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國堯，香港中英劇團演員。到上海的第一天，他和同事尹溥程晚上一起去看音樂劇，路上卻發生了一件讓他們大吃一驚的事情。

“有位在廣州看過我們演出的觀眾把我們認出來了。我在香港演了6年戲，從來沒有人在街上叫住我。”

“最好的時代”和“最壞的時代”

香港中英劇團此番帶給上海的，是6月21日、22日在中國大戲院上演的粵語話劇《血色雙城記》。這部在香港、廣州熱演的話劇，由英國班底制作，運用簡約寫實風格及現代手法重新建構狄更斯名著《雙城記》，2016年在中國香港及英國愛丁堡國際藝穗節巡演英文版時，口碑載道。2023年，香港中英劇團再度邀請英國班底來港制作中文版本，劇團藝術總監張可堅翻譯為粵語劇本，描述在幽暗無望的時代洪流中，各人懷抱著各自的傷痛、仇恨、信念，走向屬于自己的歸屬。

“那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這是《雙城記》的開場白。而《血色雙城記》以法國大革命為背景，聚焦狄法芝夫婦、查爾士?丹尼、奴詩?文歷等角色在時代洪流中的命運糾葛。狄法芝夫婦因獨子被侯爵馬車輾斃而踏上復仇之路，查爾士作為貴族后裔卻背離家族投身倫敦，與醫生之女奴詩相戀，而底層律師契尼?卡頓則因對奴詩的愛走向自我救贖。劇中，空凳、戲服等舞臺符號貫穿始終，象征角色被困的命運與革命中消逝的生命，簡約寫實的風格讓觀眾更聚焦于“仇恨與寬恕”“身份與救贖”的永恒命題。

“一部小說之所以可以成為經典，是因為它與現代的人還有聯系，不然大家不會再看了。”這也是張可堅在《血色雙城記》英文版后堅持再排粵語版的理由：這本身就是一個值得在舞臺上為觀眾提供反思當下的故事，“盡管我們現在已經是文明社會了，但人的本質其實沒有改變，進步的只是科技，人與人之間仍舊有愛恨情仇，那我們面對這些問題時該如何處理？值得從這部小說和話劇里尋找答案。”

懂戲的觀眾和成熟的SD文化

語言上的改動之外，整部戲在細節上的執著也值得觀眾細細推敲。比如，舞美運用了約一百張椅子和鞋鋪滿方形舞臺，象征著革命中消失了的人。正常演出時演員一直都在臺上，角色轉換時，則將戲服掛在椅背上。這個演繹方式令人聯想到舞臺就是一個大型監獄，所有人都被困在大時代中，不能逃脫。

這樣的“匠心獨具”，上海的觀眾能感受到嗎？

“這里的觀眾都很懂戲，在劇場里給我們的反饋就很驚喜。”演員尹溥程感嘆，“我在小紅書上會刷到觀眾對我們的評價，很多甚至是我們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小細節。”

這次來上海演出，對年輕的香港演員來說，稱得上是舞臺外的另一場“雙城記”。除了懂戲的觀眾，讓他們驚訝的還有這里成熟的SD文化。

尹溥程告訴記者，“在香港演出完，完全不會有觀眾和粉絲在外面等著和我們交流和簽名，所以之前在廣州首場演出后看到那么多人在等我們，非常特別。而小紅書上的網友還留言推薦我到上海后應該去亞洲大廈看演出，不看的話也要在演出結束后去那里等待，一整條街都會是SD的觀眾。”

當記者向尹溥程推薦亞洲大廈的《阿波羅尼亞》時，他馬上轉身跟同事們商議，等《血色雙城記》演出結束后就去亞洲大廈，沉浸式感受上海的演出氛圍。

記者 / 劉藝

編輯 / 黃騫文

圖片 / 中國大戲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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