花了很長時間,才把心里的結解開。
直到年近五十,他做了一個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的決定:給古詩詞譜曲。
在那個KTV情歌為王的時代,這無異于商業自殺,朋友勸他,這玩意兒沒市場,但他只是笑笑。
錢和名,他早就賺夠了,也受夠了,現如今,他想找點別的。
他覺得,流行歌里愛來愛去的那點事,格局太小了。
而老祖宗的詩詞里,有家國天下,有俠骨柔腸,那才是刻在中國人骨子里的東西。
于是,他在廣州開了個錄音棚,叫“喜鵲”,崔健、竇唯都曾是座上賓。
他一邊給竇唯做著咖喱羊肉飯,一邊搗鼓著自己的詩詞音樂,他堅持“不增不減”原作一字,哪怕是四句的絕句,也要用編曲的層次感,撐起一首歌的厚度。
可那些心血之作,錄好了,卻永遠躺在母帶里。
唱片公司老板聽完,客氣地拍拍他肩膀:“陳老師,東西是好,但……賣不出去啊?!?/strong>
眼看著錄音棚漸漸沒了生意,但日子總要過下去,于是快七十歲的陳彼得,干了一件更“出格”的事。
他在廣州一個小區里,盤下個三十平米的小店,賣起了飯,主打臺灣牛肉面,店名叫“幸福77G”。
他自嘲:“辛棄疾不得志就去種地,自號稼軒,我音樂搞不下去了,就去煮面?!?/strong>
曾經的音樂教父,系上圍裙,在后廚煙熏火燎,甚至親自騎著自行車去送外賣,有客人認出他,驚訝地張大嘴。
他卻一臉坦然:“這有啥,林肯還擦過皮鞋呢,該煮就煮,該送就送?!?/strong>
而他的小店,成了附近年輕白領的“深夜食堂”,他一邊下面,一邊聽著那些疲憊的都市夜歸人倒苦水,用自己的人生閱歷,三言兩語就撫平了別人的焦慮。
靠著一碗一碗面,他撐起了家里的生活,那雙寫歌的手,在滾燙的湯水里,也握住了踏實的人間煙火。
但除了寫歌下面條,陳彼得的人生里,還有一條貫穿始終的主線,那就是“回家”。
1943年他生于成都,五歲時,他隨家人去了臺灣,把年幼的弟弟留在了故鄉。
這一別,就是四十年。
1987年,兩岸開放探親,年近半百的他,迫不及待地踏上歸途,飛機在上海上空盤旋時,他看著舷窗外那片土地,淚如雨下。
回到成都,見到分別近四十年的弟弟,兩個年過半百的男人抱頭痛哭,那份血脈的牽引,是任何名利都無法替代的。
第二年,他拉著一支五十多人的團隊,在成都、重慶、武漢連開二十場演唱會,瘋了一樣,他要把欠了故鄉幾十年的歌聲,一次性補回來。
晚年,他徹底扎根大陸,定居成都,他在訪談里說得斬釘截鐵:“我回到四川以后,不會再說‘再見’這兩個字。”
因為這里,是起點,也是終點...
他等了二十年,時代終于聽懂了他的歌
2018年,央視《經典詠流傳》的舞臺,陳彼得受邀參加,節目組建議他唱首更流行的歌,他卻異常固執,選了辛棄疾的《青玉案·元夕》。
他說,現在的歌里少了點硬氣,而辛棄疾有,他怕現在的孩子,忘了我們的祖先曾經文武雙全。
舞臺上,一束追光打下來,他撥動琴弦,蒼老沙啞的嗓音,配上搖滾的律動,把“東風夜放花千樹”的繁華和“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孤高,全唱活了。
而這首歌,他二十多年前就譜好了,一直壓在心底,沒人愿聽,更沒人愿發。
他就像詞里的那個人,在流行樂的燈火輝煌里,守著自己的闌珊處,一守,就是二十年。
節目播出后,他一夜翻紅。
無數90后、00后涌進他的微博,給他發私信,有個高三學生說,語文課上老師放了他的表演,來鼓勵學生。
老爺子自己都覺得好玩:“爺爺是拿來尊敬的,可一個彈電吉他的爺爺,‘犯規’了?!?/strong>
而這份遲到的喝彩,不是時代的施舍,是對他半生“犯規”的最高致敬....
2024年6月14日,這位傳奇老人,在成都的家中安詳辭世,這個消息是由陳彼得的家里人發出來的。
他們說明,老先生是因為年紀大了,身上那些老人病也跟著來了,實在扛不住了,在自己成都家里過去的。
還有知情人也開始相繼爆料:陳老師是壽終正寢的,走的時候很安詳,已經算是高壽,也是喜喪。
而陳彼得去世前,還留下了一個未完成的“遺愿”:他心里一直惦記著,想過完八十二歲生日,正好是八月,想在那天出張新唱片叫《8零后》,當作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巧的是,就在他走前兩天,6月12號,這張《8零后》還真的在網上擺出來了,一些音樂平臺都能聽到。
可惜啊,緊趕慢趕,他還是沒來得及親眼看一看大家怎么喜歡這張唱片。
另外訃告上也提到,老先生早就說過,身后事簡單辦就好,但一定要把他安葬在老家的地里,安葬在家鄉成都。
結語
他這一生,就是一首歌。
從成都開始,在成都結束,副歌是臺灣的風,間奏是唐詩宋詞,而整首歌最動人的主旋律,永遠是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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