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把話說的太直接,但目光里的同情明顯的壓根藏不住,就差直接告訴季淮南,不必費這個勁兒去做親子鑒定了,兩個孩子絕不可能是他親生的。
季淮南在來醫院的路上就做好了心理建設,可在親耳聽到醫生宣布結果的這一刻,仍是如墜冰窖,整個人都失去了做出反應的能力。
不知道過去多久之后,他腦海中的空白才緩緩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滿腔怒火。
季淮南帶上馮慧母子三人原路返回,但這一次他沒有再親自開車,而是打電話叫了司機和幾個信得過的手下陪同,并且吩咐他們把人給看牢了。
馮慧是第一次見這樣大的陣仗,她嚇的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跟兩個孩子擠在一起。
前方副駕駛上的季淮南就快被氣炸了,他面色鐵青,薄唇抿成一線,全程一言不發,直到進了家門也仍舊沉默不語,看起來就像是一尊線條冷硬的雕塑。
馮慧眼見事情敗露,自知是糊弄不過去了,她一進季家的門就能屈能伸的跪倒在地,聲淚俱下的向季淮南求饒:“阿南,阿南,你消消氣,兩個孩子雖然不是你親生的,但也算是你的侄兒和侄女了,看在我也算是給你們老季家添了丁的份上,饒了我吧......”
季淮南一言不發的看著她,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上尋不到半點情感起伏。
馮慧頓感毛骨悚然,恐懼如潮水般涌上心頭,讓她連跪都跪不住了,想要起身去抓他的褲腳,卻在碰到之前就被甩開了。
季淮南最后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滿是嫌惡,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臟東西一樣,對信得過的手下吩咐道:“既然她喜歡亂搞,就送她去東南亞吧,那里有她的用武之地,以后都不必再回來了。”
誰不知道那種地方是有去無回的?
他還要加上一句再也不必回來了,這跟要馮慧去死沒有任何區別,并且還是要她死無葬身之地。
馮慧不想死。
“季總,求你別這么絕情,我騙了你是我不對,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但孩子們叫了你五年的爸爸,這么長時間養條狗都該有感情了,求你讓我照顧他們,以后我們都不出現在你面前......”
她死死抱住茶幾一角不肯松手,讓正往外拉她的手下都犯了難,暫時停下動作,看向季淮南詢問起了意見。
季淮南的表情仍舊冷漠的沒有絲毫變化,他話音里帶著令人感到森然的寒意說:“看我干什么?不用做事了么?外面的兩個孩子不必帶進來了,改掉名字,送到國外的福利院去。”
這已經是他看在孩子們叫過他爸爸的份上,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了,但他們不能保留他的姓氏,更不能再同他有半點牽扯。
馮慧最后的希望也隨著他的話音破滅了,她哭得撕心裂肺:“季總,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不能分開啊......”
話音隨著季淮南的手下往外拖拽她的動作變得越來越低,最終徹底消失不見。
季淮南心意已決,自始至終沒有絲毫動容,他的靈魂早就隨著馮慧的逝去一并被抽走了,連同情自己的余力都沒有,更何苦是同情坑騙他的仇人。
這天之后,他離開臥室的次數越發少了。
每天不是在臥室里擦洗被顏料弄臟的地板墻面,就是在許清蕪曾經坐過的椅子上不停的寫給她的道歉信,寫夠一摞就都燒掉,看起來像是走火入魔。
季母和公司派的代表都來家中探望過他,結果他對前者的哭訴充耳不聞,對后者的請求置之不理,大有要把自己困死在這一畝三分地里的打算。
公司代表急的不得了:“季總,您出入醫院的場景被人拍的清清楚楚,不盡快發文澄清的話會錯過公共黃金期,到時候想澄清都來不及了。”
“無所謂,你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季總,夫人出事不在了,我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您也不能——”
代表的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是被季淮南看過來的目光給驚著了。
季淮南那張曾經英俊不凡的臉已然瘦的脫相,配上冷到像是要將人瞬間凍結的目光,大白天里就看的對方心中發毛,他嗓音嘶啞的強調:“蕪蕪沒死,她只是不肯原諒我,所以躲起來了。”
此話一出,公司代表哪里還敢繼續留下,他緊張的直擦汗,尋了個由頭就先回去跟大家說明情況了,只留下季母帶著家中保姆繼續照顧季淮南。
季母見兒子變成這副模樣,腸子都悔青了,她哭訴道:“算媽求你了,兒子,你別再折磨自己了,就接受現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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