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算命先生給清朝算上一卦,大概率會得出一個結(jié)論。
愛新覺羅們跟一個字犯克,這個字就是“琛”。
我這么說可是有依據(jù)的。大家想一想,清朝從什么時候開始病入膏肓,無藥可救的。
有人說是1840年第一次鴉片戰(zhàn)爭,其實這是不對的。第一次鴉片戰(zhàn)爭雖然讓清政府輸了個灰頭土臉,顏面盡失,但是并沒有傷其筋骨。
最后簽訂的《南京條約》也只是開放了五個通商口岸,割讓了一個當(dāng)時還是荒島的香港,以及賠了一筆數(shù)目并不算大的軍費。
真正傷了清朝元氣的其實是太平天國運動和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
其中天平天國起事于1851年,最鼎盛時占了江南半壁江山,真正的動了清朝的里子。而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則開始于1856年,最終燒了圓明園,把咸豐趕出了北京城,徹底摧毀了清廷的面子。
在太平天國和二鴉的同時作用下,清政府內(nèi)憂外困,里子和面子都丟個精光,徹底淪為了列強統(tǒng)治中國的工具,實質(zhì)上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傀儡政權(quán)。
用個時髦點的話說就是,之后的清政府,已經(jīng)被列強奪舍了。
那么問題來了,這兩件事情是如何發(fā)生的呢?其實這都要托兩個人的“福”,一個叫鄭祖琛,一個叫葉名琛,正是在兩位“琛”字輩高官的共同努力下,才成功的把大清拖入了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先來說說虔誠的佛教信徒,鄭祖琛。
我們知道,太平天國的領(lǐng)導(dǎo)人是廣東人洪秀全,可為什么是在廣西舉事?
有人說廣西窮,百姓民不聊生;也有人說廣西民風(fēng)彪悍,好勇斗狠。這些都對,但其實還有一個更為根本的原因,當(dāng)時廣西政府管的松,對民間運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紅軍最早為啥在井岡山活動?我黨最早的根據(jù)地為什么都在多省交界處?
睿智的教員早就告訴了我們,因為這些地方屬于三不管地帶,政府干涉的少,所以才有了我黨活動的空間,所以才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同樣道理,在清道光年間,廣西基本上就屬于一個三不管地帶,這一切都得益于廣西有個慈眉善目的忠實佛家弟子,廣西巡撫鄭祖琛。
《中興別記》中對鄭巡撫有這樣的記載:
祖琛,字夢白,浙江湖州人。喜談時藝,暗于吏治軍政。時有小人,語以盜會諸匪當(dāng)謀解散,勿輕以兵事勞宸慮。祖琛惑之,且溺佛,以殺人為不慈,于是文武益承指涂飾。
時藝這兩個字的意思是八股文。也就是說鄭祖琛這個人,喜歡且擅長八股文。這個很好理解,他出生于1784年,1805年就中了進士。少年高就,靠的就是一手八股文。
會寫文章不可怕,可怕的是只會寫文章。所以說,這是一個典型的由八股取士造就的廢物。
鄭祖琛對于吏治和軍政全都不在行,而且還是一副悲天憫人的菩薩心腸,恨不得普度眾生,認為殺人是造孽,所以對于轄區(qū)內(nèi)的盜匪,總是秉持著得饒人處且饒人的理念,能寬就寬。
寬到什么程度呢?對那些十惡不赦,必須判處死刑的囚犯,鄭祖琛會為他們念經(jīng)祈福,設(shè)壇作法。對于但凡能不判處死刑的,他都會想盡辦法給釋放掉,美其名曰積德。
上行下效,眼看最高長官學(xué)唐僧,下面的各級官吏也是有樣學(xué)樣,正所謂“文武益承指涂飾”,凡事姑息,避免激化,治安就此一點點走向失控,廣西開始變成了一個土匪窩。
廣西的太平縣有個名叫王淑元的同知,為官清正廉潔,在百姓中口碑不錯。一天晚上,一伙盜匪偷襲縣城,搶劫財物。王淑元帶領(lǐng)手下兵勇追出城門,一共活捉了十名盜賊。
由于性質(zhì)惡劣,這些盜賊被送到省城,由鄭祖琛親自審訊。鄭大人的好生之德早已經(jīng)傳遍全省,盜賊們哭天抹淚,眼淚汪汪的來了幾句家有八十老母,就把鄭大人給感動了,于是大手一揮,全部放生。
這一下王淑元可算倒了霉,盜賊回到太平縣就開始了瘋狂的報復(fù)行動,他們捉了王淑元和他十五歲的兒子,并當(dāng)面將兒子的頭砍下。悲痛欲絕的王淑元趁盜賊不備,從船上跳下,溺水而亡。
對壞人的仁慈就是對好人的殘忍。
被鄭祖琛放生的“賊人”們,可遠不止這些,還有一個叫做馮云山。
多少熟悉點太平天國運動史的朋友們應(yīng)該清楚,洪秀全本人其實是沒啥能力的,在太平軍里相當(dāng)于一個吉祥物的存在,早期傳教從廣東跑到廣西,也沒幾個人入教。
而馮云山則不同,作為最早追隨洪秀全的人,在洪心灰意冷返回老家時,堅持一個人在廣西傳教,憑借自己人品和魅力,愣是把拜上帝教在廣西發(fā)展了起來,這才有了以后的太平天國。
至于太平軍在金田的起義,也基本都是馮云山一手策劃的,要不是后期過早戰(zhàn)死,就不一定會有后期的天國內(nèi)亂,中國的近代史有可能都要改寫。
就是這樣一位重要人物,其實曾經(jīng)在1847年被桂平縣官府捉過,實施逮捕時,衙役們搜出了十九本名冊,上面登記了拜上帝會追隨者的姓名。
知縣李孟群看到了馮云山一呼百應(yīng)的號召力,建議鄭祖琛立即將他正法。鄭巡撫擔(dān)心殺了馮云山會引起事端,于是下令釋放。李孟群嘆道:“這無異于放虎歸山啊!”他雖不情愿,卻無奈地執(zhí)行了命令。
毫不夸張的說,沒有鄭祖琛,就沒有馮云山,沒有馮云山,也就不會有后面席卷了半個中國的太平天國運動。
接下來,我們再說一下道家弟子,葉名琛。
如果說佛教信奉的是慈悲,那么道家信奉的就是無為。
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時,兩廣總督葉名琛就是道家的忠實信徒,他憑借他的無為理念,成功的為自己換取了一個“六不”總督的“美譽”。
不戰(zhàn)不和不守,不死不降不走。
正式葉名琛這十二字方針,激化了清政府和英法列強之間的矛盾,導(dǎo)致了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的全面爆發(fā)。
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名為鴉片,其實跟鴉片沒半毛錢關(guān)系,之所以這樣叫,是因為這是第一次鴉片戰(zhàn)爭的延續(xù)。
一鴉打完后,清政府被迫簽訂了《南京條約》,開放了廣州、廈門、福州、寧波、上海五個地方為通商口岸,方便英國人做生意。
可問題是,除了上海,其他幾個地方的通商都處于半死不活的狀態(tài),尤其是廣州,別說通商了,老百姓們連城都不讓洋人進。
就為了進城這個事,雙方爆發(fā)了多次激烈的沖突。尤其是在葉名琛任兩廣總督后,更是全力支持鄉(xiāng)紳辦理團練,武裝抗拒洋人入城,雙方積怨日深。
接著就爆發(fā)了著名的亞羅號事件,在該事件中,葉名琛依然是秉持著自己的非暴力不合作態(tài)度,對英國的要求一概拒絕,對英國的照會毫不理會。
眼看無法溝通,英國人開始炮轟廣州。這時候,我們的葉大神也開始了自己的演出。
他通過香港間諜提供的虛假信息(如“英軍克里米亞戰(zhàn)爭慘敗”)與扶乩結(jié)果相互印證,堅持認定英法絕對不可能進攻廣州,只是放炮嚇唬人罷了。
不光自己深信不疑,還上書咸豐給皇上寬心:皇上您別急,這些洋人已經(jīng)黔驢技窮了,他們就是礙于面子還不好意思求我罷了,其實早就慫了。彼實技窮,急望通商,卻不甘求我,仍作大言欺人,其中實已全餒。
大概覺得這樣說還不過癮,葉大人又補了幾句,他們的底細我摸得一清二楚,放心好了,保證拿下,不會出任何意外。
我已悉其底蘊,決無事變……此事我確有把握,可保其無事。
葉名琛的極度自信導(dǎo)致了朝廷對時局的誤判,完全任由葉名琛對外交涉,沒有進行任何的干預(yù)和防范。
這還不算,葉名琛又通過自己為父親葉志詵修建的長春仙館進行扶乩,宣稱“英軍十五日后必退”,拒絕調(diào)兵設(shè)防。
結(jié)果就是,聯(lián)軍僅用14天便攻陷廣州,其預(yù)言徹底破產(chǎn)。
至于葉名琛本人,也被英法聯(lián)軍抓到了印度,最終死在了那里。
有清一代,官至總督的大吏當(dāng)中,葉是惟一成為敵國俘虜并客死異鄉(xiāng)者。
不過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葉名琛也沒有放棄自己的信仰,在他被捉后,從香港送往孟加拉的途中,還寫紙條給朋友,要求帶上一本《呂祖經(jīng)》,呂祖,就是呂洞賓。
只可惜,即使呂洞賓,也就不了他。
一個王朝的滅亡,總是先亡于內(nèi)。當(dāng)大清的高級官員都是鄭祖琛和葉名琛這樣的“神棍”時候,縱使神仙,又焉能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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