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蘅去了朋友的研究所。
朋友將藥交給他的同時囑咐他:“這個藥分五次服下,喝夠五次后,你才會徹底失憶。”
道謝后,司蘅又買了一張飛往巴黎的機票。
做完這一切,他抱起兒子的骨灰罐回了家。
剛推開門,就看見江攬月坐在沙發上,玉腿 交疊,眼神陰冷地盯著他。
“這兩天你去哪兒了?我是不是說過不準離開我的視線?”
不等司蘅回答,她的目光忽地落在他懷中的白色罐子上。
“你抱著這個做什么?兒子怎么沒跟你回來,還在醫院嗎?”
千言萬語都堵在喉中,司蘅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動,剛要開口。
“嘴唇怎么干成這樣?”江攬月微微嘆氣,有些心疼地拿起一杯早已準備好的溫水。
“先喝點水潤潤嗓子再說,好老公!”
司蘅看著她,麻木地順從了。
下一秒,一股劇烈的灼燒感猛地從胃部炸開,緊接著,無數鮮血從司蘅口鼻噴涌而出。
他嚇壞了,驚恐地看向江攬月。
卻見女人帶著溫柔笑意,俯身用指腹輕輕擦去他嘴角的血跡。
語氣風輕云淡:“別怕,寶貝,只是讓你吃點小苦頭而已。”
“只有我跟阿朔說,他姐夫身體出了問題,他作為頂級營養師,才肯放下心結,同意住進家里照顧你。”
她頓了頓,將成了血人的他抱進懷里安慰。
“等孩子安穩生下來,我就讓阿朔帶著他出國,你和兒子依舊是我的寶貝。”
司蘅任由她抱著,渾身血液都凍僵了。
他見識過這個女人的瘋狂和偏執。
只是他沒想到,為了給江朔一個不得不住進來的理由,這次她竟不惜給他下毒。
他再也接受不了,兩眼一黑徹底失去意識。
再次有意識時,他喉中一緊被一口血嗆醒。
“姐夫沒事吧!”
司蘅虛弱地抬頭朝聲音來源看去。
門口的江朔已經換上了司蘅的居家服。
他忙將手中的餐盤放下,彎腰殷勤替司蘅擦血。
“要不是你身體不好,我才不住進來,姐夫你可得好好勸勸姐姐,她要是一個月之內不把孩子打掉,我立馬就買機票回國外。”
識大體的語氣,在司蘅看來卻是明晃晃的炫耀。
他明知道,她不會的。
司蘅淡漠地拂開他。“不需要。”
江朔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又忙將一杯奶遞到司蘅唇邊。
“姐夫,你太久沒進食了,腸胃虛弱,先喝杯我沖的奶粉吧。”
司蘅偏過頭,不想看那杯奶,更不想接受他的假好意。
可當想起江攬月那冰冷威脅的眼神時,他還是妥協了。
在他離開前,他必須陪他們演好這場荒唐的戲碼。
司蘅接過杯子,屏住呼吸一飲而盡。
一股極其怪異澀口的味道瞬間在口腔炸開。
不是奶粉的香甜,倒是充滿了石灰的腥澀味兒。
司蘅猛地僵住,一個可怕的念頭幾乎瞬間冒了出來。
他驚恐地看向江朔,聲音都在顫抖:“你從哪拿的奶粉?”
江朔無辜地眨眨眼睛,指向他房間桌子上那個骨灰罐。
“那不是姐夫帶回來的奶粉嗎?”
“嘔!”
司蘅翻身跪倒在床邊,手指瘋狂地摳進喉嚨深處。
膽汁胃液混著兒子的骨灰吐在地上,仿佛要將他的五臟六腑撕 裂開來。
生理的惡心和鋪天蓋地的悲痛讓他渾身痙攣,涕淚橫流。
那可是......他兒子的骨灰啊!
那個狗男人居然讓他把兒子的骨灰喝了下去!
司蘅吐得狼狽,可江朔卻被他這反應弄得羞憤無比,尖聲質問道:“姐夫,你這是什么意思?”
“滾!”司蘅猛地抬頭,抓起那個空杯子,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砸向江朔。“你給我滾!”
杯子擦著江朔的臉頰飛過去,砸在墻上四分五裂。
“啊!”江朔慘叫著后退,頓時眼眶通紅。
被驚動的江攬月推門進來時,正好看到杯子破碎和江朔委屈無比的模樣。
“阿朔!”她一個箭步沖過去抱住江朔,緊張地查看他的傷勢。
確認沒事后,她怒火中燒地看向司蘅。
“司蘅,你發什么瘋,阿朔好心照顧你,你就是這么報答的?”
江朔委屈地噙著眼淚:“既然姐夫不待見我,那我走!”
然而他剛邁出一步,就被江攬月強勢地抱回懷中。
“走什么走,還想要姐姐的命嗎?”
那急于袒護的模樣,似乎生怕江朔再次從她眼前消失。
看到這一幕,司蘅再也忍不住怒吼。
“江攬月,你知道杯子里裝的是什么嗎?是你的......”
話未說完便被江攬月惡狠狠打斷:“我管它是什么,是毒藥你也得喝了,那是阿朔一片好心。”
司蘅愣在原地,苦澀一笑。
是啊,她又不是沒給他下過毒。
又怎么會在意他喝的是什么。
司蘅看著她摟著江朔離開,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話。
“這事不能這么算了,你去桑拿房反省,好好暖一暖你那冰冷的心。”
甚至不等司蘅解釋,她頭也不回,命令保鏢將司蘅拖進桑拿房里。
炎熱酷夏,室外已是酷熱難當,桑拿房里卻被江攬月下令調到六十度。
司蘅兩天都沒進食,身體本就虛弱到了極點。
強烈的脫水感和窒息感幾乎將他吞沒,心臟狂跳得幾乎要炸開胸膛。
淚水和汗水交織淌下,轉瞬間蒸發成一層層白色的鹽漬。
多么諷刺!
想當初江攬月為了治療他的體寒之癥,才建了這個桑拿房。
如今,卻成了她為別的男人出氣的刑房。
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顫抖著從懷里掏出那盒藥丸。
帶著遺忘一切的決心,毫不猶豫吞下第一顆藥丸。
意識游離的片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他自小體寒,婚后向來不染纖塵的江攬月放下身段,親自設計圖紙,挽起袖筒跟著工人一磚一瓦將這個桑拿房建起來。
她說:“阿蘅,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寒了。”
一切虛幻在高溫下被烤得只剩一陣云霧。
大門突然砰一聲被推開。
“你在吃什么?”
司蘅偏過頭,將藥盒緊緊攥在手心,硌得手心發疼。
“沒吃什么,我太餓了。”
看著他蒼白的臉,江攬月雖有疑慮,但聲音總算軟了下來。
“阿蘅,你乖點,有脾氣也得等我把孩子生下來再發。”
她上前一步,揪起他的衣領,迫使他抬頭看她。
“不過再有下次,就不是這么簡單了。”
司蘅心中苦澀一笑。
不會有下次了。
很快他就會帶著兒子的骨灰,徹底消失在她的世界。
第二天是司蘅的生日,別墅里為了舉辦生日宴布置地富麗堂皇。
客廳里,江朔穿著江攬月準備的高定西裝,對著鏡子上下端詳。
“姐,姐夫生日宴,我穿這個會不會太喧賓奪主了啊?”
江攬月靠在沙發上,手指隨意支在額角,眉眼含笑地搖頭。
文章后序
(貢)
(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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