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1958年的冬天,美國紐約某家醫院里,一位華裔老太太跌跌撞撞沖進病房。
她的臉色蒼白,手里攥著剛拿到的病歷報告,眼睛死死盯著病床上的人。
床上的男人,全身纏滿紗布,皮膚焦黑潰爛,氣若游絲。
醫生說:“很抱歉,救不回來了。”
老太太愣住了,幾秒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喃喃自語:“我天生鳳命,卻命中無子……為什么老天這樣對我?”
這個“老太太”,不是別人,正是曾經叱咤風云的“少帥夫人”于鳳至。
她的一生,起點太高,結局太苦。她見過大宅門的繁華,也嘗過槍林彈雨的冷。
她的人生像極了一場錯置的豪賭:一手好牌,全打沒了。
于鳳至出生于1900年,家族殷實,父親是哈爾濱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
她天生聰慧、處事果斷,又溫柔穩重,深得張學良父親張作霖的賞識。
她和張學良的感情雖非一見鐘情,卻是日久生情,張學良一度風流倜儻,可于鳳至不爭不搶,只穩穩地在他身邊站著。
直到1936年西安事變爆發,事件平息后,蔣介石背信棄義,將張學良長期軟禁。
于鳳至第一時間帶著孩子、帶著財物、帶著對丈夫全部的愛與責任,從南京追到奉化,又從黃山追到貴州陽明洞,陪著丈夫一路顛沛流離。
三年幽禁,她陪著張學良吃粗飯、住山洞、日夜受監視,可誰也沒想到,就在這段日子里,她自己查出了乳腺癌。
普通女人聽到這個消息也許當場就垮了,可她沒有。
她悄悄去美國治療,化療時頭發一縷縷掉,吐得天昏地暗,甚至體重暴跌到八十來斤,可她死咬牙關,一邊治病,一邊籌錢為張學良的未來做準備。
她去學投資,跑華爾街,混跡股票大廳,每天看盤記賬、投地買房,居然真靠自己在紐約闖出了一條生路。
然而,真正把她打倒的,是自己最親的孩子。
張閭珣是大兒子,聰明俊朗,后來還考上了斯坦福大學,是她最得意的孩子。
但誰料天有不測風云,兒子因為沉迷賽車,在一次比賽中爆胎失控,整輛車當場爆炸,他被當場燒死,年僅二十幾歲。
于鳳至接到消息時,人已經癱坐在地上,說不出話來。第二天,她一個人穿著黑色風衣去了教堂,整整坐了一天沒說話。
小兒子張閭琪體弱多病,小時候得了肺結核,最后病死在了醫院里。
壓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她最心疼的二兒子張閭玗。
張閭玗在二戰期間被炸彈波及,頭部受傷后精神狀態一直不穩定,她多次帶他求醫問藥,始終沒能治好。
后來她把孩子送去臺灣,希望能與父親張學良相見,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蔣介石疑心太重,竟以“安全考慮”為由,把她兒子關進了精神病院。
他在里面沒被照料幾天,就因傷口感染敗血癥去世,死狀凄慘。
于鳳至趕到接回尸體時,醫生讓她做好心理準備,可當她看到那個渾身爛得流膿的孩子時,整個人直接跪在地上。
她哭得幾乎昏厥,一句話不停重復:“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一生注定無子嗎?”
自己的孩子接二連三地死在她前面,那一刻的她,是真的塌了。
再后來,張學良和趙一荻在夏威夷正式登記結婚,她沒阻攔,也沒吵鬧,只在家里和女兒輕輕說了一句:“我跟你父親之間,愛情是沒了,但親情還在。”
那個晚上,她獨自喝了一瓶紅酒,然后給趙一荻寫了一封信,祝福她名正言順,也希望她照顧張學良。
她從沒對張學良說過“恨”字,她是那種一生都在為別人托底的女人,別人風風光光地走,她就默默收拾殘局。
1990年,于鳳至在洛杉磯平靜離世,93歲。
臨終前,她立下遺愿:希望能與張學良合葬,哪怕只是隔空挖個穴位,給自己留點念想。
她的女兒照做了,在她墓旁空出一塊地,但張學良并沒來,他最終選擇和趙一荻合葬。
她守了一輩子的男人,到最后都沒回頭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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