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大暑、五月廿八,這節骨眼有幾層門道,許多民俗愿意在這一天做個小結。古人常將五月稱為“毒月”,其實是對暑氣、蟲蛇的本能敬畏。宋人陸游在《夏日閑吟》里寫過:“薄暮荷香動,清陰細雨飛”,寥寥幾句,把悶熱和疏朗說得格外動人。老年間,江南地區講究“廿八食新”,一家人嘗新出土的藕、嫩南瓜,預祝家業新鮮,日子頭頭是道。北方鄉村,則講究“過廿八不開新灶”,飯菜清淡,只為順應暑氣,調息安心。
還有老輩講到“廿八設席祭田”,意思是辛苦了半年,該敬上田地一盤酒肉,祈個風收雨足。祠堂門口擺幾樣時鮮素果,村人相邀共嘗一口:“夏至未過,心頭莫躁。”這種沿襲百年的儀式感,不為迷信,只為記得勞作不易,心意長存。
有趣的是,淮河一帶至今還留有“廿八喚鴨”習俗。橫竿上拴著荷葉和麒麟花,大人喚孩子們圍著鴨欄唱歌,意頭是趕走“百毒”,把清爽好運傳下去。
廿八的食俗:三味家常,盛在鍋里的是安穩
說起廿八,餐桌上講究“嘗新、補氣、清淡”。老人常說:“忙三事,不如先吃對三樣。”我家的老菜譜里有三樣菜,每到廿八總離不開它們:
清炒莧菜
五月下旬的莧菜,葉肥根嫩,象征著“順通百事”。傳說古人以莧菜為“長壽之蔬”,民諺有云:“五月莧,頂過藥店一籮筐。”雖說夸張了點,卻足見其時令地位。家常做法只需將新鮮莧菜擇凈,焯水后熱油快炒,撒點蒜末、鹽即成。綠色鮮明,一入口便是夏日的氣息。
豇豆燜面
夏至前后的豇豆最是筋道,鄉鄰間有句老話:“廿八吃豇豆,日子拉不斷”。在北方,多半和手搟面同煮。鍋里先燒點油爆鍋,下蒜末和豇豆煸炒,加水后鋪上面條,讓面里的筋道氣息掛滿豇豆香。鍋蓋一揭,噴香四溢,端上桌來,是一家人力氣和盼頭的象征。
荷葉綠豆湯
廿八過后,夜里悶熱,荷葉綠豆湯就派上了大用場。荷葉自塘前割來,綠豆泡一晚,清水下鍋,小火熬到豆開花。一碗端上來,帶著淡淡草木清香,喝上一口,仿佛熱氣也被捎走了半分。家里老人說,“廿八飲一碗,百日無煩惱”,講得俏皮,也是一種生活的寬慰。
民俗宜忌:“忙三事”,教你順心又順時
一、三事要忙
第一事:收攏雜物。過了夏至,蚊蟲最盛,房前屋后要勤打掃,門檻邊、桌腳下別留積水。老家人講“屋凈則心寧”,暑氣再重,人也清清爽爽。以往,孩子放學回來,總是先被拉去角落掃一圈才準吃飯,說是“掃盡蟲災,招來好運”。
第二事:沏一壺涼茶。不是只為解渴,更是家里人圍坐閑話的催化劑。端著茶坐在門口、搖著蒲扇、聊聊街坊家新收的麥子,這份“慢下來”的儀式感,就是夏日最好的福氣。
第三事:家常晚餐合席。老一輩不喜光吃快飯,廿八一定要一家人圍坐。一鍋新麥飯搭配豆角、莧菜,就是盛大的“日常小宴”。席間勸勸小孩子“莫貪涼、心莫躁”,把夏日的經驗一點點傳下去。
二、兩件忌諱
一忌貪涼露宿。夜里雖熱,但地氣尚盛,小孩老人尤其要少在外逗留。我們小時候調皮躲大人去院子里數星星,總被抓回來,說“廿八夜,風里多露氣,福氣散了可難招回來。”
二忌大動土木。廿八之日,鄉下很少有人翻建、挖地,說是“動一鍬土,亂一季運”。講究心靜才能順事。如今城市樓房林立,這條離我們遠了些,可不妨理解為,重要關口少折騰、多安定,給自己和家人多一點穩妥。
宜忙三事,忌亂折騰,說到底,是老祖宗對順應天時、珍惜身邊人的古老提醒:“小心使得萬年船,熱鬧中要留點余地。”不管遇上什么,總要回歸自己的生活節奏,守住一口鍋,一間家。
生活的門檻其實就是一天天的小小挑揀。老祖宗留下一大堆講究,表面看熱鬧,實則背后是對順時而安的無盡眷戀。盛夏過去、酷暑未至,每一頓飯、每一道家常菜、每次全家人熱熱鬧鬧坐在一處的時刻,其實才是“福氣”的最真實模樣。
富貴說:
“愿你今夏,不以忙碌失了安寧,不因炎熱丟了平和。”
“守一桌煙火,品一口新鮮,才知歲月漫長,光陰溫柔。”
不妨今晚閑下來,給家人煮上一鍋荷葉綠豆湯,再叮囑幾句——不貪涼、不大動、留點余地。這老話一代代流傳,終究是家族最暖的爐火。你家夏至后有沒有什么小規矩?一起來留言,分享那些屬于你們家的“門檻講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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