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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余飛
01
27個省會與首府城市排名
盡管內地27個省與自治區,分成了兩大塊,一塊是強省會模式,一塊是均衡發展模式。
但無論何種模式,作為省內的老大,省會與首府城市相比于省內其他兄弟,發展都有先行優勢。
差別僅僅在于,強省會地區的省會話語權更強一些,對資源與政策支撐自身發展的更賣力一些。
而均衡發展的省域,由于省內有其他兄弟形成強有力的競爭,話語權遜色一籌而已。
只是而已,不會太差。
永遠記住一句話,沒有一個省和自治區會虧待自己的省會和首府。
這種背景下,省會與首府城市之間的實力對壘,其實就是身后省域力量疊加省會話語權強弱的對決。
對壘的最終結果,便是如今的27個省會城市實力排名,依次為:
廣州、成都、杭州、武漢、南京、長沙、鄭州、福州、濟南、合肥、西安、沈陽、昆明、石家莊、南昌、長春、哈爾濱、南寧、貴陽、太原、烏魯木齊、呼和浩特、蘭州、銀川、海口、西寧、拉薩。
制圖:城市財經;數據:各城市統計局
與十年前相比,27個省會與首府城市,12個城市排名沒有變化,7個排名上升,8個排名下降。
02
廣州、成都穩如泰山
盡管這些年“廣州掉出一線”的聲音,不絕于耳。
但作為中國經濟、產業、人口、金融、出口第一強省的廣東省的省會,地位依然不容挑戰。
31032.5億元的GDP規模,在27個省會與首府城市中,依舊是獨一檔的存在。
客觀來說,廣州這些年,尤其是最近兩年,相比于京滬深,發展確實慢了很多。
去年廣州受汽車工業調整陣痛影響,GDP增速在十強城市中墊底。
制圖:城市財經;數據:各城市統計局
其GDP又被重慶反超,丟失了GDP第四城的寶座。
但其綜合實力仍位居全國第三,哪怕深圳以傲人的經濟實力力壓廣州,但綜合實力仍遜色廣州一籌。
可以說,未來若干年,只要沒有大的黑天鵝出現,廣州第一省會的寶座,依然沒有誰可以挑戰。
第二省會成都,過去十年的發展可謂光芒萬丈。
成都的崛起,始于2008年。
汶川地震之后四川獲得了大筆的財政轉移,直到現在,四川仍是獲得財政轉移支付最多的省。
制圖:城市財經;數據:財政部
2010年成都GDP超越杭州,坐上了第二省會寶座,一直到如今。而且之后GDP優勢擴大,筑穩了自己的排名護城河。
去年,成都的GDP領先第三省會杭州1651.02億元。
成都過去十年不斷攻城掠寨,第一得益于四川傾全省之力發展的模式,第二得益于身后四川省的綜合實力。
第二點優于第一的互為因果,形成良性循環。
成都在四川省的話語權有多強?
本號在5月12日寫過一篇從行政級別、GDP首位度、與省內第二城的差距三個維度,全面分析了27個省會城市的話語權。
制圖:城市財經;數據:各地統計局
制圖:城市財經;數據:各城市統計局
得出的結論是,成都、長春、武漢話語權最強,石家莊、濟南、呼和浩特、廣州、南京最弱。具體可以查看我的那篇文章。
成都、長春、武漢的強表現在,都是省內唯一的副省級城市。
長春首位度超過了50%,成都、武漢的首位度也超過了三分之一。
成都是綿陽的5.41倍,長春是吉林的4.67倍,武漢是宜昌的3.41倍。
成都在四川省內是一柱擎天般的存在。
這里就牽扯出了到底是強省會發展模式好,還是均衡發展模式好。
本號的觀點一直很明確,沒有誰好誰壞,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至于誰該均衡,誰該強省會,總結起來就是八個字:
強則兼顧,弱則核心。
很多人認為,強省會是對省內其他城市的壓榨。
但站在更高的視角來看,對于內陸省與自治區來說,唯有強省會才能有盼頭。
強省會與均衡發展,無所謂好壞,適應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或者可以這樣說,強省會與均衡發展,只是地區發展不同時代、不同實力的需要。
一言以蔽之,強省會與均衡發展,都是時代選擇的結果。
廣東、江蘇、福建、山東、浙江、遼寧的均衡模式,都是時代選擇的結果。時代選中了深圳、廈門、青島、寧波、大連為計劃單列市,時代成就了東莞、佛山、蘇州、無錫、南通、煙臺、溫州等明星地級市。
時代更選中了上海成為東方明珠,在它的帶動下,蘇南地區都是個頂個的高手,南京很難擁有絕對話語權。
內陸省與自治區,大多都是走強省會路線,也是時代選擇的結果。
因為改革之后,沿海作為對接世界的第一線,思想率先解放,產業率先崛起,而中西部則要慢一拍乃至兩拍。
產業崛起的沿海,瘋狂吸引內陸人口。內陸地區為了抵御這種虹吸,只有將有限的政策、資源傾斜給省會或首府,壯大省會與首府,才能對沖這種虹吸。
此外,強省會的另一個作用在于,省內能夠有城市躋身一流城市,去爭奪頂端資源。
在金庸的天龍八部、射雕、神雕中,丐幫能夠上位,成為第一大幫派,依靠的不是人數,而是幫主的武功,喬峰、洪七公,都是頂尖高手,黃蓉也是女中翹楚。而到了倚天中,同樣規模龐大的丐幫已經不入流,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沒有丐幫的身影,是因為幫主無能。
所以說,一個省要提升存在感,必須讓省會出圈。只有省會出圈,才能在頭部城市中卡位,為省內爭取到好的資源。
如果連一個能打的都沒有,資源也會繞道而行,就像江西、山西一樣。
處在地級市角度來看,強省會不利于它們發展,但從全省戰略高度來看,如果均衡發展,那只能是大家一起窮,強省會是最適合的戰略。
成都便是走強省會模式最成功的一個。
擁有第二省會的四川,于2023年就超越河南,坐上了全國第五省的寶座。
而且,四川的GDP也首次在今年一季度超越河南。
制圖:城市財經;數據:四川、河南統計局
03
杭州超武漢,并建立第三省會護城河
杭州與武漢從改革開放至今,就交替前行著。
這一次反超,是疫情期間。
早在疫情暴發的2019年,武漢就已經是中國內地經濟第8城。當年武漢的GDP為16900億元,杭州為15373億元,如果沒有疫情,武漢的目標是超越成都。
但隨之而來的疫情,讓武漢停擺了三個月,經濟受到嚴重影響。2020年一季度,武漢就掉出了內地經濟十強。
當時,武漢市公布的數據顯示,武漢一季度GDP增速為-40.5%,幾乎是腰斬。同樣腰斬的,還有財政收入、全社會消費。其中,一季度,武漢一般公共預算總收入571.44億元,比上年同期下降44.0%;一季度,武漢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994.74億元,比上年同期下降45.7%,固定投資更是下滑了81.6%。
直到當年4月8日解封,武漢才開啟了全面復蘇模式。
在解封之后,武漢也獲得多方支援經濟復蘇建設,4月8日當天,教育部就宣布,啟動實施全國高校與湖北高校畢業生就業創業工作“一幫一”行動。
4月29日高層召開會議,分別研究確定支持湖北省經濟社會發展一攬子政策。5月22日,管理層再次明確強調,實施好支持湖北發展一攬子政策。此后,工信部、人社部、商務部、農業部、央行、科技部等等部門,紛紛加入支援武漢復蘇的大軍。
之后,湖北省更是開啟了大基建模式,發布了《湖北省疫后重振補短板強功能“十大工程”三年行動方案(2020—2022年)》,啟動疫后重振“十大工程”,也即公共衛生體系、交通、水利、能源、新基建、冷鏈物流和應急儲備設施、城市、產業園區提升、新一輪高標準農田建設、生態環境十大領域。
總投資2.3萬億。
在這種背景下,武漢在2020年年末歸隊十強陣容,位居第9位。
2021年武漢的迅猛復蘇勢頭繼續保持,同時中央繼續加持對武漢的經濟復蘇支持。2021年,武漢在9月份獲批為國家新一代人工智能創新發展試驗區。
但由于杭州的發展勢頭同樣表現不俗,在2021年收官之時,盡管武漢以12.2%的增速領跑中心城市,但仍未能超越杭州。
直到2022年年末,武漢才如愿以償回歸至第8席位。
武漢能夠在2022年實現回歸,一方面是因為武漢自2020年疫情之后,沒有再次遭受過重要影響。
另一方面,則是在農業、工業、固定投資三個方面發力所致。
2022年武漢GDP增速為4%,這一增速相比過往并不算高。但在去年各省市都或多或少遭受疫情影響的背景下,這一增速在十強城市中依舊位列第一。
當年的報道中,武漢在2022年反超杭州,再次成為第三省會,但在后續的核定數據中,杭州依舊高于武漢。
也就是說,2019年之后,武漢再也沒有反超過杭州。
制圖:城市財經;數據:武漢市、杭州市統計局
去年,杭州將與武漢的差距擴大至850多億元。
對于兩萬億級別的城市來說,這個差距非常小,但兩座城市的產業以及當前所面臨的壓力決定了,武漢之后很難再超越杭州。
杭州如今已經成長為科技互聯網支撐經濟發展的城市。
換句話說,杭州第三省會的寶座,基本坐穩了。
04
長春、西安下降最多
從位次變化來看,7個省會與首府位次上升。
杭州上升一個位次,福州上升兩個位次,合肥上升一個位次,南昌上升兩個位次,貴陽、呼和浩特均上升一個位次。
武漢、濟南、哈爾濱、太原、烏魯木齊、蘭州各降一個位次,西安下降兩個位次,長春下降三個位次。
西安的古代史是輝煌的,但唐朝末年,長安被朱溫拆了個七零八落,將所有能帶走的都帶到了他的大本營開封,自此這座千年都城退出了主流舞臺。
后來在北宋、明朝時期,西安曾有再成為都城的可能性。
根據史書記載,趙匡胤當時就想著將都城從開封先遷往洛陽,然后再遷往西安。但這些想法,在其弟趙光義和趙光義背后利益集團阻攔之下,未能成形。
朱元璋當時就想將都城從南京遷往西安,太子朱標也是這個意思,而且朱標還去實地考察了,但因為朱標的英年早逝,最終朱棣在朱元璋死后發動了靖難之役,將都城遷往北京,開啟了天子守國門模式。如果朱標沒有病逝,西安的歷史可能就要改寫了。
歷史沒有如果。滾滾向前的歷史車輪,讓沿海城市登上了舞臺。相比于洛陽,西安還是幸運的,畢竟西安是省會,而洛陽連省會都爭奪不到。
計劃經濟時代,西安也曾短暫耀眼過。
當時西安的東郊,有陜西重型機器廠,有我國炮瞄、地空制導等多種雷達研制生產的黃河機器廠。當時的新城區有老鋼廠。此外西安還有陜汽。
在中蘇蜜月時期,蘇聯援建的項目,西安是全國之最。有一種說法是,當時西安獲得的蘇聯援建項目,超過了中部六省之和。
后來中蘇關系破裂,開啟的三線建設,西安也享受到了利好。
當時交通大學遷至西安,衍生出了上海交大、西安交大。同時、上海、東北等地的大批院校和企業遷入西安,讓西安的科教資源跨越式提升,今天西安擁有的西北工業大學、西安電科科技大學等“雙一流”大學,都是那個時代造就的。
西安也因為這些科教資源、研發資源成為如今中國的軍工重鎮。
然而,隨著改革開放到來,沿海城市思想率先解放,沿海一批城市成為了新星,西安的光芒不再。
而且隨著市場經濟深化,西安不再有計劃青睞。有一種觀點認為,西安習慣守成,保守主義難以快速轉變,最終讓西安發展慢了下來。
西安GDP1983年被鄭州首次反超,之后進入了交錯前進周期,到1993年鄭州便一路領先,甩開了西安。
西安雖然目前已經跨入了萬億GDP朋友圈,但跨入時間很晚。
2006年上海GDP突破萬億,2007年北京晉級,2010年廣州、深圳突破萬億,2011年蘇州、重慶,2014年天津、成都、武漢,2015年杭州,2016年南京,2017年無錫、長沙、青島、寧波,2018年鄭州,2019年佛山。
直到2020年,西安才和泉州、福州、濟南、南通、合肥一起晉級。
西安的標簽,是硬科技,科研實力很強,因為擁有很多軍工企業和科研機構。但尷尬的是,擁有一手好牌的西安,工業產業實力上并不強。
原因在于軍工與科研院所雖然是高精尖的科技工業,但也是封閉的“孤島經濟”,西安沒有打通它們與市場的傳導、轉化機制。
陜西坐擁眾多軍工、科技、航天、高校,但由于其國家指令性強城,產業化程度低,并未對陜西經濟提供太大助力。
除了省市矛盾,陜西省同高校、科研軍工院所之間也有很多扯不清的矛盾。陜西高校眾多,多數都為中央部屬高校。即使非部屬的西安工業大學、西安理工大學、西安建筑科技大學、西安工程大學也都有著曾經部屬的歷史,高校與科研院所吃中央財政,關起門來辦學、研究,與地方關系不大。
從西安公布的數據來看,2020年全部工業增加值1828.59億元,2021年、2022年、2023年、2024年沒有公布直接數據,只公布了增速。
2021年增長了5.7%,2022年增長了13.9%。以此估算,2022年的工業增加值應該為2201億元。
2023年工業增加值增長9%,以此計算為2399.09億元。2024年增速6.5%,以此計算,工業增加值為2555億元。
工業第一城深圳,2024年全部工業增加值12409.13億元。
和頭部工業強城沒法比。
即便與工業腰部城市比,西安也存在劣勢。2023年晉級為萬億GDP城市的煙臺,全年全部工業增加值3682.35億元。2024年晉級為萬億城市的唐山,2023年的全部工業增加值也有4233.4億元。
此外,西安統計局披露,在千億產業數值上只有3個,一個是計算機、通信和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一個是汽車制造業,一個是電氣機械和器材制造業。
2022年,汽車制造業已經超越計算機、通信和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成為西安的當家產業。
2023年,汽車制造業,電器機械和器材制造業,計算機、通信和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營業收入都在2000億之上。
制圖:城市財經;數據:西安統計局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長春的下滑,則是伴隨著東北經濟排名整體下滑而至。
去年在“東北振興”提出二十年之際,本號寫過一篇分析文章,總結了過去二十年東北到底振興了什么?
結論是,什么都沒有振興。
從GDP排名來看,20年前遼寧位居全國第8,如今滑落至全國第16,下降了8個位次;黑龍江當年位居全國第15,現在位居全國第25,下降了10個位次。吉林從第24降至第26,下降了兩個位次。
制圖:城市財經;數據:各省市自治區統計局
除此之外,東北還成為全國人口流失最嚴重的地區,老齡化最嚴重的地區,房價最低的地區。東北唯一的人口千萬城市哈爾濱,跌破了千萬,自此東北再無人口千萬城市。
東北的式微,一部分是歷史緣故,一部分則是自身緣故。
新中國成立之后,東北成為了“共和國長子”,13個直轄市,東北獨占7個。
但是后來隨著中蘇關系變化,為應對風險,1964年國家開啟了大三線建設,東北的很多工業被遷移到了有縱深地區的西南和西北。
有一組數據統計,在長達15年的時間里,東北向三線地區遷移企事業單位200多個、援建項目300多個、輸送人才100多萬。
其中遼寧工業對三線建設的投入,相當于國家同期投入的4倍。遼寧調出的產能包括6千萬噸生鐵、8千萬噸鋼材、5千萬噸水泥等等,平均每年遷出10萬人口。吉林前后向23個省輸送了3.8萬名專業人才,黑龍江向外援助設備3389臺、人員16000多,以及大量不可計數的工具、工裝、零部件、圖紙。(資料來源,周強,《三線建設:東北15年的大輸血,不止300多個項目,還有人才100多萬 》)
這在一定程度上稍微削弱了東北的工業實力。但真正改變東北工業地位的,是改革開放和信息時代的到來。
事實上,新中國成立之后所建立的工業,仍是歐美國家第二次工業革命的成果,也即電氣化工業。
然而,隨著美國硅谷為代表的微電子、新能源、新材料掀起的第三次工業革命,不僅讓美國繼續坐穩了全球經濟、科技霸主地位,也開啟了中國城市的新一輪大洗牌。
恰在此時,中國開啟了改革開放,東南沿海地區成為中國與世界對接的橋頭堡,大量資金、技術、產業被引進,開啟了崛起之路。
而彼時的東北,后知后覺,仍沒有發現重工業為主、經濟結構單一的弱點,將會讓這片黑土地上引以為傲的產業,逐漸失去競爭力。
如今的工業二十強、GDP二十強城市,沒有一個屬于東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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